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往事
沈琉璃无动于衷。
甚至连这样的自杀，都是算计。
为了逼上官墨松口。
她当然不会真的去死伤害自己。
就上官墨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沈琉璃心底都已经想好了，如若上官墨始终不松口不肯答应的话，她一多半会选择杀了他，和他同归于尽。
但如若事情还有其他法子，沈琉璃不想走上这条路。
杀了上官墨，就意味着她也不能活。
只有这般，才不会牵连丞相府。
但想想她一辈子都要赔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沈琉璃便很不甘心。
看着对面上官墨到了这一刻还在犹豫，沈琉璃沉思片刻后，没有选择将刀刃再继续往下压，而是平静道：“放过我吧，上官墨。我已经爱上其他人了。”
……不可能。
这……
那一瞬，上官墨脸色迅速灰败下来。
刹那之间，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沈琉璃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他怎么好像听到了，却又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上官墨，别再给我装傻，放了我。”沈琉璃说着，给旁边的玉兰使了个颜色。
很快，一封已经拟好的和离书便被递到了上官墨跟前。
沈琉璃手中的匕首依旧压着脖子。
眼下她身手都已经恢复了，上官墨要是再想像以前那般，动不动就出暗器，逼她放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琉璃无比清楚。
这次的上官墨，到最后必定会妥协。
她冷着脸，眼神紧盯着上官墨，又对他提起了往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
上官墨唇动了动，却还是没出声。
沈琉璃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那时候的我们，都还很小，不，或许真正意义上来说，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是发生在我们彼此都没有记忆的时候吧。但印象最深刻的，却还是皇宫那次，你救了我。”
“那还是一年大雪，我被奶娘抱着，贪玩忍不住在御花园中乱跑，因此不慎滑入结了冰的湖内，湖水很凉，那时候身上又穿着厚实的袄子，还有件皮毛大氅，做大氅的皮毛那时候还是父亲特意为我寻来的，很暖和。”沈琉璃说到这，似回忆起了往昔，又笑了笑。
“可惜了。那样的穿着或许走在雪地里会非常温暖，但一旦落水，就不光是冷到了极致，还很重，拖拽着我身子一直不停的往下沉。”
“而就在那个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那时候就要死了，周围无人，连奶娘一时间也没有发现我因为贪玩掉入了湖里，奶娘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候的我躲在了哪里……”
“是你，在那个时候，彷如天神一般，在我生死一线之际踏过冰面朝我而来，迅速将我救起，当时是那样的冷，你却依旧在第一时间便毫不犹豫的，将我瑟瑟发抖的身子拢在了你的厚实大氅下。”
想到这，沈琉璃眼底笑意又软了几分。
还记得那时候似乎听爹娘提过，就因为上官墨的这份照顾，以至于他回去时自己都发了高烧，一度饱受风寒折磨。
也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太美好了。
她在湖面绝望又恐惧挣扎挣扎时，已经自己就要死在那冰冷的水中时，那个白衣少年踏着冰面翩若惊鸿朝她而来。
被冰水动到麻木的身子，便很快被他揽入他的狐狸毛大敞下。
那般温柔，甚至细心为她擦去脸上因惊恐流个不停的眼泪。
抱着她，小心翼翼哄着。
“别哭了，小丫头，有哥哥护着你，不会有事的。”
就是这句，被沈琉璃在心上放了十几年。
在上官墨身后当了十几年的小跟屁虫，从妹妹，到一步步被他放上心尖，他们相恋，互许终身，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可惜，后来因为一个贤王物是人非。
也因为上官墨不肯信任她，等她为他报仇雪恨完成回头找他，他却只剩满眼恨意，以及对她的报复。
还总是时不时的，就在沈琉璃面前提起林雪儿。
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她，从难过，到最后的木然，只剩后悔。
她为什么要会喜欢上上官墨的后悔。
如果早知如此，两人的未来会是这么痛苦，那沈琉璃宁愿自己死在当年的那一场落水中。
也好过现在的百般折磨。
“说起来，我们的第一次相见，你救了我，我是欠你一条命的。”沈琉璃又说。
“不过这条命在后来，我也算还了你无数次了。”
“上官墨，我不欠你的，更不欠你们上官府的。这句话，我很久之前就已经说过无数回了。只是那时候的你只肯听信林雪儿的一面之词，信她找来的证人，当年上官府的事是丞相府做的，因为丞相不想将我嫁给你？呵！如此荒谬的谎言，当年我爹对你如何……你不会心里不明白，你只是恨，只是不肯信我，只是眼瞎！只是固执！非要折磨我让我后悔，你这心头才能解恨，对吗？”
说着说着，沈琉璃语气又渐渐尖锐起来。
而她现在，也确实如上官墨当初所想，后悔了。
悔不当初。
早已会有这下场，沈琉璃宁愿这辈子都没有和上官墨相遇过。
“别说了！”到这里，上官墨也终于听不下去，出声制止沈琉璃，“别说了。”
别说了。
他……
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混账，是他对不起沈琉璃。
可他也想要弥补，想要用剩下的余生来弥补对沈琉璃的亏欠。
“给我一次机会，琉璃，让我用余生来慢慢偿还。”他卑微道。
沈琉璃就是缓缓摇头，“没有以后了。上官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了，在你试图让我丞相府满门抄斩，污蔑叛国之罪，在你纵容林雪儿杀死我腹中的孩子，又用枫儿的心去救林雪儿，在叶莲害死我腹中孩子却对我偷袭出招时！就没有了。”
也永远都没有了。
“今日，你可以签了这份和离书，也可以，得到一个死人。”
沈琉璃说着，这次不再犹豫，直接闭眼用力。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上官墨还是不松口，那她就杀了他！
同归于尽！
这样的折磨，沈琉璃实在是受够了。
但两人却怎么都没想到，在这种紧要关头，宫里会突然来人。
沈琉璃的威胁不得不被迫中止，受邀与上官墨一起进宫，面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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