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春妍
那阵爆裂的声音没过数秒，前方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爆响，那声音仿佛天崩地裂，带着激烈的气流，轰的一起传递到了黑羽的面前。
这是什么力量？黑羽惊讶的想到，他所在意的不是力量的强度，而是力量中饱含的那股奇异气息。带着难以形容的情愫，和澎湃的气流一同传递到黑羽心中，竟然让他有种无法释怀的错觉。
没有多想，用视线和身旁的众人交流了一下，便人群一起朝着发出爆炸的方向快步走去。
……
夏至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眼前的这股绝然之力轰的朝后方快速坠去。好在他的力量能在空中扭曲空间的流向，不一会就调整了身形，手中旋即召唤出一把锋利的长剑，猛然插进地面，呲啦啦的拖动着，终于在迎面而来的这股力量之中停住了后退。
“哈，果然挑战失败了，被摔成这模样……还真是尴尬。”
夏至一边自嘲的笑着，抬起头，看着眼前某个玲珑身影。把手中两把锋利的长剑随意的扔到了一旁，又在手中重新凝聚出一把形如气态的影刀，快步突刺而去。
“破壁之刃，来试试这东西怎么样？没有它切不开的壁垒哦妹子。”
对方似乎毫不在意他手上武器的变换，只是刹那之间，又是一道轰然气息彭射而来。
夏至突进到半空，就被这一气息轰了个正着。身体转瞬间又向摇曳的风筝一样倒退而去。轰的一声摔在了正殿外面的石壁上，噼噼啪啪的爆起一阵石块崩落。
就在这时，黑羽快步步入了大殿门前，看着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夏至，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是你！？”
夏至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朝黑羽抬了抬头，一脸坏笑的说道：“哟，诈尸小伙子出现了。”
没有理会夏至那一脸的不正经，黑羽只是朝着大殿中央望了望。因为石砖倒塌而升起的阵阵烟雾挡住了他的视野，让他竟然一时看不清到底对方是个什么行头。
“里面的就是春妍？”黑羽把视线重新投向了夏至，这个俊俏的青年翻身从他摔出的大坑里站起，正要回答着什么，就在这时，大殿内部一阵奇怪的语调毫无阻碍的传递到他的耳中。
“啊，你就是黑羽？来吧来吧，我等你很久了，快让我看看，你呀，是怎么样的三头六臂？”
是一阵轻快的女声，说话的语调始终有点怪，但却遮挡不住声音本身的悦耳，甚至还让黑羽有些诡异的熟悉。
黑羽没有犹豫，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不足一会，大殿中弥漫的烟灰逐渐散去，黑羽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那是一个娇小的少女，单从身形上看，甚至比沧雪还要娇小许多。深黑色的长发，在发梢漂亮的打着几个结。
和少女外形极不相符的是她的笑容，笑的格外狂妄，从嘴角到嘴唇，在娇小的脸上都透着一股近乎于狂乱的杀意。除此之外，还有始终被她双手握在腰间的细长藏剑，虽然那剑现在收于鞘中，但黑羽还是能觉察出那把剑中放射出的诡异莫测的杀气。
“哈，还有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鉴于这种状况，我也没办法行使什么待客之礼了。”春妍依然带着那种七分狂妄三分杀意的笑容，看着黑羽身后逐渐来的徐徐人影，继续用那有些怪异的语调说道，“嗯，如果还有机会的话，那也要等我把你们全杀了之后啦。”
狂气的萝莉——如果让黑羽对眼前的春妍找一个形容词的话，这个恐怕是最恰当的了。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而对方狂妄的笑容中，显然也对他露出很有兴致的眼神。少女手中的刀刃，自始自终没有拔出剑鞘，只是保持着这种诡异的表情和他对视着。
春妍的面容总是让黑羽有些熟悉的感觉，但他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的这个少女。
“黑羽，听说你很厉害哦，让瓦尔基里大人都惧怕三分。那就让我试试，你到底有多厉害？”
而少女没准备把这种双方的对视继续下去，嘴上一边继续用奇怪的语调说着，同时，不足片刻，她便拔出了剑鞘中的锐利长刀。刀锋如雪，就在少女拔刀的一瞬间，一阵轰然的剑气便朝着黑羽疾驰迸射。
砰——！
那剑气犹如贯穿山海的怒涛，卷起千层气流，对着黑羽正面轰然袭来。
在袭来的这猛烈剑气之中，黑羽迅速朝一旁躲闪过去。他的身体化为快速移动的虚影，堪堪躲过了剑气的冲击，让这道剑气擦着他的身子一侧飞过。接着，还没容得太多他思考，手中便为了应对眼前的情形，唤来一把光芒大剑。
那是王者之剑。
黑羽立即对着少女一剑怒咆反击，光咏的热浪，汹涌轰射而去。
然而，就在光芒咆哮将要命中少女的一瞬间，呲啦一声，凭空消失了。
“……这是什么？”
有些惊讶，但也来不及他细想。黑羽又在雷霆阵作中呼唤出雷云长剑，又对着春妍所在的方向再次轰然一击。
咆哮的雷鸣让人有些震耳欲聋，涌荡的雷光随着一斩疾速击去。
然而，这一击也和刚才一样，在碰触的春妍的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防护屏障？黑羽判断着，虽然少女身边看不到什么像壁垒一样的东西，但的确所有的攻击都被轻易的瓦解了。
不过他没有放弃攻势，他的手上，立即又唤出一把黑影遍布的漆黑长剑。
那是暴虐之咬。
不管对方是用的什么防护壁垒……就算强如夏至的次元之壁也好，只要利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亡灵力量，都可以轻易的击破。黑羽这样想着，手中的“暴虐之咬”对着春妍的方向便是一阵漆黑猛斩。
