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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话(二合一)


夜阑人静,他目光如镜凝视着她的眼神里所有复杂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就像是大雾天里瞧不清的远山,依稀可见其轮廓。

        季成安凝睇在她朦胧着夜雾的双眸,她从噩梦中惊醒,眼里含着隐隐的泪光,仿佛是真的将他看做是梦中的幻想,羊脂玉般的手掌肌肤触摸上他的脸颊。

        他难得恶劣地想要捉弄一回她。

        还记得他初次送她回沐月宫时,她猫儿似的伸出锐利的爪子与心高气傲的花孔雀懿贵妃对峙。

        许是他小瞧了她,错将虎认成了猫,并不觉得她会有胆子逃离京城。

        可一对上她水光潋滟的眼睛,藏在坚硬贝壳外表下的柔软还是止不住地心软。

        她并不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却又无法从她的神情里寻觅到一丝一毫的欣喜,为何她望向他的目光里会有淡淡的忧伤。

        “公主。”季成安紧绷了数日的精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松缓下来,低哑的声线难掩疲惫。

        他握着她的手略松了些力道,他本以为她会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可她温暖的掌心就这么紧密地贴在他被风吹凉的脸颊上,静默不语。

        “明日我来接公主回京。”

        谢琼乐依旧不说话。

        季成安改牵她的手,脑袋枕着弯曲的手臂,阖目说道:“公主,先让我在这休息一会儿吧。”

        谢琼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静静地看着他。

        他闭着眼,似乎是累极了,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明显,颇有节奏的,却并不让人觉得烦躁。

        她叹了口气,他躺下的地方和她有着将近一臂的距离。

        他还是来了。

        她不希望他来,又期待他来,矛盾的心情让她很难在梦醒的一瞬间做出喜悦的表情。

        她敛目不再看他,静谧的环境让她本就因噩梦而倦怠的神经松弛下来。

        或许因为身旁是季成安,她很快就睡着了。

        谢琼乐再次睁眼时,床榻上早已没有了季成安的身影,衾被捋平了褶皱,仿佛昨夜季成安的夜访只是她的虚幻。

        晨光熹微,门外清脆的鸟鸣声在啼唱。

        谢琼乐与古家兄妹坐在膳厅内用餐,桌席上只有碗筷碰撞发出的脆爽声音。

        古家兄妹两人的面前各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鲜豆浆,手里抓着香喷喷的肉馅包子。

        谢琼乐的面前摆着一碗清粥,她舀着清粥往嘴里送。

        “将军,门外有一个自称从京城来的季大人求见。”

        京城里人人都称古祁蕴少将军,只因他的上头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他的父亲——古镇城。

        而古镇城受伤后不再上战场,如今的漠城军队全都听命古祁蕴调配,漠城的将士与将军府内的仆役都尊称他将军,称古镇城大将军。

        古祁蕴吞咽下最后一口的包子,不急不慢地端起那碗温热的鲜豆浆一饮而尽。

        “京城来的?”古祁蕴余光落在垂眸不语,也无讶异的谢琼乐脸上。

        谢琼乐昨日便见过季成安,今日他早早来造访将军府也在预料之中。

        “公主,可想去见见。”

        谢琼乐微笑着抬头对上古祁蕴微微蹙眉担忧的眼神:“古大哥,京城来人是来寻我的,我自然是该去见见的。”

        更何况,季成安早就对她人在将军府的事实了如指掌,她避而不见只会为古家徒添麻烦。

        谢琼乐跟在古祁蕴身后慢慢行至前厅,季成安双手背在身后,听见古祁蕴一声季大人,他缓缓地转过身子,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后头的谢琼乐。

        他沐浴更衣后换了一身青色圆领袍,唇角带笑,头发整整齐齐地束起,用同色发带将泼墨般的长发绾住。

        目光炯炯,精神饱满,不似昨日颓唐。

        “古少将军,又见面了。”

        古祁蕴伫立在原地,冷峻着脸色:“季大人是来寻公主的。”

        “正是。”

        空气中似有喧嚣起,火光闪烁。

        “公主,陛下命臣带公主回宫。”

        谢琼乐朝着他走去,路过古祁蕴身侧时,他宽大的手掌拽住了她的袖子。

        “公主若不想回京,臣便是万死也必达成公主所愿。”

        谢琼乐杏仁般的圆目睁大了眼,随即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来,那两个梨涡在嘴角边显现。

        “多谢。”谢琼乐感激他背负着压力带她离京,可如今她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古大哥,多亏了你这些日子的照料,我很开心。”

        “若有来日,我必亦竭尽所能为古大哥达成所愿。”

        她逃来漠城是为了避开季成安,季成安追来了漠城,她也该回去了。

        “经此一别,还望珍重。”

