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之间脆弱的信任
房门被人踢开，男人挺拔的身姿如来自地狱的索命无常一般，直直地站在那里，带来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墨凉川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俊脸阴沉得如同窗外的暗夜。
沈初烟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在眼眶内蓄满，在看清来人后，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意外。
他怎么会来！
她刚才那番话，都是吓唬墨晓芸的。
但她的确怀疑过，所以来之前就跟李义联系了……她以为进来的是李义，怎么会是墨凉川！
墨晓芸石化了，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了个干净。
那王总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身子哆嗦着往后缩：“墨，墨少……我，我……”
还没说完，墨凉川上前两步，长腿踢出去，狠狠落在王总的脑袋上。
王总的后脑勺“咚”一声撞到墙上，好似整面墙都颤了颤。
“墨总，误会啊，误会啊……”
墨凉川咬着牙，一拳头抡到了王总的脸上。
王总偏过脑袋，嘴里喷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墨晓芸缓过神来，下意识后退：“哥，哥……”
她眼睛蓦地一转，伸手指向沈初烟：“是她，沈初烟！我刚才路过这里，看到她和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抱着进来，就好奇地来看……”
“墨晓芸！”
墨凉川嘶哑着声音怒吼一声，打断了她。
墨晓芸浑身狠狠一哆嗦，靠着墙一点点向外面挪：“那个哥，既然你来了，这闲事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站住！”
一声怒喝，墨晓芸立刻站直了身子。
墨凉川上前两步，阴冷骇人的视线落在床上一直没开口的沈初烟身上：“你怎么会在这？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初烟还没开口，墨晓芸急切地道：“沈初烟，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别拉我下水！我刚才不过是要救你的！”
“呵。”
沈初烟冷冷地笑了下，那笑，格外凄凉，无力。
她抬眸看向一脸怒容的墨凉川，满眼的挑衅：“你们兄妹俩还真会多管闲事，一个接一个过来挡我财路！墨凉川，墨氏这么早就放年假了还是快要倒闭了，你这个总裁闲的带着妹妹一起来帮警察扫黄？”
墨凉川冷沉骇人的眸子骤然一凛，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墨晓芸怔住。
她的确是因为怕哥哥冲她发火，紧急情况下想要警告一下沈初烟，但她并没抱希望。
沈初烟！
她居然在包庇她？
意外之余，墨晓芸反应过来：“哥，你看，她承认了，真的跟我无关！”
“滚出去！”墨凉川冷冷地命令她。
墨晓芸颤了一下，正要离开，门口传来一道冷嘲：“墨少也该出去吧？”
是李义。
沈初烟狠狠松了一口气。
李义走进来，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沈初烟，眸子里闪过一抹错愕，但却转瞬即逝。
因为他在沈初烟眼里看到了一种不动声色的请求。
路过倒在地上的王总时，他用脚踢了踢那肥硕的身子：“王总啊王总，过夜费还没出呢，就倒下了，太怂了吧！”
沈初烟悄悄舒了一口气。
和李义认识这几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墨凉川微眯着眸子，危险的暗芒落在李义身上，一言不发。
墨晓芸有点懵，瞪向李义：“你谁啊你？”
李义没理她，走到沈初烟身边，帮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慢条斯理地说：“亲爱的，既然今晚王总的生意做不成了，那就回家我去补偿你。”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用明说，也意味明显。
墨晓芸下意识看向墨凉川，只一眼，他那眸子里的寒意就刺得她连忙收回视线，生怕他的怒意殃及到她。
此刻的墨凉川，长身鹤立站在床边，尽管一动未动，但那身上明显在源源不断地输出着股股寒意。
本来暖气很足的房间里，温度似乎已降到了零下。
“走！”
墨凉川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转身卷起一阵寒风，大步离开。
沈初烟的心，随着走廊上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越来越沉，去扣扣子的手，抖得把扣子穿不过扣眼。
确定墨凉川走远了，墨晓芸不解地低声问：“为什么要帮我？把我供出去，我爸不仅会批评我，你说不定还可以在我哥面前洗白！”
沈初烟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淡淡地看向墨晓芸：“晓芸，人身上若有污点，是怎么洗都洗不白的。但若没有，不需要多此一举。”
正要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总：“墨凉川是练过的，一脚一拳头足以致命。趁人还有口气，打120吧。”
说完，向外面走去。
李义离开前，冷冷地看了一眼墨晓芸：“堂堂墨氏兄妹，还以为多厉害的角色，竟是一个比一个蠢！”
“你！”
墨晓芸气的跺了跺脚，却不不能追上。
踢了一脚地上奄奄一息的王总，一边拿出手机拨电话一边骂了句：“顾斯曼从哪找的这废物！太不抗打了！”
……
车上。
李义一边开车一边将暖气拧大：“还冷吗？”
沈初烟给了他一个强扯出来的笑：“不冷。幸亏你来的及时。”
“你明知道墨晓芸对你找你可能没好事，为什么还要来。”李义低声问她。
沈初烟摇头，自嘲地笑了下：“不知道。可能还想奢望她能放下对我的仇恨吧。”
“你觉得刚才咱俩的表演，墨凉川能信？”
“如果是以前他不恨我的时候，肯定不会信。但现在……说我是杀人越货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他也会信。”沈初烟凄凉地笑了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样，很脆弱的，建立起来需要很长时间，一旦坍塌……几乎没有复原可能。”
李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逐渐用力：“烟儿，你这个身份以后还是尽量少出现在墨家人面前吧，我担心……”
“没事！”沈初烟轻轻地打断他：“我会注意的。霍先生安排的任务，我已经有了计划，应该很快就能从墨氏拿到第一份资料。”
李义看到她脸上的笃定和自信，咽下了所有心疼她的话，只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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