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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傅叶歌


“青楼楚馆”卓煜撇了瓷瓶一眼,满是嫌弃,“的确是他会给我的东西。”

        陈筱艾大感震惊,没想到你小侯爷看看浓眉大眼,正正经经的,居然还有青楼楚馆的姘头?

        “脑子不用可以清干净点。”卓煜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轻斥道。

        陈筱艾只能闭嘴干笑。

        “你刚说你师父有意梦?”卓煜问道,“可否割爱?我愿意重金酬谢。”

        呃陈筱艾面露尴尬,她当初为了研究这两种药的特性,已经全部用完了,为此那段时间睡醒总分不清东西南北,每天都在想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已经回到现实。

        虽然这两种药她不用药方就能做出来,但是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卓煜,她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信任。

        师父总说她看着警惕性高,其实骨子里容易相信别人。她也不是没吃过这方面的亏,因此总是不断提醒自己该谨慎些。

        卓煜看她脸色为难,也不愿为难她,只低头饮茶道:“不用这样看着我。不卖也无所谓,我不强求。”

        “敢问大人,想要意梦是梦中有想见之人?”陈筱艾一问出口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在废话吗!

        卓煜并没有出言怪罪,他只看着杯中清淡茶水,眉眼与鼻梁如玉雕般干净利落。

        陈筱艾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是您的父亲母亲吗?”

        重金求购意梦的人,大都是为了能在梦中与逝去的亲人或爱人相见。意梦的药效主要体现在梦中真实,梦中人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都有迹可循,一言一行都与记忆相应,放大加深对梦中人的浓烈情感,实实在在的体会与梦中人相见的欢喜忧愁。更重要的是梦是在人的深眠下产生进行的,醒了便是醒了,知是一场梦。可不是幻梦中让人头晕目眩,光怪陆离的幻觉可相比。

        陈筱艾斗胆想道,能让卓小侯爷梦中都渴望想见的人,也只有英年早逝为国捐躯的的父亲安国侯,与为救皇嗣而死的母亲淑慧长公主了。

        “已有一年未在梦中出现。”卓煜喃喃道,他看杯中茶水轻晃,醒过神来,将茶盏放下,“无事。你回去吧,小年子在门外等你。”

        下了逐客令,陈筱艾自然只能告退,小年子果然在门外树荫底下等她,见她出来了连忙上来带路,脸上没有刚来时的笑意。

        等回到了春风苑,小年子踌躇几步,陈筱艾见他有话要说,便停下脚步看他。

        “那个,姐姐那个药,你真的没有办法吗?”小年子拧着眉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又无辜又可怜,“姐姐是从宫外来的,又常年在外当大夫,肯定有关于这个药的门路对不对?”

        “有的话我会告知小侯爷的”陈筱艾不自然地挠挠脸。

        小年子赶忙点头:“姐姐在宫外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像是传递消息或是东西,我都能帮姐姐办到!”

        陈筱艾好奇道:“你在宫外还有家人吗?”

        “没有了,我是罪臣之子,蒙太后恩惠才有如此境遇。不过有朋友嘛!”小年子扬起笑脸,“小侯爷也照顾我呢!偶尔会给我些出宫的差事,我还能出宫跟朋友去玩。”

        陈筱艾看他圆圆笑脸,心下忍不住柔软,笑道:“看来小侯爷对你很好呢。”

        “是呢!你别看小侯爷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他最会照顾人了。我有两位同宗的远亲兄长也曾受小侯爷帮助,如今身份清白,在宫外踏实做事,免遭受他人白眼。”

        陈筱艾听下来对卓煜多了份尊敬,身居高位的人做这些事情其实简单,但能做到点子上却不多。

        “小侯爷有了烦恼,我等一心想报答,但受身份见识所阻碍,心里只能干着急”小年子说着看向陈筱艾,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恳求,“我看姐姐是个明白人,想跟姐姐说清楚,若是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说,我等定想办法实现,只要您帮小侯爷”

        “你打住你打住”陈筱艾哭笑不得,“你这样说好似我在跟小侯爷谈条件一样我那里有那个胆子了。话说你这口气比我们家苏歆还大”

        “姐姐可别忘了,我是太后身边的人。”

        对了,陈筱艾站直身体,端太后留下小年子在身边伺候照顾,定有他的可取之处,估计还给了清白身份。这样一个人若是交好,对晨妃也是大有助益。往盛成帝身边放眼线不容易,端太后的照拂同样很难得。

        小年子笑道:“晨妃娘娘是个好人。连太后都时常念叨后宫嫔妃里,只有她是个实在不矫情的。姐姐可想好了?”

