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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我憋了憋嘴,

        “叔,胖娃和奉宇怎么样?”

        我问出这句话之后,发现三叔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你们三个娃身体都还不错,只是那个叫奉宇的孩子。。。他也没什么,等你起得来床了我们再说吧。”

        三叔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只剩下我躺在床铺里,我之前一直头痛,没有去怎么想,现在稍微静下来,我终于想了起来。

        在我喝醉之后,奉宇又是站了起来,当时我自己都难受的不行,不过我绝对记得很清楚,奉宇站起来了,在我吐的时候还拍了拍我的背,叫了我两句“王澈”。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冷,因为我意识到,奉二怎么可能叫我的名字,这货从来都是叫“老大”的,我突然觉得心里渗的慌,我问自己,如果那不是奉二,又会是谁?

        我躺在床上,拼命的回想着,回想我喝醉后那坝子里面的情况。

        奉宇当时的表情绝对不对劲,还有那两声“王澈”,简直如骨鲠在喉。到底怎么回事?我心中一下子就是急了,想到了一个情况,难道奉宇被???

        我已经等不了了,虽然浑身无力疲倦的不行,但也从床上挣扎着就起来,此时我的点滴已经是被那医生给拔了。

        我下床站了起来,只觉得脚有些软,不过走路还是没问题。穿过客厅就去锤三叔的门,打的梆梆响。

        三叔把门打开了,

        “你个屁娃,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顾不得那么多,心里想着奉二就有些着急,

        “叔,那个奉宇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听了我的话,三叔这货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小澈,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我把当时情况跟三叔说了,然后一副着急的样子,此时我心里很是害怕,我想起了几年前的刘德全,被那种东西上了身之后就。。。

        三叔叹了口气,

        “你别慌,那瘦高个孩子没事。”

        三叔的语气很认真,我一下子就松了口气,然后心中又开始怀疑,奉二没事,难道我当时看到的不是他?我以为是他只是我的幻觉,其实他还醉在地上的?我赶紧问三叔。

        “你着急个球,屁娃娃,喝酒的帐还没跟你算呢,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喝酒,长大还了得?”

        这货装着一副严厉的脸色教训了我两句,然后却拿了一个东西出来,

        “你先看看这个。”

        我定睛一看,是一根黑色的针。瞬间我想了起来,三叔之前也用过这玩意,我问难道和之前的事有什么关系?其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在不知不觉中,三叔对我说的话已经是发生变化,不再是单纯的把我看做一个半大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开始教我那些东西,如果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就这样主动的拿这种东西出来给我看的。

        三叔摇摇头,

        “不,这不是之前的那一根,这是从你醉酒的那个坝子的地缝里取出来的。”

        从那里的地缝取出来的?我有些听不懂了,难道三叔在什么时候还放了一个这玩意在那个坝子里面?

        “就是你几年前摔跤的时候,当时我发现你爷爷看着你摔的地方的神色不对,按理说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道理只是晕了一下,留了点鼻血。你爷爷说地势变了,我心里却很疑惑,应该还有其他东西。所以我又去了那里,结果发现了这个。”

        三叔说完,从怀里掏了一个布包出来,然后在我面前打开了,我看了一下,里面居然是空的。

        这货到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我有些气急,不过下一刻我心里又是一动,因为我感觉到那布包里面有什么东西,给我很异样的感觉。

        我定睛一看,一根毛发就裹在那布包里面,蓝色的毛发,那种感觉就是从那上面传来。我长着嘴巴,一副吃惊的样子,指着三叔手里的布包,

        “小澈,怎么回事?”

        我一边回忆,一边把之前见过这种东西的情景跟三叔说了,我以前见过这玩意两次,一次是爷爷带我和一群汉子去橙子林旁边,把那河里面的石头撬开,石头下面的一具尸体,嘴巴里面就有一撮这种蓝色的毛,结果被爷爷收走了。第二次是在南雨一开始下葬的地方,那泥土壁上有个黑色的手印,手印处的泥巴就裹着几根这种毛。

        “你爷爷拿了一撮这种东西?”

        三叔的表情很是严肃,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肩膀,变得有些着急的样子。我肩膀有些疼,三叔察觉到了之后用力的手又是松了开来,我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叔,这是什么动物上面的毛啊?怎么还是蓝色的。”

        三叔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只得到了这一根,当初我就很好奇,用了很多手段来差这玩意,结果。。。我只能说这东西很不一般,我没见过这玩意,但我可以肯定,这不是什么动物,仅仅是这一根毛发上面就有很强的煞气,而且不光是煞气,还有一种腐蚀鬼魂的气息。但是平时又十分的内敛,我也想知道,这狗日的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想了起来,当时我和胖娃他们去河沟里面洗澡,回来的时候就在那个坝子里面碰到过三叔。突然,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我依稀的有点印象,在我从那个坎上横着摔下去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快要落地的时候挡了我一下,之后我就摔晕了过去,要不然,那一下我绝对不会只是流点鼻血晕一阵那么简单。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到底是什么玩意?难道是什么东西故意在我就要落地的时候挡了我一下,又联想起喝醉之后听到的“奉宇”叫我名字。我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下意识的有些不敢去面对,也没有说出来。

