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两全之策

“是以你想通过和我的婚事儿让我爹转头皇后娘娘和太子？”

        “即时做不到，能在秦贵妃和你父亲之间挑拨一下也是一样的。只要他们之间有疑心，便有缺口，事情便还有转机。”

        “恩，你这个法子确然有几分道理，可是你忽视了一个重要环节。”

        “什么？”

        “我非他亲女。”聪明如他，自是应该明白这句话的关节。我非他亲女，他做任何事都无需忌惮我，自然，也不会因为我影响他的宏图大业。

        “这个我也猜出一些”。他的语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反倒让我对他又刮了一回目。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会打这个主意？”

        “以你父亲这样的人，即使你是他亲女，他也不会为了你的未来做任何牺牲，在他看来，人或许只分能利用和不能利用两种。所以你是不是他亲女就不那么重要了。我和你成婚本也不指望他能转首支持大哥哥。不过是让秦贵妃对他有所忌惮罢了。刚结盟就已有裂痕，那么分崩离析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若为表忠心，将我非他亲女的事说出来，你的算盘怕是要落空。”

        “说出来就要承认两件事。”

        他的眼光有些讥诮。

        “一，便是要承认自己多年来头上都绿油油的，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还是帮他人养的。二，既是婚前已知，就难免被人诟病他为了荣华权势不择手段，即便他真是如此，作为文官之首，到底还是要顾全积几分颜面。因此，你放心，你非他亲女这件事儿，他会带到棺材里的。”

        “你就这么笃定？”

        “当然，你再聪明，终究是女子，你不了解这件事对一个男子的意义。”

        “所以，你把一切都算好了？”

        “当然，婚姻大事，不可轻率。”

        “那你可知道婚姻大事，一但结成，以你我二人的身份，便不可轻易和离。”

        “自然，我既与你成婚，便要与你一生一世。”

        “你可心仪与我？”我好笑得看着他，他瞬间囧了起来，脸色微红，刚才那运筹帷幄侃侃而谈的少年转瞬变成了扭捏的大姑娘。

        “若你我以利益为起点，哪里能一生一世，我虽要报仇，但方法有很多，不会用我的一生做筹码，我答应过我娘亲，要带心尖尖上的人给他看的。与你成婚，怕是要食言。况且，做了你的王妃，自是要为你筹谋，卷入储位之争，动辄以命相搏，对我来说却是要吃亏。我不过要报个杀母之仇，有的是方法。你既不心仪与我，我也对你无意，不如我们还是保持盟友关系，大家各取所需，岂不更好。”我微微一笑，感觉自己这一番说辞既顾全了他的颜面，又道出了自己的真心，很是得体。遂继续说道“当然，若我不与你成婚，你刚才的那番筹谋怕是落了空，也是不美。我思虑了一下，不如你娶了我的庶出妹妹吧。你来府里也一段时间了，我的庶出妹妹，你应是见过的。他的母亲虽是父亲的通房妾室，出身不高，但我母亲与父亲不过是名义夫妻，伺候父亲起居的，一直是我庶妹的母亲，前些年还生下了庶长子，你娶了他，不仅能继续你的筹划，你有这个庶出的小舅子在府里，自是多了一重保障，况且，父亲的新夫人身份高贵，若以后生的嫡子，必是影响这位庶弟的地位，你与他的姐姐联姻，自然能笼络他们姐弟为你做事，岂不事半功倍？当然，她的身份是低了些，与你不配，但你可以先纳入府里做侧妃，等他日遇到心仪的，再娶做正妃，岂不两全？”说完心满意足的看着他，很是佩服自己的周全。

        “你怎知你的庶妹的意思？你的父亲可会愿意？”他低头说道，看不出情绪。

        “这个你放心，我父亲因只我庶妹一个亲女，因此自小当嫡出的待的，养的她心气儿有些高，便一心要嫁得高门，嫁与你，虽是为妾，但到底是侧妃，有王室玉碟在册的，你又无正妃，嫁入府中便可当家，若抢先生下长子，自是地位稳当，她自是愿意，当然也会想办法求得父亲同意。”

        “若一切依你所言，若我以此拉拢，你父亲当真与我大哥哥同盟，大家互相得利，他日更加权势滔天，你又当如何？”他抬眼笑道，目带探寻。

        “我说过，就是让他得到一切，才能登高摔重，他不登到最高处，我的计划便不能实施，所以不管是他自己争取，还是我推他一把，这就是第一步。至于第二步，”我看向窗外，眼神深远，轻启朱唇“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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