        陈筱艾摸摸下巴,道:“你年纪小小的,想得真多呢。”

        “我在宫中长大,是恨不得多长个脑袋出来的,于己于人,都是好事。”

        “你真的想帮助小侯爷?”

        “当然!”

        “那便由你来跟我交易好了。”

        “交易?”

        陈筱艾耸耸肩,解释道:“不是我不帮助小侯爷,而是我们身份悬殊太大,我心里不踏实。早年这方面吃过亏,什么王公贵族的,我自是攀不上,但也不能让他们来找我的麻烦。”

        小年子愣愣道:“我之前就想说了,姐姐你为人处事当是小心谨慎的很。”

        “就像你说的,于己于人,都是好事嘛。”陈筱艾眨眨眼睛,灵动俏皮。

        眼见把话说清明白了,小年子也跟着眨着大眼睛,笑道:“跟明白人说话就是好。姐姐你快说,咱们如何交易?”

        “我会给你药。你以后在太后那,那多帮着晨妃娘娘就是了。”陈筱艾想了想,“像是有什么消息啊,也提前跟晨妃娘娘说一声,娘娘也不会为难你的。”

        小年子心想不难,连连点头:“那药呢?何时才能给?”

        陈筱艾仔细算了下时间,药箱里有之前研制的半成品,所需的药材手上也刚好有,便道:“大约五天后吧。”

        “这么快?”小年子一愣,“该不是姐姐你,会做这药吧?”

        “就说行不行吧?”

        “可、可以!当然可以!”

        陈筱艾十分满意,看了眼天边暗色,道:“晨妃娘娘快回来了,你也快些回去太后那伺候吧!”

        晨妃在太后处用了晚膳才回来,还陪着太后饮了些酒,陈筱艾听后放下手中东西,煮了醒酒汤送去。晨妃酒量好,并不醉,只是心情有些亢奋,懒在塌上不愿意去洗漱,看到陈筱艾就笑道:“皇上惯会一碗水端平。”

        听苏歆说才明白,慧贵妃与丽贵人被皇后罚了闭门思过,盛成帝先去陪傅皇后用了晚膳以示安慰,又传旨罚慧贵妃丽贵人两人三个月的月例做惩戒。随后却又赏丽贵人珍珠缎子,说是她前不久伺候得好,本就要赏的。后来又听说慧贵妃在自己屋里哭闹不休,摔碗砸瓶的,盛成帝摆着脸前去训斥,没过一会却传了美食美酒,此刻正和慧贵妃痛饮,今晚也肯定宿在那儿了。

        陈筱艾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端一碗水啊,这特么是端一缸子水啊!

        “皇上自登基后,后宫美人只多不少,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自有一套应付的法子。”蔓琪笑着端来一盘热水,“娘娘之前不就见识过了吗?只是此事皇后娘娘怕是不开心啊。”

        两个得宠的妃子当着中宫皇后面前吵架斗殴,皇上却是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傅皇后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皇后娘娘不开心的事情多着呢。”晨妃自己解下钗环在手中把玩,脸蛋红扑扑的,“那么高的位置,可冷了。”

        陈筱艾拧湿了帕子给晨妃擦手,对于盛成帝的风流韵事,她有一事倒是挺好奇的,忍不住问:”娘娘,皇上在位多年,可有真正意义上的偏爱哪位吗?”

        “是慧贵妃吧?”苏歆忍不住插嘴道。

        以慧贵妃的出身见识,能有贵妃这样的高位的确算得上是偏爱了。

        晨妃低头就着蔓琪的手饮了口热茶,眼神略微有些茫然,像是在思考什么,道:“慧贵妃算是吧,毕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她也有她的好处在。但要说偏爱,不知道那位画里的女子是不是。”

        “画?”几人顿时露出好奇的神情。

        “光华殿的养书房里,珍藏着一副女子的画像。那日我吟诗,皇上不知为何十分高兴,便将那画取给我看。那是皇上还是东宫太子时所作,画里的女子体态婀娜,即便只有一张侧脸,也能看出长得极美。那幅画皇上极其珍视,锁在宝玉匣子里,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细赏一番,眼神痴恋可那样长相的女子我却是没有见过的。偶然听李汋说过,那女子已不在人世了。”

        “即已不在人世,也算不上偏爱呀。”

        “是皇上的眼神慧贵妃刚进宫时,皇上也未曾那样看过她。”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陈筱艾笑道,“这是所有人的一个通病。那画中女子还真有可能是那个偏爱。”