        和三叔说了一阵之后我就回到了自己房间,虽然醉酒之后很累,也很疲倦,但我依旧睡不着,脑袋中反复的想着三叔之后说的那些话。他在当时我摔了一跤之后,就去那个地方看了看,结果发现不对劲,找到了那根蓝色的毛发,当时因为那里除了留下的那根毛发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异常,三叔虽然猜测有个什么东西去过那里,虽然并没有抱什么希望那玩意还会再回来,但也鬼使神差的在那里布了一根之前拿出来的那种针。

        通过张培家和大姑家的事情,我已经是有些知道了那根针的作用,三叔之前在张培他奶奶的身上做了手脚,用的就是那根针,然后放在了罗盘上面,似乎有追踪的作用。

        三叔说,知道我醉酒之后,他来到坝子里面。别人都在着急的把我们送医院。他发现了坝子里有些不对劲,然后查了一下我们三个,结果发现奉二有被什么东西上过身的痕迹,三叔到的时候,奉二并没有像我睡过去之前看到的那样站着,而是很正常的躺在地上睡着了,不过却瞒不过三叔的眼睛,三叔看出来他的魂有很重的戾气,并且很是虚弱的样子。

        之后三叔赶紧把以前布在那一处的那颗针拿了出来,那根针已经变得漆黑无比。

        我当时很是着急,问奉宇有没有事,三叔知道奉二是我很好的哥们,说早就趁查看的时候用符纸把奉二的魂给护住了,除了身子有些虚弱之外,只需要养几天就没事了。我这才放心下来。

        我回屋的时候发现三叔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我也是想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最终因为这次醉酒,造成我回复了两三天才回复过来。。。

        我开始了回到吃水乡之后的生活,由于我已经初三了,也不知道三叔和我爸怎么上,商量的,家里并没有让我去吃水乡的初中上学,只是让我妈把书本都给弄了一些回来,让我就在家自己看。除此之外,周六日我铁定是要和胖娃还有奉宇出去游荡的,这两货因为醉酒的事情被收拾的够呛,和三叔说的差不多,奉宇确实没什么问题,似乎也是一点也想不起那天醉酒之后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我每晚都按照三叔说的开始练画符,三叔这货说那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以后花样还多着呢,经过了这么多,我胆子又小,学这门手艺竟是格外的认真,时间上面绝对是只多不少的。

        日子就这样过着,过得很快,几乎是转眼间,七月二十三号就到了,也就是我的生日。

        一大早,我还睡的很死,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澈,起床,今天要出门的。”

        我睁开惺忪的眼睛,顺便用手擦了擦眼睛,看到我妈已经是来到了我屋里。再一看,床上还放着一套衣服,

        “儿子,今天过生,你要跟你爸还有三叔出门,赶紧把这衣服穿上。”

        我妈把话说完,我听到她嘴里还在念着,

        “也不知道这两兄弟今天犯什么瓜,儿子过生,给他穿这种衣服。。。”

        我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一看,居然是一套棕色的中山装,只不过比平时我看到的那些中山装要小得多,一看就是给半大的孩子穿的。

        我穿着个裤衩,身上盖了个毯子,谁知我妈就帮我收拾起屋子起来,我有些困,又是躺了下去,然后只觉得毯子一下被扯开了,我连忙坐了起来。

        “妈。你干什么啊。”

        我有些着急,一时间赶紧把床上那套新衣服拿来遮住,我妈一边叠毯子,一边说着,

        “我干什么?你是我儿子,还看不得了?叫你起床起床,听不见是不是?老娘生的出你来,还看不得了?”

        我很是无奈,但实在是太困了,就把那中山装当毯子盖着又是睡了下去,在我迷迷糊糊又是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话,然后连忙坐了起来,开始快速的穿衣服,

        因为我妈在叠好毯子之后就出了我屋子,出去之前丢下一句话,

        “三分钟之后,老娘拿斑竹儿棍棍(一种竹子做的棍子,很细,抽在身上很疼)帮你醒瞌睡。”

        我只恨少生了一双手,奈何中山装的扣子在我看来十分的难搞,最后穿上裤子,披上衣服,就不伦不类的赶紧去了客厅,皮带来不及穿,只能够拿在手里。

        我爸和三叔正在客厅聊天,

        “哟呵,这谁啊?怎么衣冠不整的?”

