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谁的错更多？
真真正正身份大白于所有人。
这林雪儿就算再被上官墨珍惜以待，那身份上所有人心里都已经有了个底。
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就算有太后赏赐，这不一样的贵妾头衔，但说到底的人，京都的人都是人精，不可能会想不到太后这是为了帮沈琉璃，毕竟当初这道赐婚圣旨也是太后下的。
如今过去不过一年，众人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
“这点子确实不错。”
明白沈琉璃意图的太后当即笑了。
“行。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依你的法子去做。”
对这事儿，太后点头得极为干脆。
这反应也在沈琉璃的预料之中。
“太后对琉璃的好，琉璃会一直都记着的。”沈琉璃当即下跪，态度恭敬朝着行了个大礼。
态度有礼，进退得当，说她是大家闺秀，但有时候又会带了些不同于大家闺秀的任性，敢爱敢恨。
就算是在太后面前，她讨厌林雪儿，她也半点也掩藏自己的心思。
这也是太后能一直喜欢她的一点。
是个性情中人，爽快。
之后，沈琉璃又陪着太后聊了会儿天，气氛越发愉快，却突然太后宫里的宫人告知，丞相来了。
“我爹？这时候他来这里做什么？”沈琉璃一脸惊讶。
当下也坐不住了，与太后道了句礼便匆匆去殿外，没想到丞相此时正跪在外头。
见到沈琉璃的第一时间，丞相并没有起身看她，而是继续跪着，对出来的宫人告罪，“老臣这不孝女三番五次来麻烦太后，是老臣教女无方。今过来请罪，还请太后责罚。”
随同沈琉璃一起出来的是太后身边的贴身老嬷嬷，照顾了太后很多年，对太后的脾性也算了解。
见丞相突然来这么番做派，老嬷嬷也是有些懵的。
“丞相这是何故？你家姑娘并没有与太后说什么不该说的，也没任何失礼之处，太后一直很喜欢她。”
这话说的倒也没有。
沈琉璃虽然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但也绝不是个咋咋呼呼，只会莽撞行事的蠢货。
身为丞相府的嫡女，从小在宫里与世家小姐，各种王公贵族间来往，她也是学了不少与人相处之道的。
虽然算不上多聪明，但对太后这种经历过兵不见血刃宫斗的太后来说，反而更欣赏的就是她这样有点脑子，却又不会太过算计的性子。
容易看透，却依旧还是会喜欢。
只丞相并不清楚这些，还是跪在地上没起来。
好在得知消息的太后也很快站了出来，瞧见丞相跪在殿外的时候也有些不解。
只挥手第一时间让人起来。
“老臣今日，过来是为请罪，不孝女多次叨扰太后清静，老臣这心里……”丞相态度固执。
只这次一番话还未说完就被太后给干脆打断，“行了行了。哀家一向将琉璃当成女儿般疼爱，并无丞相想的那般。丞相要实在不放心，自己将女儿带回去教育！就别跪在哀家门口，叫哀家头疼了。”
太后会这么说，其实也是看出了丞相确实是想沈琉璃走的意图。
便干脆没有拦住。
反正沈琉璃也确实是差不多该出宫了。
丞相还有些愣，但太后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便没有再多言，顺势让宫人扶了起来，带着沈琉璃回了丞相府。
一路上，父女两都静默无言。
直到回到丞相府，没了宫人在旁，沈琉璃才敢出声询问，“爹你方才进宫去接我，是担心我在太后面前失了礼仪被责罚吗？”
与爹娘闹翻那几年，也正是沈琉璃在太后跟前正得宠的几年。
也是因此，自己的爹娘也确实是不知道她与太后之间究竟如此。
丞相闻言，原地沉默了好半响没出声。
沈琉璃见他面色有异，便也不好再继续说道下去，只跟着沉默下来。
许久，丞相才看着她叹了口气道：“现如今的丞相府，已经不是从前的丞相府了。”
“琉璃，是爹愧对了你，护不了你。”
“爹，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沈琉璃很是不解。
当年的事都是她任性，就在之前，她还连累的爹娘差点被斩首，丞相的身体也因此下滑，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拖累爹娘。
现如今丞相突然说这样的话，沈琉璃只觉自己根本就受不起。
“罢了。这不是你的错。也怪我这个当爹的当年没有拦住你。”丞相再次叹道。
短短几月，却生像过了好几年。
沈琉璃眼睁睁看着丞相在这段日子里老的飞快，原本的那种意气风华都被消磨掉，只剩下疲惫与叹息。
“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千万不要自责，要不是我，现如今的丞相府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引皇上猜忌。”为此，她很自责。
关于丞相，一直到现在皇帝也没叫他回去上朝。
只让丞相在家好好休养。
沈琉璃虽然相信太后，但有时候她心里也会忍不住的不安。
她已经被上官墨给亲手陷害过一次了，对待人心，她实在没法再做到百分百相信。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太后。
“咳咳……”两父女正聊着，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便打断了两人。
沈琉璃与丞相下意识转头看去。
来人是丞相夫人，跟着的小丫鬟还带了几盘点心过来，丞相夫人又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亲自放到了两父女相对的桌案上，一边嗔笑道：“你们这两父女，还是跟以前一样。”
总喜欢闹。
“以前是吵架，谁也不停谁的；现在又是认错，谁也觉得自己才责任最多。要我说呀，这一家人哪里能分得那么清楚。”
丞相夫人笑着，又坐到了沈琉璃身旁拉住她的双手，似在安抚。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琉璃你也不必自责，你是我和你爹的孩子，我们护着你，那是应当的。”
“娘。”沈琉璃低低叫了声。
被丞相夫人说的眼眶发酸。
自从孩子没了后，她整个人便一直隐忍着，告诉自己要坚强。
可眼下，如此温柔对她的人是丞相夫人。
是沈琉璃仅剩下的最亲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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