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6
裴幼荔和河均宇回到信号小屋时, 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其他几对到得比他们早一些。
大家都回了卧室, 只有漆雁行等在客厅。
听见开门声，他立即将视线从时钟移向正走进来的女孩身上。
“小漆。”
“嗯，你们回来了。”
裴幼荔换了拖鞋，想要找杯水喝。
恰好，厨房里，她常用的水杯中泡了点花茶。
“这个……”
“我给你沏的，喝吧。”
漆雁行知道她有喝热水的习惯, 便提前预备了一些。
“果然还是小漆懂我。”
裴幼荔吹了吹热气, 抿了一小口，微微发冷的手指慢慢开始回温。
“你要来点吗？”
她客气地对站在厨房外的河均宇扬了扬杯子。
“嗯……可以吗？”
后者看向坐在沙发的漆雁行。
“……”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漆雁行面色无异地走进厨房，拿下了正在保温的水壶：“当然可以。”
他给河均宇也倒了一杯。
晕黄的灯光映照着三个人精致的面颊, 气氛似乎暖融融的，隐在冰箱旁边的摄像大哥却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今天去哪儿了？”
漆雁行打破沉静, 语气淡然且稀松平常。
“吃西餐, 逛商场。”
在一起待得久了, 裴幼荔不觉得他的问话有什么问题。
倒是河均宇，看着漆雁行摩梭着水壶把儿的手指, 明白了什么。
“哎？你今天和谁一起出去了？让我猜猜……妍秀？”
裴幼荔想起什么, 瞬间八卦。
“嗯, 妍秀。”
漆雁行蹙了蹙眉，没说具体的过程。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她戴着的新项链上。
裴幼荔有点好奇漆雁行会准备什么样的约会, 但她没多问, 因为……回卧室后, 吴妍秀全都告诉了她。
“和我约会的第一个人是雁行, 第二个人是亨俊。”
“雁行……有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很认真地在听音乐会，我们没说几句话。”
“但亨俊真的好会！他带我去了游乐场！”
“我们坐了音乐过山车，摩天轮，还一起去了鬼屋……你没看到，他比我还害怕，全程牵着我的手，不敢离开一步。”
……
宋敏在提早睡了，两人只能压低声音待在洗手间，可是吴妍秀的激动却怎么压也压不住。
到底是年轻女孩，将心动的点都描绘得极其详细，藏不住事情。
“幼荔姐，你呢？河均宇怎么样？”
“嗯……”裴幼荔沉吟几秒，“还好，相处下来挺舒服。”
特别心动倒是没有。
有点类似于温水，让人舒适，却没有波澜。
“我朋友说，外面下雪了！”
吴妍秀刷着手机，给裴幼荔看了看kakaotalk上别人发来的视频。
“幼荔姐，我们去窗台上看看吧。”
“好。”
两个女孩子套了件衣服，蹑手蹑脚地关上卧室门，顺着外部的楼梯上了天台。
雪下得很大，天台上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像白软细腻的糖霜。
“哇，真美。”
裴幼荔侧头看了吴妍秀一眼，轻笑。
不知道是她的心情美，还是雪景美。
“妍秀，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嗯？幼荔姐，你说。”
“帮我录个视频。”
“好啊！”
以为是拍个短视频，吴妍秀一口答应。
然而，裴幼荔格外郑重地回屋换了件衣服——很特别tutu裙，纱质裙摆长而蓬，遮住了大腿和半截小腿，背后还有小巧的蝴蝶翅膀。
她还给吴妍秀拿了件羽绒外套：“把这个穿上，会冷。”
“没关系的，幼荔姐——”
“听话，”裴幼荔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垂眸看她，“时间有点久。”
吴妍秀乖巧地把拉链拉到了最顶端。
扎好头发，裴幼荔戴了那天郑基祏送的头饰，淡雅的钻石花环，刚刚好适合这身裙子。
“我拿了手机支架，可以稳一点。”
准备好一切，裴幼荔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演绎《吉赛尔》片段。
她播放的音乐音量不太大，足够自己听到，况且两人在房顶，不会打扰到其他嘉宾。
吴妍秀修读的是演艺专业，偶尔会涉猎一些摄像知识。
她将手机支架保持在胸下的位置，时不时地运着镜。
墨色的天空下，远方矗立着星星点点的城市灯光。
由于些许仰拍的角度，裴幼荔就舞动在这样的背景中，一身白衣，脚踝修瘦，像无意中降落在人间的仙女。
尤其是最后，吴妍秀特意给了她侧脸一个特写。
下颌线条流畅，钻石闪闪发光，掉落的发丝随微风飘动，长睫毛颤动一下，漆黑的瞳仁转向镜头。
让人无法对视超过三秒。
“幼荔姐……”
“嗯？效果不好？”
“不是……”
裴幼荔疑惑地走过来，却听见了吴妍秀的下一句话。
“我要是男孩子，我也会喜欢你。”
裴幼荔一怔，忍俊不禁。
“其实，”她接过吴妍秀的手机，“女孩子也可以喜欢女孩子。”