        古祁蕴绷直了唇线,紧紧捏着她轻薄宽袖的五指松开,强笑着注视她:“臣愿公主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古祁蕴身为守城的将士,不得轻易离开漠城,今日一别,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托我向思域告别,古祁蕴,保重。”

        谢琼乐出自真心地将他看做是自己的朋友,他的名字,竟也能顺畅地喊出口了。

        古祁蕴温和地对她笑了,铁骨柔情。

        注视着两人难舍难分的暌别,季成安的眼神黯了些,嘴角笑着的弧度也变得平直。

        谢琼乐在季成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外表其貌不扬只是看起来略大了些的马车内里垫了软垫,布置华锦。

        季成安跟在谢琼乐的身后弯身进了马车,坐在侧边,吩咐马车起驾。

        “匆忙布置的马车略显粗鄙,还请公主莫要见怪。”

        季成安骑马来的漠城,马车是在漠城购置后临时布置的,他得到了谢琼乐在漠城的消息便上奏得了皇命接公主回宫急急赶来,却忽略了谢琼乐回程的马车是该提前准备。

        “已然很好了。”谢琼乐略尴尬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再大的马车内部终归是狭小的,局促的氛围在马车内弥散开,季成安从一边倒了一杯色泽翠绿的茶水递到她手边。

        “这是我能寻到最好的茶了。”

        谢琼乐刻意忽略了他方才在古祁蕴面前还自称臣,现下便又改口用我代替。

        装模作样的本事,季成安炉火纯青。

        谢琼乐早晨吃的是清粥,却还是口干舌燥得很,茶汤醇厚,但她实际上并不懂得品茗茶水,至多分辨出红茶与绿茶,再细分她就不会了。

        “这茶名叫庐山云雾,正如其名长在庐山之上。”季成安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此茶长在山岭中,寺庙中多用此茶,僧侣攀高峰竞采,云雾茫茫中难得。”

        谢琼乐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茶的来处。

        “公主可想再来一杯。”

        她手中的茶杯见底,她摇了摇头:“不必了。”

        季成安浅笑着接过空杯子,脸上挂着笑浑身却冒着寒气。

        谢琼乐惴惴不安地勾着手指:“父皇他……”

        季成安轻眄了一眼垂眸的谢琼乐,声线听不出情绪:“陛下震怒,下令四处搜寻公主的下落。”

        谢琼乐心惊,垂着的脑袋更低了些。

        不知道回宫之后,谢封仁会怎么惩处她这个顽劣的公主殿下。

        “不过。”

        季成安突然转折,谢琼乐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公主可还记得您欠我一个允诺。”

        谢琼乐直觉季成安是要给她挖坑,可她又不得不跳下他为她划下的圈套。

        “记得。”

        季成安手指勾着腰间玉佩下的流苏,流苏在他的指节绕成圈。

        “公主再允我一个允诺,我便送公主一个妙计以应对陛下圣怒。”

        谢琼乐心中权衡利弊,原身毕竟是大兴陛下最宠爱的嫡女,就是迁怒,也不会危害她性命。而季成安可比血缘至亲要难捉摸得多。

        “我不喜欠人过多。”

        欠得越多越牵扯自身,恐自身难保。

        季成安挑眉,不得不说谢琼乐还是聪明,不比普通人好蒙骗得多。

        “公主可是早有对策。”

        谢琼乐闭目养神,和季成安说话太费心力,她懒得耗费心神去想季成安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一路无话。

        车马出行不宜长途奔涉,路中遇到驿站便停下歇息明日再走。

        季成安要了两间上房,一墙之隔。

        季成安跟在谢琼乐的身后进了她的那间房,闭了房门。

        谢琼乐倒不觉得季成安会做什么浪荡子行径,便自顾自地坐在了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解渴。

        一路上她为了避免频频停车去如厕,都不太敢喝茶。

        季成安也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荒郊野岭的驿馆中配备的茶水都是粗茶,但解渴足矣。

        苦涩的口感让季成安不禁蹙缩眉间,放下了茶杯。

        “一会儿我去煮水泡了茶再送到公主厢房来。”

        谢琼乐并不在意这些,解渴之用的水只要干净就行。

        “季大人有话要与我说便说吧。”

        季成安坐在她对面,双手搭在膝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公主缘何要离开京城。”

        季成安一直想不通谢琼乐离京的缘由,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分量让她舍弃京城。

        “不过觉得京城团花锦簇终归无趣,想出来走走,瞧瞧大兴的风光。”

        她在留给谢封仁的书信中亦是如此写的。

        季成安见她眼神飘忽,说的分明是谎话。

        谢琼乐出京是古祁蕴替她遮掩踪迹,今早她又亲密地喊他古大哥。

        季成安搭在膝上的五指握成拳又松开。

        京城。

        雕栏玉砌黄金屋,落地有声石玉寒。

        天子不怒自威,喜怒不形于色。

        谢琼乐跪在大殿正中,膝盖与冰冷的地面硬碰硬,想要偷偷挪个动作缓一缓跪麻了的腿。

        “这么快就受不住了?”谢封仁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谢琼乐停住动作,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不敢再动弹。

