第18章 成亲
“我们？”
艾勒看着少年眼底的不加掩饰的预谋，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我们不是已经成过亲了吗？”
伯伦特将匕首放在了腰间，侧过头看向艾勒，微勾嘴角，“可那时候夫君还没有来啊。”
艾勒走到那个失去主人的墓碑旁边，看了看上面的字，思考片刻看向伯伦特。
“戏没看够，所以不可能是现在成亲吧？”
伯伦特微微点头，清冷的目光从对方身上转移到腰间，轻声笑道。
“不过，这场戏需要我们上场了。”
【自动跳过剧情。】
黑夜与白昼交换，形形色色的人路过二人身旁，不知道过去了几天。
二人来到了山下王员外家，周边还贴着二人的通缉令。
艾勒换上了稍微华丽一点的衣服，为了掩人耳目，连头发都变了颜色。
“至于你嘛？”
伯伦特不屑地看了看他，点开虚拟键盘，准备修改角色形象。
“不用这么麻烦。”艾勒拦住他，看见了一旁的泥地，露出微笑。
还未等伯伦特反应过来，几抹泥巴已经糊在了脸颊上。
艾勒嫌弃地看了看沾上泥巴的手，但看见对方的模样后全然忘记了这些。
“这是什么？”伯伦特想要擦掉，这泥巴的味道也不怎么好闻。
“别动，这是幻形魔法，这样别人就认不出你我了。”
伯伦特放下手来，刚要问什么，对方却早已走到了王员外的门口。
还未来得及敲门，一对夫妇便被管家赶了出来。
“王员外，做人不能过河拆桥！”男人怒吼道。
“当家的，这可怎么办？我们儿子还在她手上呢！”女人不知所措地哭喊着。
正是那日举行冥婚的夫妇。
他们警惕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艾勒和伯伦特，不再说话，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是吃了闭门羹了？”艾勒叹了口气，看向满脸泥巴的伯伦特，眼中笑意不减。
“看来今天王员外心情不好呢。”
“二位是？”管家注意到了他们，也是警惕地询问道。
“听说家中有人早逝，关于婚娶之事，员外可以？”伯伦特解释道。
管家立马明白了意思，立马跑回去告诉王员外。
王员外坐在正厅里，王夫人也是哭哭啼啼的样子。
“别哭了！烦不烦！”
王夫人收住声音，又气又难受地看向王员外，“我早就说了，有那一次就够了，你偏不听！”
“我已经失去了一对儿女，我不想再失去最后一个孩子！”
“我不听？你们如今穿金戴银的哪个不是靠我做的那些？”王员外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
王夫人也站了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一对儿女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你！”王员外貌似被激怒了，反手给了王夫人一巴掌。
王夫人被打倒在刚刚送来的聘礼上，想起刚刚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来人，快把夫人送回去休息！”
看着离开的婢女和王夫人，王员外扶额坐下，看着那几箱东西陷入了刚刚的回忆。
“老杨？你们俩怎么现在来了？”王员外亲切地招呼着那日的夫妇。
老杨掩饰内心的慌乱，满脸欣喜地凑上去道喜。
“我这先恭喜王员外了。”
王员外冷笑道，“恭喜？恭喜我火中大难不死？还是我女儿出了意外呢？”
老杨一心只顾着自己儿子的尸体，忘记了近日发生的事情了。
王员外又立马转换表情，大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你还是老样子，怎么这么胆小？”
“我，令千金她……”老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向一旁的妻子不敢再说什么。
“人固有一死。”王员外喝了一口茶，语气冷淡得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
“她一死，灭了园中寨，赶走了那些抢生意的土匪，足够了。”
老杨尴尬地笑笑，他知道王员外的本性，却不知是如此无情，连女儿的性命都只是他赚钱的垫脚石。
“不说这些了，究竟要恭喜什么？后面抬的又是什么？”王员外注意到了他们身后绑着红丝带的箱子。
“这是，这是嫁妆。”女人怯生生地回答道。
“嫁妆？”王员外放下茶，疑惑地看向不敢抬头的老杨，然后走向了那些箱子。
打开箱子后，王员外脸色大变，一把揪起老杨的衣领，“这是些什么晦气东西？”
老杨看向箱子里的东西，只是一堆用纸糊的衣物与首饰。
女人见状立马跪了下去，“员外，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你们那日婚礼遇见了什么，是不是？”王员外想到了什么，手上心虚地松了下来。
“我们见到了鬼新娘，他把我儿子他们的尸体带走了，说是要儿子做鬼新郎。”
老杨也跪了下去，“员外，既然可以放弃女儿，我就算所有家当都给您，也求……”
“荒谬！哪里来的鬼新娘，就算别人相信，你也不应该相信！”王员外又坐了回去，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
