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阁内叙谈

看着座下人头济济，或用钦佩，或用温馨的眼神看着自己，曹小龙心中一时百味杂陈，说不出个味来。

        能再回盘龙山，再回到九州大陆，对于曹小龙而言，总感觉有些怪怪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曹小龙恍然间感觉既熟悉但又陌生。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曹小龙从未有过像今时今日这般深刻的体味到这句话的含义。在幻境中，原本以为洪荒九州中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梦一场。直到垂暮之年，即将撒手人寰时，依旧以为幻境中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而真实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黄粱美梦。

        原本以为昔日的神仙梦早已化为尘埃，现实中的身躯早已经腐朽难存，坐着等死，以为生活也就这样了。谁知道一场巨变，梦与现实再度互换错位，原来昔日自以为是的梦，却是真实存在的。而眼下所认为真实存在的生活，竟只是一场梦。

        真实？梦？谁能分得清楚？

        曹小龙直到现在，依旧有些懵懂，毕竟一世为人，历经了人世的五味杂陈，记忆深处的痕迹是永远也抹不去的。

        同时曹小龙也在暗暗的想着，幻境中那么真实的生活，只是一场梦。那眼下的修行，最后是不是也只是一场梦？或者其实自己只不过是从一个幻境跳到另一个幻境，一个梦境转换到另一个梦境，始终未曾寻获到真我？

        究竟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真实的？什么样的自我，才是真实的？曹小龙第一次慎重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同时，曹小龙又想到昔日陆压所讲的大道为梦之事上面来。第一次，开始深深的相信，也许这一切，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梦！

        正是因为有这样诸般纠结的念想，又加上经历过一世为人的尔虞我诈，爱恨情仇，曹小龙堪堪突破虚无幻境的束缚，立马脑袋清明，深明有情大道的精髓，不着痕迹的化出自我，成就诸圣第一人之位。也是开天辟地以来，唯一一个不为圣人，无论法力和修为，却为诸圣第一的诸圣。

        曹小龙拿眼扫了在座众人一眼，取来一个甘甜的灵果，递给小紫轩。小紫轩满脸欣喜的接过，眼珠子骨碌转了转，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口啃吃起来。曹小龙拍拍手，深吸一口气，看着在场众人，将自己于虚无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源源本本讲了出来。

        讲到如何被神秘人所困，后来又如何入了幻境，又如何在幻境中生存拼搏，直听的众人瞪目结舌，匪夷所思。最后，曹小龙长长的出口气，叹道：“那神秘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摆下一个虚无幻境，似乎料定我一定困死在阵中，竟然早早的就不见了踪迹。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连真面目也无缘一睹。”

        言罢，曹小龙复又复杂的看向啃着灵果，满脸果屑，吃的不亦乐乎的紫轩，道：“若不是紫轩，我恐怕要困死阵中，彻底的灰飞烟灭。倘若我一死，天道必损，宇宙又重归混沌，除了圣人之外，你们亦难逃身化劫灰的下场。所以，紫轩不管是于我，还是于你们，都有救命之恩。”

        紫轩听到曹小龙谈到自己，停下艰苦奋战，眨着双灵动饱满的无辜双眼，望着曹小龙嫣然一笑，复又继续埋头奋斗。

        众人听的悚然大惊，原来数年功夫，曹小龙竟历经九死一生，历经诸般磨难。那个从未露面，翻手间就能将曹小龙丢入虚无幻境中的神秘人又是何人，修为竟惊人至如斯。众人脑海中中第一时间想到了鸿钧道祖，普天之下，也只有鸿钧道祖有此神通了。

        曹小龙知道的比众人多，乃是唯一一个与神秘人有所接触之人，从神秘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强烈阴邪，血腥之气，绝非超然脱外的鸿钧道祖能有，曹小龙第一个就将鸿钧道祖剔除。但是曹小龙并不想和众人解释，只是略微的以身示效，告诫众人切莫失去了谦虚谨慎之心，山外有山，能人辈出的道理，尔后就略过此人不谈。

        曹小龙又随意的询问了一下九州发生的情况，孔宣一一上前禀报，曹小龙听闻也不做声，并不发表意见，口头上对孔宣略微表示了一下嘉奖之意。

        最后，曹小龙才问到了重点，“为何至今不见凤凰，莫不是凤凰还未回山？”对于凤凰的任性，曹小龙有些无语。若不是因为凤凰的一怒出走，自己也不至于身陷虎穴，险些丢了性命。但是同样的，若无这一番惊险的旅程，曹小龙也不会知晓天下间还有如此高手盯着自己准备要自己的命，更不会因祸得福，明了有情大道的精髓，一举化出执念，修为猛进。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世间之事总是难准确的说出个对错来，曹小龙现在也看得有些淡了，并不想再去责怪凤凰的不识大体之举。没了责怪和怨恨，曹小龙自然就开始担心起凤凰的安危来。

        “母亲并未回山，至今下落不明，不知身处何处！”孔宣起身答道，声音有些低沉。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再怎么任性，闯下再大的祸，母子亲情之下，孔宣依旧忍不住去挂念凤凰的安危。

        “难道我苦心建立的情报网，也探查不出凤凰的踪迹？”曹小龙闻言，神色一顿，脸色不大好看。“哒哒呢？我回山这么久，怎么不见他踪迹？他这个情报机构的总头子，是干什么吃的？”

        “哒哒已被弟子派出调查母亲下落，如今不在山中！”孔宣应道。

        “哦……”曹小龙轻哦了一声，低眉沉思，过不多久，似有些疲惫的站起身，看向紫轩，又对众弟子道：“紫轩已被我认为女儿，如亲生所出。今日起，本座以灭道教太上教主身份，立紫轩为本教圣女！”

        众弟子起身参拜圣女，直将紫轩喜的咯咯大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晓圣女究竟是干嘛的。

        曹小龙说完，便安排童子好生照拂好紫轩，与女娲打了个眼神，两人进了逍遥阁密室去了。曹小龙走了，众弟子也纷纷散去，转眼间偌大的议事大厅走的不剩一人。

        自始至终，曹小龙并未道出紫轩的来历，仿佛紫轩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这也成了盘龙山弟子心中的一大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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