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你个挂件当信物
说完这话，她故意没管愣住了的姜弱羽，扭头对一脸吃瓜相的导购说道:“这是我姐，认识不认识？”
导购在听到“我姐”时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认识了。”季夏痞气地笑着拍了拍比她矮半头的导购的肩膀，“好好带她去看衣服，做得好，这就是一比大生意。”
导购一听到“钱”就乐开了花，顿时也管不得八卦什么的，立刻应承道:“是是是，我一定好好为这位小姐推荐。”
推荐就行，最好别搞推销。
季夏目光深邃地凝视了导购一会儿，等导购脸都笑僵了，她才收敛笑容漫不经心对姜弱羽道:“那你就自己在这看吧，我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好。”
等季夏走远后，导购搓搓手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样子，她讨好地唤了姜弱羽一声:“这位，季小姐？”
姜弱羽把目光从季夏的背影上挪开，冷冷地对导购说道:“我姓姜。”
“……”导购被她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改口:“姜小姐好，姜小姐好！姜小姐您……”
姜弱羽没有等她说完，直截了当表明了自己的需求:“带我去看看黑白配色的礼服。”
“好好好！”导购觑着她的脸色问道，“您是要参加宴会穿的吗？”
姜弱羽沉默地睨着她，冰冷的眼神仿佛在嫌弃她话太多。
导购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小姐，但是她很清楚这些富人一个不高兴能把她怎样。
好在姜弱羽并没有想为难她，她别过头望向季夏离开的方向，淡淡道:“嗯，不是什么重要的宴会，也无需太正式的礼服。”
季夏一直走到了逃生通道那边，她站在楼底口，背靠着墙舒了口气，然后把小满那个家伙唤了出来。
她问道:“我让姜弱羽按自己的眼光挑衣服，她的魅力值会不会降低？”
小满道:“魅力值是女主外貌、气质、衣着的综合评分，此数值将由宴会上的宾客们评出，小满无权评判。”
“唔……”季夏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外貌上，姜弱羽很对她的胃口；气质上，若她对自己爱答不理，季夏很愿给她忧郁公主的评价；衣着上，如果这两日姜弱羽的打扮是她自己的风格，那么她应该是喜欢普通学生的装扮。
总之，姜弱羽很正常。反正在季夏眼里是这样。
季夏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最近的流行穿搭，又看了看自己社交账号上浏览的足迹，她大致可以确定这个世界女性打扮的三种流行风——性感、中性、可爱。
而如果再按abo世界设定中的性别分一分，那么omega最受欢迎的风格就是性感和可爱。
季夏对这两种打扮都是十分欣赏的，对其它风格也是持同样平等的态度，毕竟“美丽”从来都不分高低贵贱，而她唯一抗拒的也只有性感一词被用在未成年孩子身上。
至于别的极个别的性感与可爱……犯法的事法律自然会管，她一个社畜也管不到一群成年人身上。
话说回来，姜弱羽的学院风在这边应该算不上时尚吧？那么她要是参加上流名媛集聚的宴会，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放光彩的特点吧？姑且算得上是没什么魅力值吧？
季夏无法完全规避自己的主观进行判断，只能先猜测一番。
她又想起这次任务还有个条件，问小满:“对了，那个出丑是怎么判定的？是我在人前说她两句就算完吗？”
“不是，出丑的完成条件是必须要有一次羞辱女主的肢体冲突。”
肢体冲突？
季夏眼皮跳动:“是像扇一耳光那样的吗？”
“是的。”
“那这次的好感度岂不是必扣无疑？”
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都受不了在人前遭到□□吧？她要真那么做了，姜弱羽怕是得恨死她。
她心凉了半截，小满却好心地给她提供了另一条路:“其实不然，宿主可以利用您身边的人进行攻击，攻击成功，任务也会算作完成。”
季夏皱眉:“你是要我把别人当枪使？这样姜弱羽能百分百不对我产生仇恨吗？”
小满选择性回避了她前一个问题:“不能确保百分百，得视情况而定。”
季夏明白这个“视情况而定”是什么意思，就是要看姜弱羽能把她受到的苦难跟她季夏联系上多少，而且这个“情况”肯定不会像法律中对主犯和从犯一样有明确的规定。
季夏毫不犹豫拒绝了这条路，她道:“那还是别了吧，我一向一人做事一人当，没必要把别人牵扯进这鬼任务中。”
小满劝道:“那您可要做好面对女主好感度降低的准备，这可关系着您往后要走的路。”
“……不，”季夏悠悠道，“是咱俩往后要走的路。”
小满沉默，小满委屈:“宿主，您可别为难小满了，小满真的不能违反规定给您开后门。”
季夏歪着头笑了笑。
她估摸着姜弱羽应该选的差不多了，便伸了个懒腰寻她去了。
不过她没有想到，姜弱羽不仅把衣服挑好了，她还把钱给付了，完全没给季夏发挥钞能力的机会。
季夏其实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送点东西给姜弱羽赔罪，顺便刷刷好感。
她有点遗憾地试探问了句:“喂，你还缺点什么吗？化妆品？珠宝？”
姜弱羽坐在皮凳上抱着袋子望着她。
