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程雅雯头朝下地挂在男人的背上，血往头上直涌，她本来对于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陌生男人抓到背上就异常愤怒，感觉到脸涨得通红。
“太粗野了，”她低声咒骂着他，没有用刀子，就握紧拳头朝他背上狠狠地来了几下。
而他一声不吭地大跨步地向前走去，程雅雯用手撑在他的背上，扭头看去，发现碧华坊外已经有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等候，另外一个黑袍男人正坐在马车外面充当车夫。
“你放我下来，我有腿自己会走。”
那人就像个哑巴，紧接着，将她往马车上一放，正当她站稳脚跟，想要抬头再看看欧阳云飞是否追出来的时候，背上被那人一推，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踉跄跄地摔进了马车里。
她觉得很尴尬，却又不想跟他多废话，正当她用手撑地，打算爬起来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拽了起来，可那碍手碍脚的裙摆似乎被他踩在脚下，这使得她站立不稳，身子一歪干脆就跌在了他的怀里。
顷刻间，她感到他很近很近，沉重的喘息声就在耳畔，他全身滚烫，让她也觉得全身滚烫，她无法忍受这种与陌生男人莫名其妙的近距离接触，心怦怦地跳着，非常抵触，出于直觉，她用力地把他推开，结果自己扑通一声再次跌倒了地板上。
他用阴郁的眸光盯着她，心头萦绕着淡淡的失望。
若是过去碰到的那些女子，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面，面对他，他一直认为自己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的身材，他的力量，他的地位她们总是欲拒还迎，只要他稍稍表示，她们便半推半就地接受他，继而死心塌地爱慕他。
马车行驶着，秋夜凉风徐徐，程雅雯坐在马车的角落里面。
借着车帘间隙透进来的月光，她抬起头来，望向这个男人。能掏出两千两银子买下她的男人有权有势，她孤身一人，肯定不能跟他来硬的，得靠智商保护自己。
接着她有些后悔自己对主人也太不客气了，随着脾性打了他好几拳，刚从对他的态度也让人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是主人唉，”胆怯叹了一口气，“你是他的财产，你明白吗？你不能再用原来那套规则在这里生存，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理智反驳道：“我可是他花了两千两银子买来的，弄死我他的两千两就鸡飞蛋打了，少了我一根汗毛他的两千两也会打个折扣，我为什么要怕他？”
想到这，她没有继续缩在角落里，她坐起身，腰板挺得笔直，冲他微微一笑，“请问该如何称呼您？”
他用好奇和探寻的眸光盯着她，对她的变化有些纳闷，刚从她似乎既羞涩又生气，可现在她落落大方，镇定自若，他简洁地应道：“主人。”
“主人花了那么多银子在我身上，我能为主人做什么？”
“你想为主人做什么？”
“这得看主人的需要了，”她注视着他，尽管他戴着面罩，无法从面部表情猜出他在想些什么，她只能观察着他的肢体动作，希望能从细微之处更多地了解这个主人。
“需要？”他那有着刚毅轮廓的唇勾起一抹肆意的笑意。而她从他说话的口吻立即想到了那种难以启口的需要，她觉得不能让他主导谈话，而应该引导他谈话的方向，关于这一套还得感谢市场营销课程。
“我有手有脚，可以为主人端茶倒水。”
“府内的丫鬟下人已经足够了。”
她打量着坐在车厢正中央的这个男人，他身材魁梧，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亮，两条壮实而修长的腿霸气地张开，占据了车厢内绝大部分空间。
她缩了缩身子，小心翼翼地避免跟他有任何接触，微笑着说道：“主人看上去二十岁年纪上下，我听说这里的人十五岁就娶妻生子，那主人家中一定是美姬如云。主人阅女无数，我这样平常无奇的姿容定是看不上眼的，主人愿意花两千两银子买下我，只会因为我是东极国的人。”
程雅雯端详着他，见他没有打断，继续说道：“主人第一次听说东极国必然很好奇，其实那里就是东海之上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岛。这个小岛跟陶渊明笔下的桃源近似，乃是百年前的中原人流落到了那里，所以我才会讲中原的话。”
他听着她极富条理性地解释着东极国，无论是谁，都会被她说话时的神气，流畅以及诚挚坦率的眼睛所感染，进而全盘相信她的话。可当他听完后，发现她所有的话似乎在告诉他，两千两银子打水漂了。
这让他更加狐疑。“妖女，”他心里思忖着，“我且以静制动，看你到底还能说些什么。”
“你最想要什么？”他问道：“给我一个诚实的回答。”
“自由。”她脱口而出，接着解释道：“主人不要怪我鲁莽，我从小到大都是自由人，而且在我们东极国，根本就没有奴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我可以还你自由，”
“真的！”她激动地站了起来，砰的一声，由于车厢太矮不小心撞到了脑袋，又讪笑着坐了回去。
“但我在你身上花了两千两银子，这笔账的算在你身上。”
“啊，”
“你若能还清这笔钱，我就还你自由身。”
程雅雯那被他挑动起来的兴奋转瞬又消失不见，她皱了皱眉，琢磨着他的话，以及怎样才能恢复自由身。“主人，”她兴奋地说道：“我能帮主人作账房先生，我在东极国学的就是这个，主人的产业一定很多，我保证能让主人每天都清楚地知道赚了多少钱，体验那种每天都在数钱的快活感觉。”
“账房先生的月钱是一个月一两纹银，”
“二千两得两千个月，”她眨巴着眼睛，那娇嫩柔软的红唇在月光下轻柔地咕哝着，扁了扁嘴说道：“两千两要167年，我的天，干三辈子账房都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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