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三卷第六章围捕恶敌

就在豪龙往地底坠去之时，忽然一道金光灿烂的链状物从侧面冲出，宛若蟒蛇般卷住豪龙，在豪龙惊呼声中将他拽离。当豪龙清醒过来，他已经回到了地面，身边站立的正是佩戴面具的金鳞。

        眼前的房子与街巷已经恢复正常，洛烬口吐鲜血，孤霄也受了点伤，无疑刚才短短时间内，他们遭到了金鳞的偷袭。不过豪龙经过刚才那番折腾，加上元魂受损，也好不到哪里去。

        金鳞冷笑说：“‘东景’你除了那点神秘感，也不过如此，虽然你困住了我兄弟的元魂，但我们只要离开你的迷宫，元魂即便伤痕累累，也会脱困而出。至于孤霄，你小子真是踩了狗屎运，竟然还有机会出山。不过没关系，我迟早会彻底了解我当年在天蜃绿洲的遗憾，宰了你！”

        话音未落，金鳞带着豪龙跃起，很快就失去了踪影。“东景”洛烬有点不解：“他不是说要杀你吗？为什么现在反而跑了？”

        孤霄立刻知道了答案：“因为他发现咱们的援军到了。”

        正如孤霄所说，松鼎、“金绝”戴洛、“木绝”宋梓辰、“火绝”楚毅匆匆赶来，不过金鳞已经不见踪影。

        如今，孤霄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金鳞确实潜伏在宝池县，也就是玄坤军的主要目标还是在这里。于是，一封紧急报告送到了正轩王手中，“正轩王”武威山当即秘密前往茅耀镖局。本来他是想召见炅图，无奈这炅图还在称病，武威山只好屈尊前往。

        来到炅图卧病床榻前，武威山闻到浓烈酒香，他顿时心中了然，强忍心中不满问：“怎么，筹运使重病还能饮酒？”

        炅图床前的谭链抢先解释：“正轩王不要误会，是京师传来消息，说太医院前段时间研究出，这疫毒最怕烈酒，所以我们在府内上下洒了烈酒抵御疫毒，又喝了些酒。”

        武威山：洒酒消毒或许管用，但是饮酒却没有必要。因为根据太医院研究成果，烈酒被饮入人体，会因为被稀释而失去作用，所以还是少饮为妙。筹运使重病在床，也不宜多饮酒。

        炅图：（虚弱拱手）多谢正轩王赐教，炅图记下了。

        武威山：炅图，我这次是来借人的。

        炅图：（愕然）借人？如果要借辕奇会高手，松鼎比我熟……

        武威山：放心，我记得你说过，请那些江湖有名人士有困难，我也不敢麻烦你。我是想从镖师里借几十个能打的，到宝池县支援孤霄。那边发现了玄坤军前任首领金鳞的踪迹。

        谭链：（大惊）金鳞真来了？

        武威山：能够一举击破“东景”的迷宫阵，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玄坤军中恐怕也只有金鳞一个人。他们应该是企图破坏宝池县的防疫大计，而我们也打算趁机消灭玄坤军主力，尤其是消灭金鳞。炅图，你是天威神功传人，没有你，拿下金鳞确实困难啊！不过如果茅耀镖局再多派些人手，相信也能事半功倍。

        炅图：（有气无力）多谢正轩王器重，捉拿金鳞也是我分内之事，只是我这身体……实在是去不了宝池县。这样吧，还请正轩王调“三辉”前往，她们三人联手，总实力与我不相上下，应该可以担此大任。

        武威山：（略作踌躇）那，也只能如此了。

        炅图：另外，我还有一点不成熟的建议，请正轩王参考。

        武威山：请说。

        炅图：金鳞素来狡诈，他出现在宝池县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还请正轩王小心。所以，我茅耀镖局的人不是不能派，但如果咱们注意力全放在宝池县，万一津海府城有失，就相当于被人打开了京师大门，又怎么向朝廷交待？就让谭链率领我麾下镖师，协助正轩军镇守府城，以防万一吧！