说着，裴幼荔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吴妍秀：？？？
她轻咳两声，脸上浮起红晕。
裴幼荔唇角上扬，确认手机拍摄的视频可以采用后，和吴妍秀回了屋。
她没穿专业的舞鞋，地上的雪融化后变成水渗进了袜子，十分冰冷。
裴幼荔泡了个脚。
“我以为芭蕾舞者的脚都很恐怖，今天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裴幼荔的脚很漂亮，指甲不长，颜色被热水的温度染得有些发红。
吴妍秀抱着手在旁边看了会儿。
“那是误传，因为用得多，我们很爱护自己的脚，会买很多保养它的东西。”
“这样。”
两人闲聊片刻，吴妍秀便先行上床睡觉。
而裴幼荔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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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节目播出前，郑基祏的经纪人提前和导演组沟通过，要求删掉三个人共同出镜的部分。
李桢敏同意了。
将郑基祏的心思表露在公众面前，对节目热度固然有好处，却会影响到主要营销的素人cp。
不过，节目组没发，那天在现场的粉丝发了饭拍。
因为距离远，听不清谈话，却能看到互动。
【怎么感觉郑妈妈和幼荔很熟？】
【对……】
【河均宇和郑基祏好尴尬。】
【修罗场氛围即视感。】
【西八，节目组能不能把这段放出来啊啊。】
【加一……我真的好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3d那眼神……他要是不喜欢yolee，我裸奔唱《mommae》。】
【狠人。】
除了郑基祏、裴幼荔和河均宇，还有一个修罗名场面成了收视顶点。
那就是漆雁行、裴幼荔和河均宇在厨房时的互动。
看似平静无波，但却莫名压抑。
尤其是，漆雁行和吴妍秀约会时全程游离。
明明是和善阳光的类型，却好像披上了冷漠的外衣。
【白蕾丝发带，音乐会……这明显是给幼荔准备的约会啊！】
【呜呜，竹马终于露出马脚了！】
【果然是为了姐姐去的节目！】
【好虐又好甜。】
【青梅竹马是真的。】
【幼荔和别人约会，还贴心准备了花茶，什么乖巧小奶狗！】
这些评论让裴幼荔有点意外。
观众们说的她都差点相信了漆雁行对她有其他感情。
导演李桢敏仔细研究了一下节目的各个讨论热点。
裴幼荔一直是风暴中心，这很正常，然而出乎意料的，其他cp也慢慢地获得了关注。
【妍秀和亨俊像大学小情侣！】
【敏在和东烨都是被忽视掉的暗恋者，他们待在一起居然有点惺惺相惜的cp感。】
于是，为了维持节目的口碑趋势，李桢敏找了每个人谈话。
“敏在、东烨”和“妍秀、亨俊”各自成为一对cp，“幼荔、雁行、均宇”则构成“天降vs竹马”大三角。
漆雁行借着“导演授意”的借口，表露心意越来越明显。
“小漆，你要是觉得不适，可以拒绝，我不会在意。”
起初，裴幼荔还担心漆雁行，私下劝说。
“我帮幼荔姐赚热度。”
裴幼荔很欣慰，根本不知道他乐在其中。
《heart signal》的剧情线明确之后，裴幼荔没再收获全票，只收到了两票，来自漆雁行和河均宇。
女生卧室的氛围好了不少，妍秀特别亲近她，但敏在的态度却越来越奇怪。
录制期间，yg先后发布了《refle》的海报、预告及mv。
黑白简约布景，裴幼荔按照固定模式跳舞，像一个被宋渂浩掌控在手中的机械娃娃。
但同时，mv还设置了几个分镜，用宋渂浩悲情演绎反转剧情，诠释他的挣扎和痛苦。
《refle》的音乐有种极致的、一同坠落到深渊的毁灭感。
成绩非同寻常地好，罕见空一，mv点击量更是一天破千万。
连带着，裴幼荔更新的“雪中芭蕾”的视频播放量也疯涨。
很多舞者争相模仿，却没人能跳出她那种易碎感。
【土豆好适合抒情歌。】
【《refle》是我见过最成功的一次跨圈合作了！】
【黑泡古典破圈啦！】
【幼荔姐姐长得真好，刷到她的哪对cp，我就嗑哪对！】
【mv里那个拥抱……土豆子像是要把幼荔揉进血液里，性张力！】
【雪中芭蕾！幼荔姐姐背后的小蝴蝶好可爱啊！】
【我一开始把小蝴蝶当成了发条，就是八音盒娃娃上的发条……谁懂！】
sns上讨论得热火朝天，裴幼荔同样感觉“水深火热”。
跳舞的那个晚上，她着了凉，翌日早上便有些发烧，头重脚轻，连饭都没吃几口。
偏偏今天的行程是满的，上午在静仁舞校上课，下午要去和宋渂浩合拍舞蹈版《refle》。
裴幼荔只能强撑。
门外跟着彩温一起来的郑基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舞步有点不稳，手臂也好像抬不起来。
即便这些变化并不明显，他也能发现。
遇到裴幼荔以后，郑基祏看了太多芭蕾。
他感觉自己快变成“芭蕾专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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