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就这样吧
晚饭的光景跟平时差不多，一样的饭菜，一个众人，一样忙碌的老板娘。气氛，人的面孔一如既往。看着经常在餐厅之内大讲无重力状态下胃液分泌的那位白色衬衫男子，夏目漱摇摇头。现在的他已经讲到加加林在太空无重力状态下，脑垂体与胃液分泌的关系。
一边吃着掺着大豆的汉堡牛肉饼，一边无可奈何的听着他大讲特讲阿姆斯特朗登陆月球时候的胃液分泌的情况。
“很无趣吧。”不知何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位女孩，带着太阳镜，脸上有着婴儿肥圆嘟嘟的小脸。
“还行吧。”瞥了她一眼，夏目漱淡淡的说道，“权当是晚饭之后的消遣娱乐了。毕竟也没有其他事情，说说吧，卫藤桑，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将墨镜摘下，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他的视线。
“不是不欢迎，是你老是出现在这里好吗？”夏目漱指了指餐厅里面热闹的人群，“一个偶像团体成员对面坐了一个年级相仿的男性。第二天，报纸上说不定就会《震惊，在偶像团体下隐藏的秘密》或者是《震惊，某偶像团体的成员半夜私会年轻男子！》怎么样？”
“呦，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在乎自己风评啊。”
“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你。”擦了擦嘴低头看着眼前沾着胡椒酱的汉堡肉，“你倒是不怕有哪个记者直接拍到照片，然后添油加醋一番？”
“不会吧……”
“要用最大限度的恶意揣测别人的话，是真的有可能。”夏目漱正准备讲解一番的时候，身边响起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那个同学，不好意思，请问您你有记号笔吗？”
顺着声音看去，正是那个大讲特讲无重力状态下胃液分泌的那位。
“有的。”说完，从书包里面掏出一根红色细马克笔，“诺，给。”
他把碟子推到一边，用记号笔在便签上画出大脑的图形，边画边口中念念有词，“哎呀，这里不对。”一再修修改改。画完后，如获至宝的将便签放入衣袋子，将记号笔递回来，“谢谢。”
“没关系”瞥了一眼他的胸袋，里面竟然插着三支圆珠笔，还有铅笔和规尺。最后离开的时候重复了一句，“春天的目黑川的樱花很好看，一定要来看啊”，这才离去。
“这人……”卫藤美彩指指他离开的背影，“他……”
“你觉得他是哪一类人？”
“猜不透，着实猜不透，反正看上去就不太地道。”
“是个教授，叫宫田。”夏目漱说。
“就这样的人还是个教授？我敢打赌，他教出来来的都是一群神经病！”
“还行吧。”将汉堡肉旁边的的花椰菜丢进嘴里，“附近的学校也都是各种‘人才’汇聚。有个看大门的老师好像是脑子少根弦。每天早上大吼大叫，做着不伦不类的体操。据说附近还有做财务叫木下的女孩发神经，自杀未遂，就因为自己的男朋友背叛了她，喜欢上了别人。还有一个叫的德岛的助教，三月份的时候在守校的时候喝的酒精中毒，闹了满城风雨，被解雇打发走了。”
“把学生跟教职全部交换位置还差不多。”卫藤美彩来了兴致。
“嘛，嘛，高见高见。”夏目漱一晃一晃的挥舞着叉子说，“你也慢慢开窍，看懂社会的构成了嘛。”
“大概吧。”她说。
说完以后餐桌上陷入沉默，各自看着眼前的东西。良久，卫藤美彩抬起头，“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个小姑娘走在外面不安全。”夏目漱拿起放在身边椅子上的背包。走了出去。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路灯下，卫藤美彩手上捧着一杯冰咖啡问道，“对待每个女孩子都是这样的？”
“这倒不是。”夏目漱没有看卫藤美彩那略有惊喜的表情，继续说道，“也算是是习惯吧。”
“习惯？”卫藤美彩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关键线索，“夏君有女朋友吗？”
“有，或者说曾经有。”将纸杯捏成扁饼，准确的扔进隔着两米远的垃圾桶内，“不过最后分手了。”
“啊嘞！”听见这个消息，卫藤美彩有些震惊，“真的吗？什么原因？”
夏目漱没有回答，双手插进口袋。边走边望天，像狗一样抽鼻子嗅了嗅，说“有一股雨的气味儿。”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个，我……”卫藤美彩道歉。
“没事”夏目漱的语气带着一点坦然，“我已经看开了。对了，你要吃葡萄吗？”
“嗯？”
看着前面贱卖水果的商店，夏目漱顺手买了一点葡萄，塑料袋不大，但是鼓鼓囊囊的很有分量。
“看，葡萄来了。”
“喜欢葡萄？”
“挺喜欢的。”她说。
将最上面的葡萄取出递给她，“已经洗好了，尝尝吧。”
两人边走边吃，将皮和籽吐在自己的手里。夏目漱觉得，这葡萄着实水灵的很，不知道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身边的卫藤美彩也吃着她的那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夏目漱突然开口，“我跟那位女孩子，认识已经很久了，最后是在我表白的时候拒绝我的。”
“这个……”
“也算是我对不起她吧。”夏目漱抬头看着如墨色一样阴沉的夜空，层层遮挡的云层将月亮也被掩盖到后面去了。
“是我负了她。如果说世界上渣男有两类，中央空调和专门为一个人吹的风扇的话，我应该属于后一种。”夏目漱说，“以前总以为对她好就行了，不过当对面把心掏出来递给自己的时候，然后被一脚践踏的话，我觉得任何一个女孩可能都受不了。”
“你……做了什么？”
“没要任何征兆的消失了很长时间。”将葡萄皮扔进街边的垃圾桶，“准确说，是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三年。”
“三年？”
“整个高中的三年加初中的三年而已。”
说话间，夏目漱站到了卫藤美彩的宿舍前的路口，前面左转就是她们宿舍。
“就到这里吧。”卫藤美彩晃晃手机，“加个line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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