        武威山：（微微点头）看起来，还是炅图你深思熟虑，更重视大局啊！好，那就这么办吧，我也不耽误你养病了！

        炅图：恕我不能远送，谭链，代我送送正轩王。

        谭链答应一声，恭恭敬敬送武威山离开镖局，随后他匆匆返回师兄卧室。此时，炅图已经神采奕奕地离开床榻，正在品尝刚才藏起的美酒。

        谭链心急火燎地请教炅图：“师兄，这金鳞真有可能是声东击西，蹿到津海府城吗？现在孤霄已经带了‘东景’与‘五绝’中那三位走了，‘三辉’再赶过去，就凭着‘西秀’与‘六师’中那三个，根本就对付不了啊！咱们去帮忙不是找死吗？”

        炅图：（淡然）你还真当真啊！宝池县疫灾正严重，去那里就算能打败金鳞，染病的可能性也很大，能让咱们的人去冒险吗？再说了，孤霄已经与玄坤军的人在那里交手多次了，金鳞要来府城早来了，一定是因为府城有正轩军主力驻守，金鳞才会选择在宝池县兴风作浪。他才不会傻到府城来冒险。

        谭链：（顿有所悟）师兄，你的意思是……

        炅图：我的意思很简单，宝池县现在就是龙潭虎穴，谁愿意冒险谁去，咱们茅耀镖局的不当那炮灰了。如果金鳞真来府城捣乱，天塌下来，有正轩军顶着，咱们只要跟着摇旗呐喊，云德王那里我就可以邀功。如果宝池县那里真抓住金鳞，功劳是辕奇会的，就算我躺在病床上，作为辕奇会筹运使，我一样有功劳。何况守住府城，就是守住京师门户，咱们茅耀镖局始终镇守要地，才能让孤霄他们放心去宝池县，首功一样是咱们师兄弟的。

        谭链：（敬佩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咱们舒舒服服在府城待着，无论如何，都可以向朝廷邀功。师兄你深谋远虑，这辕奇会你不当家谁当家？

        炅图：（得意一笑）行了，自家兄弟，马屁就不用拍了。你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样子还是多少要装一装，明天就率领咱们的镖师，到处转一转，作出协助维护治安的样子。当然，这么大府城都转过来也怪累的，什么民居集市不要去，受累不讨好，就去衙门一带，必须让知府那些官员看到咱们兢兢业业的样子。

        谭链：好！刚才衙门还说要让咱们镖局去附近民居协助防疫什么的，我回头直接告诉他们，咱们茅耀镖局还有重任在肩，那些小老百姓的小事让他们找别人去。

        炅图：嗯，就这么办！

        在茅耀镖局开始忙所谓“大事”的时候，孤霄等人已经开始一边帮助县衙排查病患、安稳百姓，一边继续秘密调查线索。

        “东景”洛烬被安置养伤，没有参与后面的行动。如果不是根据太医院津海分院最新指示，未经医师彻底检查，任何人不得离开宝池县，洛烬早已被送回府城。

        “三辉”在此紧要关头赶到，为防打草惊蛇，都暂时被安排在安全处，隐藏起来。

        孤霄心中暗地琢磨，“色赌毒暴四大恶人”中，“色恶人”白玉彤被捕，“赌恶人”豪龙因为元魂受创而身负重伤，“毒恶人”樊河与“暴恶人”暴虎受挫潜藏。前两者都已证实就在宝池县内，后两人出现在宝池县与府城之间，而且就算他们混入府城，也绝对不是“西秀”、“三师”、“逍遥三杰”的对手。那么只要在宝池县拿下“金鳞”，玄坤军便名存实亡。

        理论如此，但是找到豪龙都要靠最善于寻人觅踪的“东景”洛烬，如今洛烬在养伤，孤霄更是一筹莫展、无处下手。

        全津海府内围绕宝池县的排查渐渐接近尾声，之所以速度如此之快，是因为在太医院津海分院指挥下，从府衙到村村户户都被动员起来，人人深知疫灾一旦失控，是何等严重，绝大部分人都投入到这场上下齐心的防疫之中。