季夏被看得有点尴尬，突然想起姜弱羽腿还伤着，她看向别处，咳了一声斟酌道:“没事就回去啊？”不痛走两步。
姜弱羽抬起一只手拉了拉她的袖子，不过也没有看她，小声道:“我还没有一双能搭配礼服的高跟鞋。”
“那去买？”
季夏不自然地把她被拉着的那只手翻了个面，将掌心露出给姜弱羽。
过了许久，姜弱羽将手放在了她手上。
两人就这么虚拉着手一前一后走着，还十分默契望向了不同的方向。
幸好这家商场开在富人区，这层的衣服卖的也是天价，因此并没有几个人在这购物。至于那些服务员什么的，也都一律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对她们投来什么异样的目光。
只有一开始接待季夏的那个导购还躲在柜台后面和同事嘀咕着什么，不过季夏也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事。
她正在心里和小满做着激烈的斗争。
小满学着季夏刚跟她说话的语气:“宿主，牵手是ooc行为呢。”
季夏心虚地解释:“我只是怕她个瘸子等会儿跟我走散了。”
“是吗？”小满无情道，“请您在回家前完成系统惩罚任务，不然小满将会扣除您十点生命值。”
季夏咬牙切齿:“你这是公报私仇！”
“系统惩罚任务:侮辱女主。”小满只是一个无情的高级智能，“请宿主注意，您这是第二次违规，可以通过完成惩罚任务进行补救。如果还有第三次，小满将会直接扣除您的生命值直至清零。”
“……为什么这就第二次了？！”感情之前她说错话就已经是一次违规了吗？！
季夏气呼呼地拉着姜弱羽到了女鞋专柜，然后无意识恶狠狠盯着她挑鞋试穿。
三月末的天气还在渐渐回暖，她们身处的城市是这个世界的首都。但是与季夏穿过来的原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首都位于南方，不过与原世界的南方一样，这里的温度也是反复无常。
据手机上天气预报来看，这几天的温度有二十多度，但是到下个月清明时节，这里又会下起大雨，温度会降低到十五度以下。
由于现在还算暖和，姜弱羽出门的服装和在家时的一样，只是多穿了一双白色的短袜。
季夏心情平复下来后，目光也没有之前那么凛冽。她看着姜弱羽的一双腿，注意力又被那上面的伤痕吸引过去了。
之前没有注意，但是现在仔细瞧了下，季夏心里多出了一片疑云。不为别的，就是她觉得这三条伤痕好像有点深，而且位置也有点不对。
她忍不住想，摔到地上溅飞的瓷片真的能伤到膝盖下方和小腿旁边吗？
还是说……
季夏决定暂时和小满摒弃前嫌，她问道:“姜弱羽在原文里有过自残的行为吗？”
小满也没有不识趣跟她吵:“没有，只有别人欺负她造成的伤。”
“那她腿上这个伤是自然造成的，还是她人为……”
“小满无权为您解答这个问题。”
“……”
季夏盯着姜弱羽的腿看得久了，好半天才发现姜弱羽正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她赶紧把目光移开，心痒得不行，但还是没有把那句“我看你这伤像是自己划的”说出口。
这一次卖鞋的导购要比那个买衣服的安静多了，安静到只会推荐以及询问“合适不合适”，弄得季夏站在这都有点无聊。
她拎着袋子晃了晃，左顾右盼间发现这层的角落里竟然有卖玩具的地方。
季夏回忆起自己从前逛商场时看到过什么外星凸眼娃娃，便想着能不能从这里找出一个送给姜弱羽，然后再把她和它联系个几句，应该就能完成惩罚任务了。
她想到就去做了，撂下姜弱羽一颠一颠晃悠到了玩具区。
但是这里并没有卖娃娃的，季夏东翻翻西找找也只能在一堆机甲玩具中翻出一个硅胶榴莲挂件，对于这个结果她不免有些失望，思考要不要再去玩具专卖区找找看。
可这边的服务员已经眼睁睁看着她捏了好几遍这个能发出响的挂件，她好像不买不行啊。
于是季夏用手指转着挂件圈回到了姜弱羽身边，她把这个挂件放在手心递到了姜弱羽面前，等她看清楚挂件全貌后又是一捏。
“biu”的一声，炸开的不只是榴莲底部的那个小哨子，还有季夏。
等姜弱羽把榴莲小心翼翼地从她手里拿走，季夏才后知后觉地想:简直太——弱智了。
她怎么会想出这么个鬼办法呀？！
季夏尴尬地说道:“选好没？选好付钱回家。”
姜弱羽望着自己掌心中的榴莲没有回答。
导购却很贴心地拿起姜弱羽看上的黑色高跟，引着季夏去柜台付钱了。
好歹是算是送了个礼物吧？季夏在心里最后一次自救。
导购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职业微笑中竟然多了一点真心。
季夏被她看得不爽，导购却将手挡在唇边小声调笑:“您和您女朋友的感情真好，她一定会喜欢您送的这么有趣的礼物。”
季夏目瞪口呆，她下意识跳过了不那么重要的一点，就导购后面一句话产生了质疑:“有趣的礼物？哪里有趣了？你对象要送你这个，你会觉得有趣？”
导购笑得眼睛弯弯:“所以才说你们感情好嘛。”
她缩着手臂指了指那边的姜弱羽，季夏也下意识看了过去。
只见那眉清目秀的姑娘将那不甚美观的挂件捧到了心间，垂眸去看时小心又虔诚。
季夏以这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她，瞬间脑补出了数万字虐恋情深的小说。她也再难只将姜弱羽的感情说得那么单薄，因为这姑娘似乎真把她送她的东西当成了珍贵的美好。
只可惜……
季夏很想告诉她，她的“季夏”不会对她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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