        晨妃有些不解:“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刚刚听你们说皇上端水让我想起在昌州的一户地主人家,那家少爷妻妾成群,那后宅里的情况可绝了,成天不少人给我塞银子,这个要我往饭菜里下药,那个要我准备红花砒霜的,若我和师父不是那老爷请来,可还真遭不住。”陈筱艾见她们听得认真,便接着往下说,“丫头妾室没少横着抬出去,但那少爷花言巧语,就是能哄得一群妻妾服服帖帖死心塌地的。直到他遇上了真正喜欢的女子,并顺利迎进门,给了那女子原胜其他人的宠爱,更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将她时时刻刻放在心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他这样的行为,自然让那女子遭受其他人的怨恨,听说后来难产而亡,也不说清这里面有没有其他人的算计,只知道那少爷半疯半癫,将妻子妾室全部赶走,流浪他乡了。”

        “啊”众人都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现在想来,果然还是皇上做得好,雨露均沾,大家都能得宠,但不是谁最得宠。”陈筱艾笑道,“一个地主人家的少爷尚且如此,若皇上有了偏爱之人,那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蔓琪担心道:“那怕是整个后宫都要乱。”

        苏歆轻推陈筱艾的脑袋,警告道:“将皇上与那地主少爷相比,小心你的脑袋。”

        “有什么嘛,就当我讲故事给你们听嘛。”

        晨妃清醒了不少,笑道:”说真的,我现在还能想起来皇上当时的眼神,若那女子还在,估计皇上也会给她那样的偏爱。”

        蔓琪叹道:“但若是像那女子一般后果,怪遗憾的。”

        “时辰还早,蔓琪,你去备些宵夜和冷酒,咱们再一块喝些,”晨妃来了兴致,笑着吩咐道,“让筱艾再说些她在宫外的所见所闻,倒比那些说书先生有趣多了。”

        陈筱艾晃晃脑袋,好不得意:“真实故事,饮酒下饭的最佳选择。我可得收费,娘娘当然不用,两位姐姐?”

        蔓琪想了想,笑道:“你明儿的点心我包了就是。”

        陈筱艾看向苏歆,苏歆不情不愿道:“我以前跟着娘娘出去听书可没收我钱。”

        “那人家也是看娘娘的脸面,我这不行哈。”陈筱艾翘着嘴巴摇手指,一副市井商人做派。

        “切这两日打扫我替你就是了!”

        正好!她便有时间做药了。

        “今夜娘娘心情好,那我就凑个趣儿,来个劲爆些的,说点别人不给你们听的风花雪月,黏糊糊的爱情故事——”

        “呀讨厌——”

        春风苑里絮絮叨叨的,夏夜星辰璀璨,许久才落幕。

        五日后,陈筱艾眯着眼睛,一脸纠结的看向一旁的小年子。

        小年子扒着窗框,瞪着大眼睛,抿着嘴巴好不可怜,跟个泡发了的白馒头似的,眼里泪光闪烁,好似马上就要掉下眼泪来——

        “停!不要这样看着我!”陈筱艾捂着眼睛表示受不了,“我都已经跟着你过来了,别装可怜了!”

        “是我对不起姐姐”小年子很狗腿地端茶倒水,捏着手指很是踌躇,他扁了扁嘴,目光移向主位上那位姿势不正经的男子,恳求道,“傅小少爷小侯爷什么时候过来啊?”

        “急什么,他那人不喜迟到,左右在路上了,”身着紫色翔纹对襟窄袖长衫的男子肤白红唇,眉眼线条有些女相,他一双圆眼半眯,带着好奇与一点嫌弃,像看物品似的打量着站在厅中的陈筱艾。

        陈筱艾心想这男人比青楼里的那些兔儿爷长得还标志等等,他出现在这里,又姓傅?该不会是?

        小年子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国丈爷成国公的幼子傅小少爷傅叶歌。”

        果然!小年子着急忙慌地找她来见这个人是做什么?她最不擅长应付这些世家少爷了!

        傅叶歌一声轻哼,陈筱艾回过神来,赶忙乖乖行礼:“奴婢见过傅少爷。”

        “听年子说,你能做来意梦这个药?”傅叶歌大摇大摆地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面带嫌弃,“你这小丫头才几岁啊?自己脸都治不好,怕不是趁着机会来坑我们家小侯爷的,你这样貌在侯府连个扫前院的都不够格。快点回去照照镜子认清自己吧。”

        一上来就人身攻击外加羞辱诽谤,这些世家少爷无论到哪都是那么让人讨厌。陈筱艾一下子气性就上来了,但一想到此刻境地,还是抿抿嘴巴强忍下来,垂头没有言语。

        “怎么,给我说中啦?”傅叶歌笑道,“你这点心思小侯爷早就看穿啦,你还巴巴的粘上来。”

        “傅小少爷”小年子看陈筱艾脸色不对,急忙解释道,“请您不要乱说,陈姑娘是小侯爷请来研药的,小侯爷来了您就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陈筱艾看向小年子问道:“小侯爷什么时候来?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儿,娘娘那还有吩咐呢。”

        “太后临时把小侯爷叫去了,应该马上就到了。”小年子安慰道,“姐姐再等等吧。”

        傅叶歌见小年子居然哄起这个丫头来,顿时斥道:“本少爷叫你来是看得起你,你还有时间惦记其他?”