        谢封仁放下手中批注奏折的毛笔,抬眼瞧见了她风吹便倒的瘦弱身子骨,沉声吩咐在殿内伺候的侍女去将跪着的公主扶起来。

        谢琼乐支着地面,踉跄着爬起来,膝盖丝丝的疼痛入骨,她止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谢父皇。”谢琼乐垂眸屈膝弯身,咬着后槽牙强忍着痛。

        “退下吧。”谢封仁这回是真动了气,“回宫反省一月,想清楚了再出来。”

        谢琼乐在身侧侍女的搀扶下一步深一步浅地从大殿上退下。

        那一步一步走出殿外的背影刺痛了高坐在大殿上的人的眼睛,他深深地叹息,后背靠在椅背上,单手遮住了眼前的光。

        “公主,这是怎么了?”

        秋画见到谢琼乐心中欣喜,可又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瞪大了眼珠子扶着她的手臂与她往宫内走。

        谢琼乐屁股着了椅凳,重心离了双腿,呼出一口气。

        秋画从未见过皇帝重责公主,瞧着公主额边细密的冷汗,她抽出手帕替她擦拭。

        “流云,夕窈,去请御医来看看。”

        谢琼乐难得见秋画这样心浮气躁,嘴角竟没忍住上扬出一个笑来。

        “公主这是笑什么呢。”秋画哽咽着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秋画,你可会怪我不带着你走。”

        自古皇帝薄情,不仅仅是对后宫嫔妃,对自己的皇子公主们也是。

        他盛宠谢琼乐不错,但前提是她必须是一个乖顺的公主,而不是一个叛逆忤逆的孩子,皇帝狠得下心来,只因她触及了他的底线。

        私自离宫,全然不顾皇室的颜面。

        谢琼乐回宫的路是靠着双腿一步步走回来的,皇帝不许她传轿。

        他要谢琼乐长个教训,再肆意妄为,纵使她是公主,皇后与太子也护不住她。

        秋画乍然听到这话,泪水刷地就夺眶而出:“公主,奴婢知道的,公主是不想奴婢跟着公主奔波,也知道公主担心陛下迁怒奴婢。”

        谢封仁还能对谢琼乐有丝毫的心软,是因为她与他是有切割不断的血缘至亲。

        但秋画不同,只要他起了杀心,没有人能保住秋画。

        “秋画,你想不想出宫。”

        宫里满是瞧不见的刀光剑影,一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死无葬身之地。

        宫女到了年龄得以出宫,但秋画自幼就跟在她身边了,只怕这辈子都要和她的命运捆绑在一起。

        “公主。”秋画停止了抽噎,震惊地睁大眼睛望着她,“公主是嫌弃奴婢蠢笨要赶奴婢出宫吗。”

        谢琼乐还是笑着,秋画跟着她都学了些什么装傻充愣的笨法子。

        她既然知道自己不带着她离宫的深意,怎么会不懂她之所以要送她出宫是想要护她一世安乐。

        “我会给你够花一辈子的金银,你只管出宫去。”谢琼乐想了想,“若是你愿意,可以留在京城,去醉仙楼做一名庖厨。”

        “以你的手艺,必然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属于你的天地。”

        秋画左右摇着头,跪在地上抓住她的裙摆:“公主不要赶奴婢出宫,奴婢一辈子都要跟着公主。”

        谢琼乐伸手勾去她眼眶里落下的珍珠:“好了,我不过是询问你的意思,不是要赶你走。”

        在偌大的皇宫里有一个心向着你的奴婢是求而不得的福气。

        “失礼了公主。”

        御医用剪子剪去她膝盖处的腿裤,露出青紫的膝盖,流云和夕窈站在一侧捂住嘴不敢惊呼出声。

        青紫色的淤青在雪肤上更加明显可怖,青紫中还盖着红。

        “臣为公主敷药,公主若是疼可以喊出来。”

        谢琼乐在大殿上跪了一个半时辰,没有蒲垫就直接跪在地上。

        她强忍着酸疼不吱声,皇帝见她这般能忍,便也就无视她让她跪。

        冰冰凉凉的药膏用竹片敷在膝盖上,坚硬的竹片时不时碰到她一碰就疼的膝盖。

        谢琼乐咬着牙等到御医将药全部抹匀。

        “这药一日两次,半月内便能好全。”

