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醉梦
也许有时候糊涂真的是一件好事，想清楚了敌人的计划，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无知，本来以为自己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多么的足智多谋，就算是现实中也只不过是没有发挥的舞台，但是这次却让我知道了，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丑，人家让我干什么我的就得干什么，我自以为是的头脑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充其量也只能骗骗小孩子罢了。几乎对自己丧失了所有信心的我，每天一头栽到小酒馆里，不喝醉了不罢休。
大家都来劝过我，可是都被我赶打出去，甚至拿出腰中的铜牌要摔在地上。幸亏疯子眼疾手快，一把捞了起来，才没有让繁星这个名字毁在我一时的酒醉之中。
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烈酒，那种苦涩的味道在喉头久久不散，强烈的痛苦让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我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揪扯着，咒骂着自己的无能，唾弃着自己以前引以为荣的智慧，疯狂的鄙视着自己曾经无比宝贵的自信。
一个人影在我身边坐下，我已经无力抬起自己沉重的头颅，恨声道：“我说过，我不想看见任何人，不要跟我说任何话，我不配做这个帮主，你们自己选个人做吧。”
那有些冷淡却柔和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阿天，你难道忘了你跟我说的话了吗？”
我抬起头，努力看着面前的女子。
本就略显飘渺的她更加让我难以分辨了，我想要赶走那些思绪似的挥了挥手道：“没忘，我记着呢....那个...什么来着...我一下想不起来了....”
她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些杂音。
“你告诉我，所有的困难都要微笑着去面对，难道你自己都忘了吗？在京师的时候，那么艰难的处境都挺过来了。现在只是被打败了一次，难道你就无法振作了吗？”
我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笑的样子，整理了一下已经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道：“没错，可是那时候我们并没有败.........我们还有时间.......有希望.....但是现在....”我打了个酒嗝道：“我真的败了.......而且败在了我最自信的方面.......你知道吗........我曾经觉得自己是个战争天才，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就是只猴子......让别人耍弄....听别人命令行动...........的猴子。”
她张张嘴，我没等她说出来，就制止了她，继续道：“不管其他地方我失败多少次...我都不会认输...我觉得那是上天不给我机会...是没我施展才华的舞台...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其实根本就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一个借口而已，我....”我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伏在桌上，使劲的忍住，强令自己不要哭出来。
可是泪水根本就不顾及我大脑的命令，肆无忌惮的驰骋在我的脸上，我无力反抗，任由双肩不停的抽动。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
“阿天，你可以再振作起来啊，繁星并没有垮，还可以跟他们斗....”
我猛的抬头，顾不得拭去脸上的泪水，嘶吼道：“你懂什么，繁星没有败，但是我败了，我最后的一点自信也被人打败了，我自己根本一无是处，连玩个游戏都输给别人，我根本就不值得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我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啪”的一声脆响，她的手掌狠狠的扇在了我的脸上，打断了我的疯狂。
“仇恨天，我看错了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连自己都无法容纳，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瞎了眼睛会爱上你这个混蛋！”
我感受着脸上火辣的痛楚，自嘲的笑道：“你说的对，你看错了我，我也看错了我自己，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给你带来幸福，你错了，我也错了，你走吧，我不值得你可怜，不值得你爱，不值得任何一个人爱，也许我爹妈说的没错，我天生就是个二世祖的料。”
她气的浑身发抖，猛的将我酒杯里的酒泼洒在我脸上，哭泣着喊道：“我恨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看着她转身跑出酒店，我觉得心里好象被火焰燎烧般的痛楚，那种无法抑制的痛仿佛从十八层地狱之下传来的呼号，穿透了我的神经，击碎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的手再次伸向了面前的酒坛。
放下酒坛，我朦胧中看到她又慢慢的退了回来。
我使劲的挣扎着，企图看清楚那个模糊的人影。
没错，那是她，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那个背影，从我跟着她走进裁缝师傅的小屋起，就再也无法磨灭的背影。
可是
在她的背影后面，我居然又看到一个影子。
一个同样是永远无法磨灭的影子。
是他，真的是他。
虽然大脑努力的把他排挤出思维的范畴，可是眼睛明确的却告诉自己，就是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一手击碎了我仅有的自信，就是这个人，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无能，就是这个人，用他的“禅刀”，不，那是“魔刀”，用他的“魔刀”斩断了我所有的梦想。
可是他居然孤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无法忍受，我再也无法忍受了，那种包含着怜悯，惋惜，感叹，甚至是失落的眼光，我猛的站了起来，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撑着桌面吼道：“你来干什么，来嘲笑我吗？好啊，嘲笑吧，我是个自不量力的白痴，是个白日做梦的笨蛋！我输在你手里，我还怕你嘲笑吗？来啊，疯狂的嘲笑我吧。”
他却很仅仅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转头问她道：“你确定他就是仇恨天？”
她被他强大的气势和压力迫的走回店中，本来愤恨的心情早就被恐惧所代替，尽管脸上泪痕还未干。
她轻轻点头。
他却摇头，沉重的摇头，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不是，这绝对不是仇恨天，不是那个曾经在内外交迫情况下带领着繁星起死回生的仇恨天，不是那个面对红教侵犯奋力抵抗的仇恨天，不是那个让我一时失策，不得不放过自然国度的仇恨天。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个酒鬼，是个完全失去了自我的酒鬼。”
她没有答话，眼泪再次流过她美丽的面颊。
我苦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到底还是输在你的手里，你胜利了，你说什么都可以，成王败寇的道理我不是不懂。”
他再次摇头，还是那种低沉的有点压抑的声音：“我不认为仇恨天失败了，他是我在这个游戏里觉得最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不想失去他这个对手，所以我想请你把他还给我，也还给这位对你痴心不改的姑娘。”
我看了她一眼，她梨花带雨的面容象一根银针，狠狠的刺痛了我的心，但是自私的我却选择继续让自己的悲伤压制一切爱意，狠狠的道：“她已经不属于我了，我的事跟她没有任何相干，你让她走开，我不想再见到她。”
她听到我如此决绝的话语，几乎要悲愤的晕过去，哭道：“你...你不是人....”
他却微笑了。
摇头。
拔刀？！
没有任何先兆的，刀光一闪，他居然拔刀向她的颈中斩去。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已经几乎是酩酊大醉的我居然冲了上去，在她面前，抬手挡住了他的刀。
刀锋就嵌在我没有带任何护具和拳套的小臂上。
两人的目光再一次相交。
“哈哈哈....”他突然仰天长笑。
“欺骗对手很容易，但是欺骗自己，实在太难了，好好保护属于你的人吧。期待和你的下一次交手，千万别让我失望。”话音一落，他已经抽刀转身，出了店门。
她紧紧的抱住了我，不管我满身的血污。
我转过身去，看着她含泪的双眼，慢慢的低下头去，火热的唇交织在了一起..........
第二天，当我精神抖擞的和蝴蝶一起出现在总坛门口的时候，值勤的兄弟眼睛里满是喜悦的光芒，纷纷向我招呼问好。
我坐到似乎已经陌生的帮主座位上，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昨日的酒醉，仿佛就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PS：明天就是三十了，在这里祝所有的读者朋友们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家继续给我支持，一回到学校我一定保证每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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