        三叔这货简直是已经令人发指了,我爸在场,瞪了我一眼,我不敢说话,赶紧又是重新把扣子啊皮带这些都弄好,狗日的狗,我之前只穿过一次皮带,还是觉得好玩去三叔房间黑了一根过来,弄在我那橡皮带的裤子上面觉得好玩。

        等我把衣服都弄好之后,又穿上了一双新皮鞋,鞋子倒是比较软,不存在打脚之类的。我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比较合身,只不过老觉得别扭,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我妈进来了,我赶紧看了看,她手里并没有棍子之类的,稍微松了口气,我妈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前前后后那些穿的皱的地方都给我拉直。

        “屁娃,穿个衣服都穿不来。”

        弄好之后,我妈后退两步,

        “儿子,再走两步给妈看看。”

        我赶紧走了两步。我妈脸上露出了笑容,

        “哎哟,我儿子这身衣服还真穿出了人才了。王文仲和王文秀,你们看看,哪里去找这么好看的小伙子。”

        其实我对我妈用好看这个词来形容我还是有些意见的,好看向来都是说女的,小爷怎么着也是霸气啊英俊一类的吧,不过也不敢反驳,只好在心里默默的帮她纠正。

        看着我的样子,我爸在一旁也是点了点头,少有的露出满意的神色。与之相反的是三叔,三叔这货在旁边为了附和我妈,直嚷嚷着“嫂子说得对啊,小澈就是好看,漂亮的很”之类的话,恨得我直咬牙,不过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走过来递了个盒子给我,

        “小澈,就快不是小孩子,今天你过生,拿去。”、

        我把盒子打开,一只崭新的钢笔出现在眼前,我心中一动,狗日的,高级货啊,还是英雄牌的。

        “儿子,前几年的生日我和你妈都没有陪你过,以后好好用功,学习不要落下。”

        我爸把钢笔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然后动手帮我别在了中山装胸前的口袋里,我下意识的身子站得笔直,然后心中有些感动,狠狠的点了点头,

        “屁娃,我这还有咧。”

        三叔一脸“贱笑”,然后也是走了过来,把一个东西塞在我手里。

        我一看。是一个新的装钱的皮包包,俗称“皮夹子”,以前只看到我爸和三叔用过这个东西,我赶紧接了过来,然后跑进里屋,三叔每过几天都会给我一些钱,我几乎没怎么用,冰糕是在家里拿,就是和胖娃他们出去玩的时候买水用了一丁点。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了一个节约的习惯,我跑进屋里,把爸送的钢笔盒子小心的放在抽屉里,然后把之前裤子里面的“巨款”拿了出来,一张张的捋直了放在皮夹子里面。当我把装着巨款的皮夹子放进裤兜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有身份的人。

        就在我还在自己屋子里独自酝酿的时候,不知何时三叔这货已经进来了,吼了一嗓子,

        “屁娃,还在臭美,赶紧吃饭,要走了。”

        。。。

        我和我爸还有三叔出了店门,发现外面一辆车子早已经是等在那里了,一群汉子等在旁边,其中一个又高又大的身影特别的引人注目,正是老铲。

        我有些惊讶,我爸和三叔今天说要带我回王家祠堂,老铲怎么来了,而且跟着也来了不少人。

        我跟着我爸和三叔走了过去,一群人纷纷叫了“二爷”、“三爷”。

        然后我爸直接就上了车,这车和那次的中巴车又是不一样,虽然都是中巴,但看起来比上一次我坐回来那辆新了一些。

        我们都上了车,开车的还是那个叫大壮的汉子,这货一看到我爸和三叔,一张脸都要笑烂了,一个劲的招呼着“二爷、三爷好,二爷、三爷好”,最后还是老铲骂了一句“龟儿子”,这叫大壮的汉子才赶紧住嘴。

        车子启动了,朝着县城的方向开去,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爸在场,车上几乎没人说话,直到坐在我后面的,翁里翁气的说着,

        “小爷,今天这身行头真不错。”一句话立马得到了全车人的响应,一群汉子开始纷纷表扬起我这身衣服起来,我看了看我爸,他脸上乍一看没什么表情,不过嘴角的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还是被我看出来了。

        三叔这货倒是出奇的没说话,坐在我旁边,脸朝着窗外抽着烟,我看不清楚这货什么表情,有我爸在场,我又坐在三叔这货旁边,三叔没办法,一个劲的尽量把烟往车外吐着。

        我看了看自己这身新衣服,心里面对即将去的祠堂很是好奇,我问过三叔,我家祠堂在哪里,三叔这货直接一句“去了不就知道了?”给我打发了。

        看着我爸,看着三叔,还有车里的一群人,我倒没有多想,只想着可能是回祠堂去祭拜一下。但我没有过多的在意的是,为什么要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去,而且不只是三叔,连我爸也少有的来了。

        我有些困,也就慢慢的睡着了,车子开进了县城,然后朝着另外一条路又出了县城,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我看了看车子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全是大山,比吃水乡的山不知道高了多少。我从来没有一座接着一座,这条路就在山间穿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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