        秋画红肿着眼睛从御医手里接过装着药膏的瓷罐,递给他一袋钱币以示感谢。

        皇帝关了谢琼乐一月禁闭,也不许任何人去沐月宫。

        谢安在东宫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右手握着扇柄敲打左手的掌心。

        “我本以为父皇不会重罚乐儿,听说今日她在大殿上跪了快一个多时辰,就她那身娇体贵的身子如何受得住。又罚了她在沐月宫闭门思过,谁也不许去探望。”

        谢安来回走了几趟,这才在桌边坐下,季成安静坐在一边并不说话。

        “你怎么也不说两句。”

        季成安放下手中的棋谱,想起谢琼乐在马车上回绝了他的提议,淡淡说道:“公主心中自有成算,也得让陛下消了气,公主与陛下之间才能心无芥蒂。”

        谢安也觉得谢琼乐此回做得过火,可那终究是他的胞妹,他心中不舍。

        “我想去跟父皇求情,可父皇连我的面都不见。”

        季成安想了许久也未想出棋谱中棋阵的破解之术。

        “殿下还是多保全自身要紧,公主私自离京,陛下对皇后与殿下都心生不满,对顺豫妃愈发荣宠了。”

        豫嫔升妃后,皇帝又为她拟了封号顺字,赞誉她恭顺有德。

        懿贵妃倒下了,顺豫妃又站起来了。

        后宫中的斗争永无休止。

        季成安语气凉薄,谢安不解为何他去了漠城亲自接回谢琼乐后整个人都冷嗖嗖地冒着冷气。

        季成安与谢琼乐归京途中,谢琼乐突然想起季成安那夜问她,是不是以为他与她是兄妹,是不|伦。

        难道他不是衡王的骨肉?

        可他又是如何知道她怀疑他与谢潜延之间的关系的。

        谢琼乐坐在马车内盯着季成安的时间太久了,饶是闭目休息的季成安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她直白的视线。

        “公主为何一直瞧我。”季成安睁开眼。

        季成安环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下,挺直了后腰坐正。

        “你那日说,与我是兄妹是何意?”谢琼乐装作不知地问他。

        季成安抬眉,浅笑出声:“公主不知此事便不必问了,总归是子虚乌有。”

        谢琼乐没问出什么,但知道了他已经确认过自己的身份,他与谢潜延毫无关系。

        季成安从衡王府回忠孝侯府,便急匆匆地去了后院寻向姨。

        若要问清楚往事,除却当事者,旁观了这一切的向姨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向姨正在后院晒浆洗后的被褥,见季成安来了朝着他和善地笑,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的衣裳擦了擦。

        “向姨,我有一事想问您。”

        向姨见他愁眉不展,一脸严肃,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少爷有何事便直接问,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季成安的喉结上下滚动,张唇迟迟问不出口。

        他紧紧地盯着向姨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向姨,我母亲……可是与衡王殿下……”

        向姨没有料到会从季成安的口中再次听到衡王殿下的名字,眼神慌乱。

        季成安激动地握住向姨的肩膀:“我真的,是衡王殿下的……”

        向姨激动地突然大声打断他:“这些混账话都是谁与你说的!”

        “小姐当年确实是与衡王殿下有过一段情,但少爷你确确实实是李晔的骨肉啊。”

        向姨恳切地注视着他,害怕他会怀疑自己的身世。

        “小姐是因为衡王殿下才被迫嫁给了李晔,小姐不是自轻自贱之人,她成亲之后与衡王殿下再无往来。”

        季成安握着向姨的双手这才松开垂在身体两侧,他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不是衡王的骨肉。

        “少爷今日是去见过衡王了吗。”向姨提起衡王的语气很是不屑与厌恶。

        “衡王与李晔不相上下,都是薄情寡义之人,当初他为了自己的自由放弃了与小姐长相厮守。”那些往事如海水朝她的脑内涌入,“衡王如今怎的还有脸面见小姐的孩子。”

        季成安知晓当初母亲嫁与李晔是先帝的旨意,可这又与衡王有何干系。

        “向姨,我母亲为何会嫁到李府。”

        向姨提起季名姝,眼眶酸涩。

        “小姐当初与衡王殿下两情相悦,先帝亦是有意让衡王做皇太子,这本该是大好的姻缘。”

        季名姝与谢潜延有缘无分,有情人难成眷属。

        “只是不知为何先帝却下旨要小姐嫁到李府,衡王殿下却并未阻止此事。”

        她真是替小姐惋惜,爱错了人还要搭上自己的一生幸福。

        “小姐联系衡王无果,老爷本想上书让先帝收回成命,可小姐却说自己愿意嫁给李晔。”

        季成安握紧了拳头,撕开表面,事情的真相是那般血淋淋。

        “母亲她入府时并无身孕,是么。”

        向姨握住他的手:“少爷,奴身从未骗过少爷,小姐入府时的的确确并无身孕,少爷只能是李晔的骨肉。”

        “奴身若说半句谎话,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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