“所以，你是要让我儿子去死？去给她做鬼新郎？”王员外反应了过来。
“员外不要忘记，当初这样的事你做的还少吗？”老杨怒视着王员外，为了儿子他决定鱼死网破了。
王员外猛地将他踢倒在地，“你敢威胁我？”
“可是，不要忘记了，当年你也逃不掉。”
“我是听了你的话才会，才会……”老杨无助地瘫坐在地上。
“可她的血流在你身上，不是我。”王员外狠狠地威胁道，吓得老杨不知道说些什么。
王员外看到老杨有些害怕的样子，稍稍松了口气，立马叫来管家把人赶出去。
“老爷，老爷！”管家的声音将王员外从刚刚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管家将门外二人的话说给了王员外听，王员外微微皱眉，貌似想到了什么，眉头又舒展开来。
艾勒二人被带进了大厅，一旁的嫁妆还没来得及抬走。
王员外挥挥手，让所有人离开，立马换上笑脸相迎。
“二位倒是眼生呢？”
艾勒稍微躬身，浅浅笑道，“刚刚从外地迁来不久，可惜家里小儿身子太弱。”
又立马装作伤心的样子，悄悄地捣了捣伯伦特，二人一同开启了沉浸式演技。
“生死之事，皆是定数，还请节哀。”王员外假意安慰道。
“二位的来意，管家已经和我说了，不知二位是已有人选还是？”
“已有人选。”艾勒擦了擦眼泪，哽咽回答道。
“将二位的龙凤帖留下，晚上会有鬼媒婆带你们去的。”王员外的语气明显冷淡了下去。
“那就有劳员外了。”伯伦特也边擦眼泪边将龙凤帖递了过去。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王员外喊来管家，将龙凤帖递给了他，不怀好意地笑道。
“告诉老杨，鬼新郎有人选了。”
二人走出员外府，擦去眼角的泪珠，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接下来呢？”艾勒期待地问道。
“该成亲了，夫君。”伯伦特笑了笑，向前走去。
艾勒跟了上去，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在他的肩上蹭了蹭。
“果然，什么样的衣服都会被你弄脏。”
伯伦特蹭掉脸上快干了的泥土，转过身去，侧着脸轻声笑道，“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夜幕低垂，一切藏匿于白日后的黑暗终将现身。
少年褪去一袭黑衣，鲜艳的大红色嫁衣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如同今晚消失的月光一般皎洁。
黑色的瞳孔里映照着凤冠与喜服上的金线在烛火之下的光泽，薄薄的双唇在这些艳丽的色彩中着实有些无色。
男人的银白色长发也被红丝带高高束起，也是一身红色喜服，映得他眼下那颗痣更加明显。
“我觉得，其实你也可以做新娘子的。”伯伦特转过身，揽过对方纤细的腰身。
艾勒捏住他的下巴，微微皱眉，“总觉得还差些东西。”
伯伦特凑近了一些，“嘴上少了些颜色。”
“怎么这么乖？”艾勒莞尔一笑，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玩味也很开心。
“怕你待会儿又给我使绊子啊。”伯伦特目光闪烁。
艾勒看向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一下那双让人沦陷的黑眸。
少年的身子明显一怔，揽住对方的手有些慌乱却始终没有松开。
“很漂亮的黑色。”艾勒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我的世界太过纯白，少了一些黑色。”
伯伦特按住他的手，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我的世界都是黑色，融不进白色。”
艾勒眸色渐渐暗了下去，对方趁机吻了过来，唇齿相依间不知咬破了谁的唇。
伯伦特松开了手，抹开了嘴上的鲜血，最后一抹红色完成。
艾勒拿过红色薄纱为他盖上，又露出了笑容。
伯伦特装作女方尸体轿夫抬起，艾勒则躺进了棺材里，留下两个被魔法控制的虚拟人物招呼着鬼媒婆。
唢呐声按时响起，一切的流程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很是熟练。
“他还真的可以做出这种事？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棺材外女人的声音既欣喜又愤怒。
棺材一角被打开，可未见他的新娘。
一股力量将艾勒从棺材内拉了过去，对方看清了模样，还是那尖锐的声音。
“不是他？你们竟然敢骗我？”
大风刮起，那股力量越来越紧，艾勒睁开眼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白光狠狠挣脱开来，将对方那股力量吸收了过来。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不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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