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就这样吧
黑夜蔓延着，或者说，在夏目漱眼中，吞噬一切的黑暗扩大了。
将小贺喜交给加贺修二的以后做的事情，他全然无法记起。只是知道自己随便的进了一家便利店，从里面拿出一罐带着酒精的饮料。风景，气氛，和海浪拍在沙滩上的声响倒是记得真真切切。
东京塔的灯光倒是还在闪烁，给人以它依旧还是在这里的印象。夏目漱深吸一口气，温暖的海风中，他好像闻到白石麻衣的气味。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白石麻衣的拒绝，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后来说的那些话，更是令他惊愕。比起这个，他觉得就像一个自我感动的小丑，用着自己滑稽而又怪异的动作引得台下的观众哈哈大笑。世界广阔无边，到处充满怪异的现象和奇妙的人们。没多久，加贺修二便给夏目漱打来电话。
“喂喂，你现在在哪？”他说，“我把小贺喜送上车站的路上，一路上就听着她念叨着你，还说你现在心情不好。你怎么搞的？你现在在哪？我待会送她上车以后就去找你。”
“对不起，让她受惊了，我现在在海边。”
“海边？不会吧，好兄弟，你要干嘛？！”
“放心，不会想不开的。”夏目漱惨然一笑，“你那里还有点酒吗？”
“还有点。”电话那边的加贺修二语气很是凝重，“不过也不多，你要的话我在买点，不过我千万跟你说，你别……”
夏目漱一言不发，“砰”的挂断电话。
在海边躺了大概有半个小说，身边的那罐酒精饮料基本上已经见底。晃了晃已经见底的铝罐，发泄似的将他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中。然后晃晃悠悠的往车站走去。
离开风声呼啸的海滩，公寓像死一样的安静。路灯投下的光斑穿层层树叶撒在眼前。
不知为什么，天上原本明亮的月亮被阴云所遮住。没有一点月光露出来，显得非常昏沉而又压抑。
“嗯”夏目漱抬头看向天空，呢喃道，“明天说不定是要下雨了，又是一个雨天。”
上到六楼，看着眼前房间的门，夏目漱突然涌现出一股物理感，“咣当”一声跪倒在门前，瞬间，泪流满面。
可能过了有五分钟，或者更久。加贺修二走来，手上拎着几瓶像是威士忌的棕色的液体过来。
“喝一杯？”他问道。
“好。”夏目漱点点头。
伴着渐渐呼啸而起的夜风，两人举杯对饮。夏目漱讲述了他自己的经过。将杯子中的酒精一饮而尽。
经过冰冰降解的酒精浓度还是超过他的预期，没喝一口，便试着自己昏昏沉沉。房间里面的东西开始有些变形，所幸，并不太严重。
看着夏目漱的神情，加贺修二便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经过，像是高中表白被人甩了，然后一出门，便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个成熟的老男人唧唧我我。或者是刚上大学联谊的时候，不少女孩对他大加辞色，就是因为他当时的身材不如现在这样健美。反倒是肥肥胖胖的。
夏目漱喝着酒心不在焉的听他说着，不时“哼哈”两声。在他听来，这一切离着他非常遥远，遥远的就像是另一个，他恨不得喊出，“我这是失去我最最喜欢的人，失去我青春的初恋啊！”
但是这股怒气很快便被消散。夏目漱合上眼睛，似听非听地茫然听着加贺修二没头没脑的话。没过一会，他问夏目漱吃了没。
“没吃。”夏目漱摇摇头，“以为是一顿烛光晚餐，没想到是一顿海风。”
“行吧，你在这里等会，我下去买点吃的，正好我也饿了。”
夏目漱刚要劝阻，但是他头也不回的进入黑暗之中。
昏昏沉沉的夏目漱看着他在桌子上纸张，脑海中猝然迸发出灵感。
过了三十分钟以后，加贺修二手提着两盒寿司饭盒和一瓶果汁回来。
“吃点这个。”他说，“这是金枪鱼和鲜虾寿司，还有一些天妇罗，油炸豆腐和一点饭团。应该够了吧？”
“够了。”正坐在桌子旁边的夏目漱收起中性笔，“我本来吃的也不多。”
“你在写什么？”加贺修二看见夏目漱的动作，不由的问道、
“一首歌而已，没什么。”夏目漱说的很淡然。
谢过加贺修二带来的食物，夏目漱一个人吃了一份半的寿司。随后两人开始喝果汁，直到夏目漱的酒劲犯上来以后这才停止。
看着正躺在沙发上酣然入睡的夏目漱，加贺修二摇摇头，走到桌子前，他早就想看看夏目漱在他的纸上写了些什么。
“《未完成》？”看着标题名字，加贺修二有些茫然，“这不已经是完成的？”
“白……白石麻衣！别……别走！”正在沙发上酣睡的夏目漱喊出那个女孩的名字，这让正在桌子边的加贺修二不禁摇头。
“还挂念着人家，傻孩子。”
但是当他看着手上的歌词的时候，他不淡定了。
“遏制爱意，从我身边逃离。我多想摧毁着一切，一切。抛弃过去，一笑置之。”
“我去，这孩子经历了些啥？”加贺修二看着夏目漱的词，不由的感叹道，“有这么刻骨铭心吗？”
“你说我是个骗子，理所当然的把我抛开。再也不要沉浸与梦中。过于强烈的感情，如果放任它胡来，不如将它从这个世界抹去。”
一个渐渐清晰的旋律在加贺修二的脑海中成型，他好像抓住了一瞬而逝的灵感火花。
“停止呼吸，从我身边逃离。我多想忘记这一切，一切。无论生活在何处。”
“好！写的好！”加贺修二一拍大腿，“就是这种！”说完，蹬蹬的跑上二楼，不顾正在楼下昏睡的夏目漱，叮叮当当的开始写起曲子。
……
夏目漱醒来是凌晨两点，刚刚清醒，就听着二楼加贺修二正在叮玲咣当的弹着乐器。
“搞嘛呢？”由于酒喝过了量，夏目漱的脑袋隐隐作痛。从肠胃处传来的恶心感让他难受，他想吐。心情更加恶劣。
“做曲子呢，你桌子上的那首歌不错，借我用用，我打算用他投索尼的简历。”
“你要用，那就拿去吧。”
“好嘞，会署上你的名字。”
“嗯”敷衍的点点头，“走了。”
“拜，回去喝点醒酒汤，你最好以后别喝这个。”
“好”苦笑一声，“谢谢。”
渐渐被虚幻的世界所裹挟，夏目漱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去的，只是朦胧间，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身影。
睡梦之中，夏目漱挣扎一阵，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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