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抓凶手

“姑娘，黄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我不义，你可知这话一说，府邸会乱成什么样子，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在害我，若姑娘只是抱着戏弄黄某的心思，那恕黄某不能苟同，还请姑娘就此罢手，赶紧离去。我黄某人不需要这样的帮助。”

        黄中越想越气愤，本来他这两日就够烦了，还要被一个小丫头糊弄，说什么也忍不下这口气了，他惹不起这不知底细的女人，赶她走还是可以的，这般一想，脸色便严厉了许多。

        “你觉得我在戏弄你，那么，你觉得是你整个黄府的安危重要，还是被我戏弄一回来得更重要。”

        迹梦梨知道他什么意思，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这一点，但是凡事没有绝对的，语气里的自信和反问，让黄中一怔，似乎心中也经过了诸多的矛盾碰撞之后，黄中也不再言语，毕竟，迹梦梨说的对，与其担心整个黄府的安危无法安宁，那么让她闹一闹又何妨，若是真闹出个什么结果出来最好，即使不成功，他手里捏着所有下人的卖身契，也不怕他们真敢逃走，这样一想又认命的低下头，不再冲迹梦梨发火。

        迹梦梨见黄中不说话，知道他当然在意的是黄府的生死，任她这般胡闹又如何，与整个府邸的安危相比，孰轻孰重有点头脑的都会选前者，但她心里其实想的又是一回事。

        古代将奴隶都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品，觉得府上有难，那是应该一荣俱荣，一陨俱陨的，这些下人们根本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死，这黄中之所以瞒着府上所有的人是怕府里的下人们得了风声会逃跑，骨子里的奴隶主心态在作祟，心想就算他的府邸保不住了，也要这府上的下人们都陪葬的。

        迹梦梨就是看不贯这古代不平等的待遇，下人们也是人，能逃一个是一个，他这样瞒着，众人自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么真等到杀手上门来讨命时，一个个都是任人宰割，所以，不管这次她能不能抓到那只黑手，都要给底下的下人们提个醒，能做点安排就是一点，也好过死的不明不白的，所以，才会这样挑明了的说出来。

        落郗见她眼底的一丝怜悯和不甘，稍作想想，便明白了什么，更是对迹梦梨刮目相看，身子也不知不觉的向迹梦梨身侧一挡，为她挡住了些许黄中怨愤又无奈的目光，更是提醒了黄中，要注意场合身份，有他在，也不会任旁人靠近和伤害迹梦梨半分的。

        “姑娘请便吧，我不会再打断。”黄中顿了顿，自然也明白落郗这微微错身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也更加不敢说什么，就姑且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安静一下，我知道，一时间告诉你们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不会轻易的相信，或许，还会觉得迷茫，好好的，怎么会有灭门之灾的，我现在告诉你们，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而引起这场灾祸的源头，便是府上刚刚扼死的小妾。”

        迹梦梨其实并不怕黄中的怒火，她见多了各种人，对这样的火气根本是小儿科，见低下的人除了开始的震惊，之后便互相议论着，似乎不太把她的话当真，便大声的继续说道，果然，这样一说，低下已经有人耐不住了，疑惑声不绝于耳，一个个都质疑起迹梦梨突然危言耸听的话来。

        “小姐，你是何人，为何说咱们有灭门之灾，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那马姨娘是暴毙而亡，怎么会引起全府的灾祸的。”

        “是啊，马姨娘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给府上带来那么大的危害，况且人都死了，还拿出来编排，也太不恭敬了。”

        “咱们府上这么多年都安宁，怎么会突然有杀身之祸的，怎么也想不通啊。”

        “…。”

        低下是一片附和声，最多的便是不相信那已经死掉的马姨娘会惹来什么祸事，在他们眼里，每天都是做不完的事情，每天盘算着存了多少银两，根本没想过有时候，危险会离自己多近，加上迹梦梨不过是个女子，又年幼，自然信的人不多，不过也有些心机足的，嘴上这样质疑着，心里想的又是一码，暗暗瞥了眼一直沉默的黄中，寻思着是不是真有什么，要不要先做些准备，不管是真是假，总是好安排的。

        “你们可知那马姨娘是如何暴毙的，她不是生病，也不是意外死亡，她是被人杀害的，而杀死他的凶手，现在就混在你们之中，他就是给黄府带来灭门之灾的源头。”

        场面有些乱哄哄的，黄中有些鄙夷的沉默着，不过是个小丫头，这样的情形看她怎么办，要是一般的女孩，被这么多人闹腾着，早就哭着跑了，就连落郗都忍不住往前挪了一小步，准备帮迹梦梨说话，可却被她挥手制止，迹梦梨淡定的给了他一个笑容，落郗惊艳的同时，也不再出头为她抵挡，他从迹梦梨潋滟聪慧的目光中感觉到了那份从容和自信，他相信即使不用自己出现，她也能应付。