        尤其是轩辕盟弟子，无论人在衙门，还是身为平民，只要确认自身无患病嫌疑，便立即义无反顾地服从统一安排，日以继夜地参与到排查与防控之中，并为隔离者送食安心，打消他们的顾虑。几乎街道村舍处处可见他们的身影。

        在这群人之中，同样出现了孤霄。作为祝融后代，他是轩辕盟信仰的忠实继承者，当然也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而且就在宝池县内。当然，服务百姓同时他也另有目的，那就是调查玄坤军有无可能藏身在民居之中，可惜一时间毫无头绪。

        毕竟，对于外来人口的登记十分严密，玄坤军要混入其中实在太过困难。既然如此，那么孤霄最初的猜测便没有错，那就是敌人确实存在着秘密基地。

        可惜白玉彤的嘴实在太严，根本问不出任何情报，孤霄已经彻底放弃掉这条线索。孤霄开始向甘玉娥打听附近有无地下城或古墓之类的地方，因为据他所知，鬼黎人就擅长在地下打造秘密基地。不过，如果是重新挖掘，无论是在县城内还是在乡村野外，必然会有大量土石无法隐藏，很难逃过六扇门的耳目。如果是用现成的地下空间，就可省去不少力气，还较为隐蔽。

        甘玉娥立刻想到，根据地方志记载，这里曾经有位前朝王爷的古墓。这位王爷与当时的皇帝兄弟情深，皇帝特批以亲王规格为兄弟修墓。这座古墓空间不小，但是早已被盗墓贼破解了机关，墓中宝物被走私去了海外各国，空穴多年无人问津，入口已无人知晓，这倒是建立秘密基地的绝佳地点。所以，孤霄准备从此入手。

        可惜辕奇会最擅长查穴访墓的“土绝”吴辕星依然在外游历，孤霄也不敢将所有力量都投入其中。以宝池县之广大，还是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比较好。

        因此，孤霄作出大胆决定，只带徒弟小霍去寻找古墓，以“三绝”为后援接应，松鼎传递消息，“三辉”留在县衙机动。一旦确认金鳞位置，“三辉”再采取行动。

        在野外，一师一徒就这样左敲敲、右踩踩，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古墓入口。半天过去，根本毫无收获。口干舌燥的小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喝着水，孤霄也无可奈何地暂时休息一下。

        忽然间，小霍仔细嗅闻，口中喃喃：“好香的烤鸡味。”

        孤霄：（不由笑了起来）小霍，你是饿得产生了幻觉吧？这荒郊野岭，哪里来的烤鸡？

        小霍：（再仔细嗅闻）没错，是烤鸡，没错的。虽然气味只有一点点，但我绝对不会闻错的。

        听小霍说得如此肯定，孤霄立刻警觉起来。他知道自己徒弟最爱吃烤鸡，所以对这种气味最为敏锐。不过，离这里最近的民居也在五里之外，小霍再馋，也不可能闻到那么远的气味。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就在这附近烤鸡肉。

        在小霍的东嗅西闻下，最终师徒两个确定气味是从一道石缝里传出，那说明在石缝下一定有人在做饭，借助这种缝隙，再配合什么技术来散烟。或许他们没想到，有人会在头顶执着寻找古墓所在，才会露出马脚。

        虽然确认了古墓的位置、墓中有人生活的事实，但孤霄还是无门可入，他总不能将那些巨石全部撬起，再跃入其中。就算孤霄有这种能力，此举也一定会打草惊蛇。

        孤霄仔细观察着周围情景，忽然看到一棵树木有些古怪，貌似葱郁茂盛，实则绿叶都并非真叶，可以说是徒有其表。孤霄走过去认真摸索研究，无意中碰到树干某处，顿时听到咔嚓一声。

