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只能等到她死
锦城市医院。
齐子俊接完门诊，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晒太阳，顺拿给沈初烟打电话问问情况。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他嘴角随即扬了起来。
“烟儿，你是在等我的电话？”他调侃道。
“我在百度如何才能转移痛感。”沈初烟其实抱着手机在看她和墨凉川寥寥几句聊天记录。
“会开玩笑了，说明心情不错，过两天过来复查，我再看看你的情况，烟儿，记住了，你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态，癌细胞是怕开心的，只要你听我的话，你的病很快就会痊愈。”齐子俊趴在阳台上，望着楼下晒太阳的一些病人，脸上溢满了笑容。
他也等着那一天。
“这两天我觉得还好，没怎么吐了。”沈初烟靠在沙发上，看着垃圾桶里成团的带血纸巾，浅浅的笑了笑，心里却痛得厉害。
“那你要保持住，只要吐血的次数减少，就证明你的病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也要注意休息，多吃点东西，知道吗？”
齐子俊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竟看见墨晓芸一脸震惊的站在阳台门口。
他慌忙和沈初烟结束了通话。
“晓芸，你找我有事？”齐子俊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表情不太自然地朝她笑了笑。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墨晓芸脚像是生了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中写满不可思议。
她不过是来看朋友，想到齐子俊在值班，就想过来打个招呼，本来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料到齐子俊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只希望自己刚才幻听了，齐子俊是锦城医院有名的医生，病人众多，和“烟儿”同名同姓也有可能。
见齐子俊不说话，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再问了一遍：“电话那头的不是沈初烟，对不对？”
齐子俊怔了下，站在墨晓芸跟前被质问，手心都被汗沁湿了，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她。”
垂着眸子的齐子俊恐怕不知道他此刻撒谎的表情有多假，他的手被墨晓芸一把抓住，她一字一句问他，“别当我是傻子，她到底什么情况，你最好说实话。”
“晓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烟儿很好，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你觉得我会信吗？”墨晓芸冷嗤一声，甩开了齐子俊，“如果世界上有比我哥还爱沈初烟的人，那个人非你莫属，表哥，你真的会诅咒你最爱的人得绝症？”
齐子俊尴尬的扯着嘴角笑出了声，他伸手拍了拍墨晓芸的肩膀，“你平时就是个娇纵蛮横的大小姐，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
墨晓芸瞪着他，并不想和他开玩笑。
她把手里拿着的一盒小蛋糕扔向他，“你是要让我去找沈初烟让她亲口告诉我吗？”
齐子俊没接蛋糕，任它掉落在地上。
啪——
奶油溅了一地，他也不管，转身靠在墙上低垂着眸子，音调低沉平缓的把沈初烟从患病到手术，再到现在癌细胞转移，所有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最后，说到还剩不到一年时间时，他声音堵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似乎憋在心里太久，也想要有个人倾述。
说完之后，他以为整个人会轻松许多，可反而让他心情更加沉重。
墨晓芸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怔了好一会才喃喃道：“她真的没救了？”
“我会用尽全力，直到最后一刻。”齐子俊没说死，但墨晓芸听得出来，他不过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她后退两步，斜靠在墙上，抱着双臂的手不知为何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她用力抱紧自己，手死死攥成拳头，阳台明明烈日当空，额头已经热出汗，可身体却从心里溢出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升到头顶。
良久，她喃喃道：“你别自欺欺人了，癌症晚期，癌细胞全都扩散了，还怎么救？换了身上所有器官还是除了留下那张脸全身都换掉？我说她就是活该，他父亲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凭什么他们一家人都还活着，沈初烟最可恶，……24岁又怎么样，没活够又怎么样，奶奶那么疼她，她连奶奶也害，她就该最早去陪葬……”
说到这里，她竟有些哽咽，她用力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显得那种别扭，才用力推了齐子俊一下，“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太自私了，是怕我们对她不利，还是怕我们会去幸灾乐祸？你爱她就要替她守住秘密，那我们算什么？要不是我无意听到，是不是只能等到她死！”
“烟儿只是不想让太多人为她担心罢了，我要是自私，我早在她回来，得知她有病时就带她走了，你们连见也别想见她一眼，更别提伤害她。”齐子俊也燥得很。
沈初烟的病他一直在想办法，国内外只要是专攻癌症的权威他都找过了，全都没有用！
现在除了化疗和吃药控制，他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他能做的，不过是让病情不再加重罢了。
“你现在知道了就把这个秘密放在心里，千万别让表哥知道，那样的话烟儿会更痛苦，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齐子俊提醒墨晓芸。
“我哥要是知道了……”
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墨晓芸猛地摇了摇头，“我一定不会说，一定不会！”
她猛地跑了出去。
……
海利商场。
墨晓芸得知了沈初烟得了癌症后，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开着车子晃晃悠悠到了商场。
站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面前，她却一个劲的发呆。
良久，才记起，她想给沈初烟拿些补品，越贵越好，还想给她买衣服，她流落在异地的那几年，应该没钱买衣服。
从她们认识起，她也没见过沈初烟戴什么名贵的手饰。
如今，她都要死了，就好心送点给她吧。
女人，不都喜欢这些吗？
墨晓芸从商场一楼的服装区，直接逛到了六楼的高级营养品专柜。
刷了几百万的东西，十几个袋子堆了一地。
她也不听人劝，全都拎起来，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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