然而，面对着继续斩来的一剑，眼前的春妍始终带着诡异莫测的笑容，那笑容，自始自终没有任何变化。
就当暴虐之咬就要命中少女的一瞬间，突然剑上发出了“呲啦啦”的奇怪声音。黑羽感觉他的这一剑仿佛被什么东西所阻挡了一样，怎么也斩不下去了。
接着，又有一阵剧烈的反噬力量朝着黑羽快速回荡而来，轰的一声，就将停留在斩击中的他快速逼退而去。
虽然这反噬的力量不至于把他击伤，但他依然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他立即爆发出力量，把这些反噬的力量全部抵消，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三把剑向在保护着黑羽一样浮游在他身周。不仅有雷云长剑的雷鸣阵阵，还有互相融合的极光和绝暗。
“那到底是什么？”黑羽看着眼前的春妍，疑惑的问道，“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在问我？”春妍依旧带着有些狂妄的笑容，看着黑羽歪了歪头，“好，那就告诉你吧。这个就是我的结界，信念之壁。这个结界，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守护在我周围哦。无论任何攻击，全部都无法击破我的结界。”
信念之壁？黑羽想尝试着观察少女身体周围是否真的有屏障一样的东西，但无论他怎么看，却都看不到有什么异同。
“她说的没错。”
就在这时，夏至也跟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春妍，继续说道：“是用她的意念构成的壁垒，虽然没有任何外在的效果，但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击溃。唔……简单说就是，只要人的意念达到了极限中的极限，就没有任何东西……哪怕空间、时间、万物的因果，也都无法把这信念穿透。”
“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东西。”面对的夏至的话，黑羽带着茫然的语气说道，“信念？她的信念是什么？”
“那当然是瓦尔基里大人的使命啦。”春妍丝毫没有犹豫就回答了黑羽的疑问，她依然笑着，虽然还是一样的狂妄，但声音里却又有了几分俏皮，“你看，既然我选择了守护她，那保护她就是我的信念。而只要这份信念在，那……任何人都无法打倒我。你，你们，你们任何人，都不行。”
就在这时，无数残余的教廷卫队也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那些人一边向这边快步奔跑着，一边大声高喊：“誓死保护教皇！”
虽然黑羽没有把那些教廷卫队当作一回事，不过，他所在意的是另外的一些东西。那些教廷兵卒们所高声叫着的话语里面“教皇”。
“咦，他们说的教皇……就是你？”
面对黑羽奇怪的表情，春妍只是依旧笑着轻松答道：“是啊，我就是女神教廷的教皇。啊，你是不是很意外？哈哈哈哈……教皇又不一定是糟老头子，我这种可爱又漂亮的，当教皇才合适嘛。”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自我吐槽起来了？”虽然不合时宜，但黑羽还是对春妍的话发出了这样的评论。
面对着一脸笑容的春妍，夏至也只是叹了口气，看着她说道：“喂我说春妍你啊，不觉得一直为了她守护在这里很无聊？不如我们来聊聊别的？比如……你被瓦尔基里封存的记忆，你的家人……你过去的世界，嘿，要不来和我们一起入伙吧？”
“啊，夏至你废话每次都好多。”似乎对夏至说的毫不感兴趣，春妍还在娇小的脸上瘪起了小嘴，“我对你说的不感兴趣，我对我是谁也不感兴趣，既然已经决意守护好瓦尔基里，那我就会以生命守护下去。我也好，我手上的魂御守兮也好，全都不会放弃。”
说着，春妍还再次轻轻挥动了一下腰间被她称之为“魂御守兮”的蜿蜒长刃。
“这个女孩……”这时，黑羽耳边，又听到了身后沙芽的声音，“嗯，的确是这样，她……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所坚守的事情。只要是她决意要做的，恐怕她都会一意孤行下去，甚至不管那些是否真的合理吧。”
面对沙芽的话，黑羽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现在，攻城的一方已经全部来到了大殿之上。此时，那些教廷卫兵们，一起高喊着狂热的口号，一般的对着他们冲锋而来。然而，这仿佛玉碎冲锋般的行动还没持续半秒，便全数被躲藏在虚影里的一只只魔族给吞噬掉了。
如今，大殿中春妍一方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少女娇小的身影，和她的长刃一起，孤零零的坚守在那里。
但即便是是这样，春妍脸上依然没有露出半点惧色。她只是依然带着狂妄的笑容，看着大殿中逐渐包围来的所有人。眼神还带着一些轻蔑的无谓。
黑羽看着春妍的眼神，这种眼神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和她的面容一样，始终让他有万分的熟悉。
看着眼前的春妍，黑羽觉得，哪怕任凭敌人再多，春妍却会依然这样毫不在意。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人能够击穿她的那道“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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