        陈筱艾面无表情道:“奴婢是宫里的奴婢,小侯爷委托虽不敢不上心,但奴婢也有自己的差事要做。不像傅少爷出身尊贵,有大把好春光可享受浪费。”

        意思就是说他无所事事咯?柳叶歌顿时横眉竖眼,一撸袖子指着陈筱艾道:“哎,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不仅敢,我还打过呢。陈筱艾在心里腹诽,规规矩矩地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卑微,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还请少爷指教。”

        怎么指教?他的确是无所事事来的要不然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行宫里来找一个小宫女麻烦。

        话说回来也是他的原因,在花街意外听说意梦这个药,重金买来送给煜哥,没想到那商人竟敢蒙骗他,拿其他药来顶替,害得煜哥那几日因药的关系头疼了好几日,更是夜不能寐,不仅没办成好事不说,惹得煜哥不许他再去花街教坊玩耍,不然就要告到他老爹那去!实在可恶!等他抓到那个黑心商人,定要狠狠揍上一顿!

        “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小丫头计较。”傅叶歌一背手臂,哼道,“药不是做好了吗?拿来我看看。”

        药在小年子手上,他一听有些犹豫。这些年他受了小侯爷不少帮助,自然也知道这位傅小少爷是什么德行,因着与小侯爷是发小,且也崇拜小侯爷武艺高强,他惯爱跟在小侯爷后边叽叽喳喳的,品行虽不至于糟糕,但那些纨绔子弟的习气毛病其实也不少,若不是小侯爷压制着,教训起来从不留手,怕也是要在金都里惹是生非的。

        陈筱艾突然往袖里一摸,摸出一个小白瓷瓶来,恭恭敬敬地呈给傅叶歌,转身朝小年子使了个眼色。小年子微惊,把嘴里的话咽下。

        “这什么啊?一团粉末的。”傅叶歌打开瓷瓶闻了闻,无色无味的,他一说话,里头的粉末还吹出来一些,“你耍我呢吧,这怎么可能是哎,怎么有点痒。”

        他挠了挠脸,觉得脸上刺痒,好似被蚊虫叮咬了一样,接着脖子跟手臂也发痒发烫,一挠皮肤便发红发肿,起了一大片疹子起来。

        他惊叫道:“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痒!”

        陈筱艾探头看了一眼,跟着叫嚷起来:“哎呀!少爷您这是过敏了呀!瞧这皮肤红得快快,小年子快带少爷去冲个冷水澡!洗去不干净的东西好止痒!”

        小年子一脸懵圈,陈筱艾拉过他,往他怀里塞了东西又取了什么,附耳小声道:“给他冲上两遍冷水,再吃这个就好了。省的在这里烦我,赶紧带走带走。”

        小年子明白过来,嘴里哦哦声应道,连忙扶着不停挠痒面红耳赤的傅叶歌出门,不忘在走前朝陈筱艾比了个大拇指。

        陈筱艾将瓷瓶收回袖子里,心满意足,直道活该!

        “这是怎么了?”卓煜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困惑。

        陈筱艾连忙回头,见卓煜身形笔直,正站在门外看着走廊方向,小年子正拖着几哇乱叫的傅叶歌,疑惑道:“傅叶歌他做什么了?怎么连衣服都脱了,没个规矩。”

        “傅少爷身娇肉贵,突发过敏引起皮肤发痒呢呵呵,”陈筱艾干笑道,“夏日蚊虫多,可能在哪被什么蛰到了也说不定。”

        卓煜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小年子应该与您说清楚了,这是当初我与我师父一起按意梦所研制的,”陈筱艾不敢废话,将手中小盒打开,露出里头两块指甲大小的褐色香料。

        卓煜没接,问:“为何又突然要帮我了?”

        “呃、奴婢胆子小,怕惹上事幸好有小年子规劝。”

        “罢了,小年子看着年纪小,心里却是个有注意的,你在宫中若有什么需求,一应找他便是。”卓煜轻捏起一块端详,陈筱艾注意到他手指修长,手掌上一片厚茧,掌背上还有隐约发白的伤痕,“为何做成香料?”

        “原打算还是做成药丸,但我师父觉得是药三分毒,若有不必服用的自然最好,因此制成香料用以熏香,药效以香味缓慢释放,更加简单安全。”

        “效果比起药丸如何?”

        “起效自然慢一些,推荐您晚上入睡时使用。”

        卓煜将香料放回去,道:“不用晚上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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