        经过一番寻找，还是靠小霍那捕捉烤鸡香味的鼻子，师徒合力推开一块巨石，露出地下通道的入口。小霍立即积极要求率先闯入，但孤霄总觉得徒弟不是为了寻找玄坤军，而是为了寻找那只烤鸡。所以，孤霄阻止了冒冒失失的小霍，他对徒弟耳语几句，小霍才不情愿地暂时离去。

        支走了徒弟，孤霄探身进入这本应被搬空的废古墓之中。他没有小霍因为执着于烤鸡而练就的超级嗅觉，也没有鬼帝或者“土绝”探墓寻宝的本事，又不敢打火折子以免被人发觉，只有小心翼翼地凭借听觉与几分夜眼往前寻索。

        孤霄心中也十分清楚，虽然传说此古墓机关尽毁，可是一旦这里成为玄坤军的秘密基地，必然会再度机关重重。

        孤霄不敢摸墙，因为他知道不少机关都在墙上，一旦误触，轻则万箭齐发，重则天刃地陷，那都必然是九死一生。他也不敢大踏步前进，因为更多机关启动点是设置在地面。

        孤霄捡起地上小石子探路，蹑手蹑脚地慢慢前进，浪费了不少时间，但幸运的是确实没有什么机关，废弃墓道中也不会有传说中的怪物僵尸，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被盗墓。

        眼前渐渐出现光亮，显然是到了被鸠占鹊巢的墓室，而且烤鸡香味开始浓重起来，让孤霄闻得清清楚楚，甚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侧身藏在入口处，偷偷窥去，却愕然发现只有一个人坐在棺材上大口大口吃着烤鸡。而这个人就是“四大恶人”中“暴恶人”“轰天灭世”暴虎。如果说，暴虎早已潜入宝池县，难道“毒恶人”“鸡犬不留”樊河也是如此？

        暴虎这时停止狼吞虎咽，擦了擦嘴边的油，冷笑说：“既然来了，就别藏了，我都吃完两只烤鸡了，你才找过来，未免太慢了。”

        孤霄：（惊愕现身）你知道我会来？

        暴虎：当然，你们离开县城我们就发现了，金鳞猜到你是来这里，我先一步赶过来守株待兔。

        孤霄：（环顾四周）原来如此，这里根本不是你们的秘密基地，但你们猜到我是要探查这古墓，金鳞就让你在这里等我。那烤鸡的气味应该是你故意传出去的，但是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徒弟对烤鸡香味十分敏锐？

        暴虎：孤霄啊，不怕告诉你。在这十年里，虽然你在阁楼江湖中备受压制，但金鳞却一直十分在乎你。你十年内的所有动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身边人的脾气秉性，他也了解得一清二楚。因此我们玄坤军对你十分了解。

        孤霄：（惊异）金鳞就那么看重我吗？

        暴虎：别误会，金鳞是喜欢做事做完美。当年天蜃绿洲一战，你是他唯一未能消灭的辕奇军余孽，这十年来他一直想为当初的遗憾画上圆满的句号，哪怕你不过是个废物，是个败军之卒！

        孤霄：（苦笑）看来我真是小看金鳞了。既然你们策划了这个陷阱，难道你们还安排了杀手，打算连我那离开的徒弟都杀了？

        暴虎：你放心，你徒弟还死不了那么早。你让他离开，肯定是去搬援军，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伤害他？

        孤霄：（大惊）你，你在这里安装了炸药，想把我和辕奇会侠士一起炸死。

        暴虎：没错啊，这就是我的作风。不过，你猜到了又如何？

        说着，暴虎身后又出现了火药怪元魂，而古墓四周墙壁中钻出至少十名遁杀门杀手，他们不必依赖任何机关，也可以藏身墙中，再随意穿墙现身。

        孤霄不由冷汗涔涔，他没想到自己原来一直在金鳞的算计之中。他可以死，但绝不能连累其他辕奇会的好朋友，可惜小霍已经去求援，他又被困在这里，难道一切真的来不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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