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半条命
手术室门外，仍然处于胶着状态。
纪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双臂死死的扣住手术室大门的把手。四个保镖愣是毫无办法。
“纪乌！你让开！你想死吗？！”
纪乌也不管戴才英的呵斥和威胁，就像已经死在了门上，无动于衷。
“戴先生！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戴小姐一定会活着的！”
安子润走到手术室门口，听到外面的吵乱和纪乌声嘶力竭的呐喊，挑了挑眉毛。
安子润尝试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他不知道门外已经被纪乌的人肉锁链牢牢钳住了。
“咚咚……”
安子润敲了敲门，“纪院长？”
纪乌耳朵耸动，身体猛的一震。
“完事了？”
纪乌憋着一口气，尝试问了一句。
“嗯。”
安子润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崩地裂，猜测难道这帮老东西要给自己锁在这里，商量什么猫腻？
“呼……那就好。”
纪乌此时的内心仍然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安子润是不是信守承诺，更不知道戴梦语是否还活着。
被纪乌缓缓松开门把手，安子润打开手术室大门的瞬间，等在外面的一干人等，一窝蜂的冲了上来。不是去欢迎安子润，而是各怀目的的去查看手术室内躺着的戴梦语。
戴才英也在保镖的护送下，进了手术室。也没去在意从里面出来的安子润。
在戴才英看来，不管里面的人是谁，如果戴梦语有个闪失，哪怕逃到天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没有人注意的缝隙，安子润被人们挤了出来。安子润本就有些虚脱，被众人挤撞得他直打趔趄，如果不是艾夏及时伸出双手拉住他的胳膊，怕是安子润难逃出糗。
“你还好吧？”
“你现在不是应该跟他们一样，关心病人是不是起死回生了？”
艾夏笑了笑，撇撇嘴。
“如果病人没有活过来，你也不会准时出来。或者，一开门，你就直接跑掉了。还有我抓住你的机会吗？所以，干嘛要去确认？”
“呵……”
安子润无语的摇了摇头。
“走吧，赶紧送我回家。我要睡觉了。”
“你干嘛非要十点整睡觉？你是灰姑娘？怕马车变南瓜？”
见安子润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艾夏只好撅了撅嘴，不情愿的跟着安子润出了急救中心。
一辆红色迷你库普小轿车缓慢行驶在墨城主干道上。车内两人微弱的呼吸生已被空调的风声取代。
安子润闭着眼睛休息，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而艾夏却时不时的看着安子润。
她太好奇了。
在两人到达医院地下车库的时候，艾夏已经收到同事发来的微信。告诉她戴梦语已经恢复正常心跳脉搏，血压正常，正被送往检查室照X光。
不过十分钟，戴梦语不仅起死回生，还可能恢复如初的痊愈？这怎么可能？艾夏满脑子的疑问，却不能问出口，只能下意识的不断的去看安子润。
“司机看路，别总看我。”
安子润眼睛都没睁，幽幽的说了一句。
艾夏一震，尴尬的眨了眨眼，目视前方。
“你怎么知道我看你呢？”
“呵呵……”
安子润的嘴角微微翘起足以让任何女人心动的弧度，淡淡一笑。
“我这么帅，你看我是很正常的。”
艾夏翻了个白眼，张了张嘴，很想说一句：要点脸不要？但是，安子润怎么说也是挽救了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还挽救了墨城医院，难听的话，此时说出口是不合适的。
艰难的把不要碧莲的话咽下肚后，艾夏还是忍不住提问。
“戴梦语是不是已经痊愈了？”
其实艾夏是想问，安子润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神仙？可事先就有过约定，她作为墨城医院的医生，是不能问的。
“算是吧。不过……她真正的伤，不是身上，而是脑子。”
“嗯？你是说她会变成植物人？”
安子润摇了摇头。
“十二个小时之后她就会苏醒。我想拜托你个事儿……”
安子润转头看到艾夏那满脸写着好奇甚至有些古怪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你说吧。”
艾夏终于忍住追问，咬着嘴唇回应。
“等戴梦语醒了以后，你第一时间告诉我。然后你需要找人看着她。就是让戴梦语的身边，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离开人。可以吗？”
“嗯，我虽然不是戴梦语的主治医生，但她已经归到我们心外科了，我给你拷批一份病例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是你抢救的她嘛，想必院长不会有意见。”
安子润，摆了摆手。
“不是她身体的伤。我的意思是，她可能还会自杀。如果下一次我没有碰巧就在你们医院的话，谁也救不了她。”
“什么？！”
艾夏猛的打转方向盘，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嗯……就是说，如果发生了，我今天就白干了。”
艾夏完全没有理解安子润的意思，秀眉紧簇的看着安子润。
“你怕有连带责任吗？话说的难听点，即便她再出现什么意外，新的创伤，那是新的事件，跟你今天救人没有关系的。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更不会有法律责任。”
“呃……”
安子润长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腿上敲打着，考虑要不要多说几句。想来想去，自己不可能去墨城医院亲自盯着戴梦语，能帮他盯梢的只有艾夏，不让她清楚的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怕是不会受到重视。
“我需要挽救九千九百九十九条生命，戴梦语是第二百九十九个。如果她死了，我冒着风险救她就不算数了。所以，她不能死。”
“啊？”
艾夏更加疑惑，张着嘴，想了半天，才长长的应了一声。
“哦……难道你是什么有祖传秘方的医学世家？跟老爷子打赌，要救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你才能回家的意思？”
安子润眨了眨眼，“呃……可以这么说吧。所以，我要确保我救的每个人不能再次横死，那我就白干了，还得重新计数。”
“原来是这样。”
艾夏释然的点了点头，却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答应了安子润要盯着戴梦语之后，艾夏再次发动车子，朝安子润在导航上输入的地址驶去。
“九点五十五，嗯，还不算晚。”
再次停车后，安子润看了看表，满意的点点头。
“等会！”
艾夏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安子润说过的话，忽然一道闪电从脑海里划过。
“安子润，你怎么知道戴梦语这次坠楼是自杀？你又怎么确定她还会自杀？”
安子润下了车，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变转身离去。
只是这淡淡的笑容，在艾夏看来，怎么就那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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