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秦宜萱的心魔

“江媚，放他们走吧。”就在杨昕将要死在江媚手中之际，姬幽忽然开口，“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在这里杀掉他们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让他们回去，如我所料不差，他们将会带更多的修真者过来，既然决定大开杀戒，倒不如一次杀多几个修真者，蓬茵的诅咒还需要食用很多拥有庞大灵气的人类，趁着这个机会，多准备一些食材也是好的。”

        “真是妇人之仁。”江媚撇撇嘴，一挥手收起自己的妖气。而一直**纵着的杨昕，此刻才回过神来。回想起刚才自己的险境，不由得浑身冷汗直冒，接着就感到浑身一软，江媚的妖气虽然没有直接对杨昕造成伤害，却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悄悄瘫痪了杨昕的经脉，让他短时间内提不起一丝力气。

        “还不快走？留在这里干什么？”江媚一瞪眼，丝毫不动用妖气的她，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耍小脾气的野蛮女友，谁又能想到片刻之前，这个魅惑苍生的女子还在言笑殷殷的谈论着食用修真者的话题？

        “对了，向你们说一声。”姬幽忽然开口，“我想，你们大概也猜出来了吧？大道无方碟确实在我手上，你们也看到了，启动大道无方碟所需哟的灵气石，我已经收集完全。看在人妖之间数千年的和平份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三天之后，我将在此地使用大道无方碟，逆改涿鹿合约。这三天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好好把握吧。”说完，姬幽走到蓬茵身旁，握住妻子的手，带着怜惜柔情无限的望着她，再也不理会三人。

        “走吧。”大难不死，周银辉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连一句找回场面的话也懒得说。拉起杨昕对郑云堂打了个招呼，三人丝毫不敢稍做停留，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这里。

        昆仑山脚的某地，齐芷韵在问出了想要的情报后，便带着楚诗悦和秦宜萱来到了玄极派设立的另外一个据点休息。吩咐玄极弟子安排好两人的休息室，齐芷韵径自走进了自己的练功房中养起伤来。

        当晚，被安排到同一间房的楚诗悦和秦宜萱相对无言的躺在各自的床上，楚诗悦现在很是郁闷，原本自己无法跟着杨昕去诛妖，被迫留在这里当拉拉队就已经够让她郁闷的了。千里迢迢来到昆仑，却连妖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不免有些扫兴。偶遇齐芷韵原本还算让楚诗悦兴奋的一件事，然而在制服妖怪后，齐芷韵严刑拷打的手段又让楚诗悦心中稍稍有些不满。然而这也还罢了，非常时刻需要用非常手段，既然所属阵营不同，齐芷韵这么做，楚诗悦倒也也无话可说。真正让她难过的是，秦宜萱居然赞同了齐芷韵的做法，并且参与了对妖怪的拷打中。甚至在询问出情报后依旧丝毫没有放松对妖怪的折磨，要不是齐芷韵阻止，秦宜萱真的会下狠手杀掉那两只妖怪。看秦宜萱当时的表情，似乎已经完全陷入对妖怪的仇恨中了，那副切齿痛恨的样子看的楚诗悦心中一凉。

        “宜萱，你会不会太过执着了？”在房间里，楚诗悦望着默然不语的秦宜萱，犹犹豫豫的开口，“我知道你父亲的头被妖怪吃掉，让你非常愤怒。但是刚才那两只妖怪并不是傲因啊，你这样做。。。”

        “妖怪就是妖怪，他们都是要吃人的，不是吗？”秦宜萱冷漠的声音让楚诗悦难以把话说下去，“我憎恨妖怪，不仅是因为我父亲的遗体被傲因吃掉，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一个都是吃着人类长大的，一只妖怪能活上千年，那要杀害多少条人命？这种生物，有一只杀一只最好。”

        “有一只杀一只吗？”楚诗悦不由得想起了自杨昕处得知涿鹿合约真相的夜晚，在得知修真界与通天神教之间的约定时，楚诗悦也同样恨不得将妖怪杀之而后快，然而说说是一回事，真正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明知秦宜萱说得没错，但看到秦宜萱毫不留情的折磨妖怪的样子，楚诗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当然，难道你还想见到像我这样父亲被残害的人出现在你眼前吗？”秦宜萱不答反问，“无想凶念体带给我无尽的不幸，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感激这天弃之体。多亏这种体质，让我得以从天道法则的记忆清洗中幸免，保住了关于父亲的记忆。然而其他人呢？自己的至亲被杀害了，却甚至连记都记不住。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情，诗悦，你有想过吗？”

        面对秦宜萱的质问，楚诗悦张口结舌好半天，硬是答不上来。望着秦宜萱脸上的悲伤与仇恨，楚诗悦忽然觉得呼吸一滞。心中似乎有满肚子的话偏偏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说不上来，无言的点点头，楚诗悦走出了房间，打算出去透透气。

        夏日的夜晚透着让人说不出的清爽，昆仑山中的夏日更是混杂着山中独特的幽静气息。然而漫步在这其中，楚诗悦的心思却一点也活跃不起来。与秦宜萱的对话让她难以将自己投入到这美丽的环境中去，一想起秦宜萱谈起妖怪时那几近扭曲的面容，楚诗悦就感到一阵心悸。仇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它会慢慢侵蚀你的内心，让你的生命中无时无刻不被怨毒围绕，无论最后报仇与否，人生中都不在有一丝快乐。

        “那不是宜萱。。。更不是宜萱应该选择的生存方式。。。明明。。。都有了可以寻求到快乐的方式。。。明明我们可以一起快乐的生活下去，为什么非要寻求这种生活方式呢？”低声喃喃自语，楚诗悦不禁为秦宜萱的选择感到不解。

        “因为无法抛下的羁绊太多吧。”就在楚诗悦一个人发呆时，一把犹如黄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齐芷韵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不远处。“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出来，这里还不算完全安全，遇到妖怪的话会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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