        “什么，马姨娘是被杀的，杀人的还在咱们府里吗，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哎呀，怪不得我一早就奇怪了，马姨娘那么刻薄自私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短命，前一天还嚣张的和后院的李姨娘斗嘴，不过一天就暴毙了，我还寻思是不是李姨娘害了她，结果真是被人害死的。”

        “李姨娘胆子小的很，平时就被马姨娘吃的死死的，哪有那个胆子杀人，看来咱们府上真有贼人，恐怕是谋财害命的多哦。”

        “可不是，李姨娘要是敢杀人，也不会混到现在还是个姨娘了，就不知那杀人的是谁，混在咱们身边，怕事哪天害了咱们，都不防备呢，难怪那姑娘说有灾祸了，咱们府上那么太平，怎么突然就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这众人一声一句的，倒是把府里的一些隐秘的事情都抖了出来，那身后的黄中听着下人抖出自己后院的琐事，自然脸色不好看，姨娘们总是不安生，这是常见的，可是当着丞相和一个姑娘家的面，被掀出来，任那个家主的都不会有脸面，自然更不会说什么，暗自也气恼着，等事情过去了，要好好的管管这下人的嘴巴还有后院那几个皮娘的心思。

        “咳咳…恐怕你们想的太简单了，这和你们府上的杂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这次死的人，死的不简单，她是死在当年轰动全国的血案中，人人闻之丧胆的鸳鸯刀法的手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姨娘纷争中。”

        迹梦梨有些尴尬又有点想笑，这大家族果然是绯闻多多啊，一件血案能牵连出那么多有趣的闲事，不过，对于众人的心思，还真是有点无语了，不来点狠的，恐怕他们也不会重视起来，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利，时间越久，越不好参究了，那个会使鸳鸯刀的人一定混在里面，巴不得众人这样一口一言的乱猜，这样能混淆视听，那么他只要没有特别的举动，便不会有人发觉什么。

        众人本来还没想那么远，一听迹梦梨说的，马姨娘是死在鸳鸯刀的手下，十年前的血案，就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多少听长辈提起过，那可是骇人听闻的惨剧啊，一夜之间，死了几大世家的人，满门俱灭啊，那叫一个恐怖和惨啊，只是一提到鸳鸯刀法，众人便倒吸一口凉气，偌大的院子里，居然静寂了下来。

        迹梦梨乘机快速的扫过低下那二十来人的表情，见他们都是一脸惊惧，没有其他的表情，便眉头一皱，果然是个厉害的，这样都没任何表现，耐性恐怕早就非比常人，不过也是，能参与到那么轰动的血案中的杀手，若是一遇事就惊慌失措，那也不会是个杀手了。

        “不过，大家也不要太害怕，因为，今天我身边这位大人，便是来调查此事的，经过丞相大人亲自验尸和查看，我们已经找到了一样非常重要的证据，证明这害死马姨娘的凶手也就是当年参与到血案中的歹人之一，就在这府上，而现在，之所以召集了你们所有的人出来，正是为了防止那人逃脱，为了你们主子的安危，为了你们自己的生命，你们可要看仔细了，我们找到的证据便是，这个。”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掌心握的死死的，迹梦梨不放过众人的表情，在大家都紧张的盯着她的手的时候，迹梦梨张开了手掌，空的？

        众人顿时呆住了，她在玩什么花样，在耍他们吗，登时有人气愤，望着迹梦梨的目光有些愤然，他们劳累了一天，早就想美美的爬上床歇息，第二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却被这女人拉到院子里受冻罚站，末了还这样戏耍一番，真是有钱人无聊了，来找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乐子吗。

        “稍安勿躁，我并不是真的戏弄你们，而是，我已经找到凶手是谁了，那个人就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迹梦梨突然手一挥，指向了一个满脸慌张的男子，就在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人的时候，迹梦梨突然语调一转，又生生把手指指向了他身边一脸淡定的男人，那人见迹梦梨突然指向自己，本来稍微放松的心，又陡然紧张起来，目光微微闪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道不可能，他做的十分利落，根本没有把柄留下，不可能被察觉什么，这样一想，便很从容的面对众人疑惑和怀疑的眼神，脸上甚至还露出一副很委屈不解的表情出来。

        “怎么可能，小全来府里都许多年了，一直踏实老实，能吃苦又没有怨言，怎么也和那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联想不到一起啊，是不是搞错了，这姑娘戏弄了大家不说，还血口喷人啊。”

        “是啊，小全大家都认识的，人也厚道，不可能的。”低下一些与小全相交不错的，都愤愤的为他抱不平，大家一起工作的，都是下人，多少都是有感情的，突然告诉他们，这个在府里任劳任怨的老实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是十年前血案的参与人之一，谁都不相信，一时间，场面又乱哄哄起来。

        迹梦梨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带着笑意看着那貌似一脸无辜的男人，那人本来一脸委屈老实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狠戾之色，很快被众人的附和带过，迹梦梨心中冷哼，这些人实在肤浅，等下就知道自己有多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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