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横死的
看到安子润那诡异的眼神，艾夏下意识的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裙子，并整理了一下上面的领子，看看是否有被曝光的可能。
“你……你想干什么？我只是说让你临时扮演一下我男朋友而已啊。不是真的，你搞清楚。”
安子润咯咯笑着，耸了耸肩膀。
“噗……”
安子润实在无法装下去，噗嗤一笑，摆了摆手。
“不开玩笑了。我是想让你今天白天的时候，安排个机会让我去见一面戴梦语。不能有任何人在场，只有我和她，时间……可能会长一点。如果你同意，我就陪你去。”
“哦。原来是这个。”
艾夏听到安子润不是要和自己怎么样，而是要求去见戴梦语。不知道怎么的，艾夏心里还有那么些酸酸的。
“还有，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说。省的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明天我回村子诊所，难道你还要跑三十公里去找我？你不用上班的吗？”
“你不想看见我吗？”
艾夏的疑问，差点儿给安子润送走。
安子润暗暗在心里叹息：女人啊女人，想法真是复杂！
刚才还说和自己不熟，要分清楚关系，然而，现在又像是在追问自己在不在乎她？
“我……我是说，如果以后有急救病人的话，你可以打电话时候告诉我，你大老远的跑一趟，这时间的来回，有时候会耽误病情。”
“哦！我知道了。你要凑成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病人嘛。不过……”
艾夏的变脸速度也是很让安子润震惊，立刻阴转多云，转着眼珠子琢磨了片刻。
“不是我说哈，我对你家里没什么不敬的意思。只是你这任务似乎有些扯淡吧？你想啊，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病人，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每天都救一个的话，也要二十七年呢！二十七年你才能回家？再说了。你怎么可能每天都遇到一个呢？那岂不是要一辈子？”
安子润点点头，“时间是长了点，但我时间有的是。”
艾夏狐疑的眨了眨眼。
“你在村子里开诊所，能遇到几个病人呀？不如你来墨城医院求职？昨天你的功劳大大的，纪院长肯定满意，你都不需要面试的。你就往急救中心一呆，那整天少说也有几十上百的人呀。多的时候可能一天就好几百，用不了几年，你的任务就达标了！怎么样？”
在艾夏看来，院长纪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对安子润就是求才若渴，更何况昨天晚上几乎是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危难，都让安子润顺利化解。区区一个工作而已，纪乌乐不得自己手下留着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呢。
安子润撇撇嘴，摇了摇头。
“不怎么样。”
想了想，安子润觉得有必要多解释几句，以后也方便艾夏给自己找活计凑数。
“如果在医院当医生的话，工作职责，必须是要谁都救治的。我要是挑挑拣拣，不是影响你们医院声誉嘛。”
“怎么地？你要救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还有要求的？不会只能是戴梦语这种美女吧？那你可几辈子都完不成了。啧……”
安子润不知道艾夏怎么说着说着酸意再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小到刚出生的婴儿，大到百岁老人。病，是常态。现代医学已经很发达了，什么病都能治。可是，同样一种病，同样的手术，就是有的人治好，有的人治疗无效。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个人体质和恢复能力不同嘛。”
艾夏不假思索的答道。
安子润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因为寿命决定了他能否继续活着。是自然规律，常态。所以，身体机能问题导致的病态，不管是谁，我都不能救治。”
“啊？那你救谁？呃……自杀的？”
艾夏忽然想起戴梦语入院的原因，惊疑的看着安子润。
“嗯，这是其中一种。自杀的，被杀的，因为人为故意导致的伤残致死。这些统称为横死。自然规律上，他们还没有到寿命，只是因为人为的因素，导致提前死亡。这种，我要救，而且，只能救这种才算作我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中。”
虽然艾夏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安子润说的言之凿凿，并没有糊弄她的意思，只好点了点头。
“那……好吧。以后我遇到事故的病人，第一时间通知你。但是……”
艾夏迟疑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楼房。
“你平时不是住在村子吗？不会住这里的吧？我就算通知你了，病危的患者，怎么等到你呢？你还要赶三十公里路呢，而且你们那村子路还不好走，开车怎么也要一个小时。”
“也是哈。根本来不及。”
安子润苦恼的挠了挠头。
这是他很无奈之处，他总不能跟艾夏说，因为自己一穷二白？在墨城租房子挑费可是不少，而村子里的诊所本就是村委会的房子，完全不用花一分钱。
安子润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口碑的确不是太好。小病不治，大病人家村民就来城里大医院了。而且就算是去了诊所，安子润也不会管。所以诊所几乎是没什么生意。
而安子润之所以还没有被村子赶出来，只是因为他偶尔会救治那些因意外受伤的，比如矿难、车祸、家庭纠纷酿成的惨剧等等。感激他的人，还是大有人在。不过相比于骂他的人，这部分人的声音就显得很渺小了。
“算了，我周末会到市里来，能碰上就最好。没有的话也不强求，顺其自然。这都是命。”
艾夏瞟了一眼明明是年轻人，却张口闭口自然常态命运的概念，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的安子润，暗自摇头。
“唉……好吧好吧。随便你，反正也不是我有任务要完成。我的任务就是参加晚上我父母的同学会，现在已经找到你了，成功。我走了！”
“哎哎哎！”
看到艾夏扭头就走，安子润老大不乐意的叫了一句。
“你不说请我吃早饭吗？早饭呢？”
艾夏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
“我请你吃早饭和晚饭是要请你帮忙，你已经有交换的条件了。所以免了。我会再联系你的，手机开着！”
安子润苦笑一声，揉了揉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叹息之后，安子润独自走向早点铺。
四个小时之后，安子润已经站在了墨城医院豪华病房内。看着清洁工打扫满地狼藉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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