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祖安需要辛吉德
金克斯总是会梦到小时后扒尖啸的那天。
扒尖啸，是祖安的孩子们需要经历的众多仪式之一。其他仪式还包括四肢健全地爬上老饥饿钟塔塔顶，找一个男爵的手下割钱包，戏弄一个蹬着高跷的地沟拾荒人等等。这些仪式无穷无尽，凶险异常，但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是一个惹不起的街头小子。
那是一个启明星刚刚升起的清晨，蔚、麦罗、克莱格和爆爆，四个小家伙站在悬崖上的岩洞里。
他们需要判断尖啸移动的轨迹，依次跳出悬崖，要准确无误的落到高速移动的尖啸机上。
每年，都有扒尖啸摔下悬崖的祖安孩子，却依旧挡住不蔚的决心。
“爆爆，跳上去，只要跳上去，就没人再敢把我们当小孩。”
蔚跳出悬崖，麦罗和克莱格紧随其后，当尖啸机的最后一个客舱到来时，爆爆站在洞口双腿发软。
“蔚，我...做不到的...不要丢下我，你快回来...”
那一天，爆爆一个人在崖洞里，从清晨待到了黄昏，瘦弱的肩膀哭泣颤抖，一直埋怨自己没有用，总是拖后腿...
金克斯总想快些长大，大到不再是被人掀起的麻烦精，不再是被遗弃的拖油瓶...
...
矿场里，背对着蔚的金克斯，终于问出了那个无数次想问蔚的话。
“蔚，我不是只会惹祸的拖油瓶了，对不对。”
一只拳套伸到金克斯旁边，是蔚的右手。
“YES”
金克斯笑了，依稀可见眼中的泪水，重新切换肩扛模式，一发狰狞的死神飞弹蓄势待发。
“蠢货们，来吧...”
正当金克斯和蔚，准备和一群变种人同归于尽时...
正当腾空跳起的变种人，露出锋利的爪刀扑向两姐妹时...
“嘭...”
一股清风，将金克斯的麻花长辫吹得左右摇摆，一个直径三米的白色风球，将两人包裹在内。
“咚咚咚...”
十多名腾空的变种人，被白色风球弹飞回去，更多的变种人，用武器徒劳地在风球上抓挠着，想要破坏这层屏障，干掉里面两个小家伙。
金克斯的手指从扳机上撤回，四顾寻找这诡异神迹的原因，终于在矿场烟冲帽上，看到了罪魁祸首。
默默地，金克斯伸出一根中指，对着那个带着圆顶毡帽的家伙。
...
陈默蹲在烟囱帽上，一脸郁闷，这么拉风炫酷的救场。
冲我比中指？
准确的讲，出现在烟囱帽上上的家伙，是陈默的分裂体二号。
来自扎克的被动，细胞分裂。可以分裂出至多三个分身。
而救下金克斯和蔚的风球，则是来自于复制迦娜的技能，风暴之眼。
除此之外，分裂体一号，正是那个独自前往坊木区，大张旗鼓抽武田男爵烟的家伙，也吸引足够多的敌人。
分裂体二号，在金克斯和蔚吸引足够多的敌人后，保护她们俩。
直到现在，陈默的本体依旧还没露面。
...
“咚咚...”敲门声响起。
“门没关。”
辛吉德拿着针管，往自己的手臂静脉上扎去，针管里发出红光的微光药剂，被他成为纳佳，古恕瑞玛语里永不沉眠的意思。
一针纳佳，可以让辛吉德五个周不休息，对于痴迷于炼金科技的辛吉德来说，睡觉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带着毡帽的陈默推门而入，看到给自己扎针的辛吉德，自来熟的走到辛吉德对面坐下。
陈默此时坐的椅子，不久前正是武田男爵坐的那把。
“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了。”
撤回针头，辛吉德从新用绷带将发脓的皮肤缠绕覆盖，一边缠绕，一边问道。
“实验题七十五号，抱歉，我是这么称呼的，你们称他为范德尔。如果我不帮你给实验题七十五号找回记忆，你会杀掉我吗？”
陈默抬头，露出红色的血轮眼，笑道。
“不会，祖安可以没有我，可以没有范德尔，可以没有任何人，但却不能没有你。”
是的，祖安这座城市，之所以还能存在于符文大陆上，没有被消灭，在于它有存在的价值。
那就是炼金科技。
如果说皮城的支柱是海克斯，那祖安的支柱就是炼金，祖安孕育了炼金文化。
什么是炼金文化。
炼金文化是飞驰而过的尖啸机，是老饥饿钟塔的钟声，是奇形怪状的义肢，是昏暗的地下城，是舞步走廊贩卖微光酒的小男孩，是酒吧外醉汉们的拳拳到肉，是充满灰霾的天空，是垃圾遍布的大街小巷，是金克斯，是蔚，是祖安的每一个人。
在陈默眼里，祖安的十二名英雄中，不论感情，他最想得到的是辛吉德。
因为这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炼金粽子。
他一个人，就可以创造一座城。
辛吉德缠绕绷带的动作，稍微停顿，然后继续缠绕，抬了抬下巴，指向靠墙的金属架。
“从上往下第三排，从左往右第五个箱子，里面有三十支抑制剂，注射后可以让七十五号实验体恢复范德尔的模样...一支维持一天。”
“范德尔是希尔科背来的，那个家伙在我这里哭了很久，当时就坐在你坐的那把椅子上...”
“没想到，范德尔被我救活了，希尔科却死了...唉...”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陈默终于站起身，在架子上取回箱子，拎在手里，直接朝着大门处走去。
“谢谢。”
“不客气...”
“咚...”
关门声响起，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辛吉德发了会儿呆后，继续拿起桌上的实验日志记录着什么。
正在这时，辛吉德背后的阴影中，显现出一道妖娆的身影，声音低沉。
“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辛吉德低头记录着实验数据，眼瞳晃动了一下。
“还请不要伤害他...祖安需要他，正像他说祖安需要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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