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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补药


冼幽冷哼一声,“你手上端着的是什么?”她瞥见了丫鬟锦绣手上端着一个托盘,问了起来。

        丫鬟锦绣一顿,会过意,连忙道,“是一盅补药,给王爷煎的。”

        丫鬟锦绣一说完,只见手上捧着的托盘被冼幽一脚踢翻在地,那陶瓷盅里盛着的汤药也倾斜而出。

        锦绣惊愕地啊了一声,蹲趴着身子去收拾着那碎了一地儿的陶瓷片。

        耳畔上是冼幽王妃那火燥的声音在回荡着,甚是震耳欲聋,“补补补,补什么补!他牛高马大,补他妹的补!真心希望他补到流鼻血!”她冲着书斋便是一通大声呵斥。

        而书斋里的祈天澈,早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屏住呼吸听着外间的动静,他一直有在听她说话,从责骂管家与丫鬟起,他就在听。

        还在联想着她的神色,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在陶瓷盅摔地的声音,他的心一紧,这冼幽,还真的是愈发无理取闹,居然贸然将他的补药给摔了?

        她那厉声传入了耳根里,他的脸一沉,坐不住,离了案牍。

        大步流星地往屋子外走去,他真的想抓住她,好好地给她一顿训斥,得让她张张脑子。

        冼幽没想过他会出来,趁着他出来之前,走离了书斋。

        留下管家与丫鬟锦绣一脸茫然。

        很不幸的,王爷抬脚跨出门槛时,抬眸寻着冼幽那抹身影时,她的身影已在长长的回廊中成了一个点。

        “王爷。”管家与丫鬟锦绣叠声道,这刚走了一个,现在又出了一个?这夫妻俩的情绪,闹得也忒慌张了吧。

        哎,谁让他们出生贫贱,只有坐下人的份上,主子若是不悦,作为下人的,怎么都得忍,忍。

        祈天澈望着冼幽那身影逐渐由一个点化为无一物之时,才落寞般地收回视线,“都起来吧。”

        说着,便欲要转身回了书斋。

        管家却急急问了句,“王爷,这锦绣丫头的月假完了,正赶回来当差呢,您看……”

        祈天澈扬扬手,“都下去吧。本王一个人静静。”

        管家也帮忙收拾着地上的残迹,与丫鬟便走了去。

        打发了管家与丫鬟锦绣后,祈天澈用力地揉搓着脑门,重重地叹着气,她是在吃醋了吗?吃了一个丫鬟的醋了吗?

        那为什么将他拱手于人啊,真的是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在她说出那么恶狠的话语时,他有那么一瞬是不悦的,但是,现在细想回来,他竟然发现,她是在吃干醋啊!

        不由来的神清气爽,放下按着脑门的手,一丝丝的快悦染上了眉梢,嘴角儿也是轻轻地一勾,勾勒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芜儿啊芜儿啊!本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离了我身边的啊!

        是的,他得努力才是,努力了才能抓住她的心,他要将她的人与心都留在自己的身边。

        罢了罢了,无需与她一般见识,她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只是有一身好武功,与不同寻人的思想罢了。待会子命人将银钱给她送去东苑便是了,说什么他们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啊,理应好生照应她才是啊。

        她这一生,都得归他管,他说了算。

        他在书斋看了会子折子,起了身便往库房去了。

        当他出现在库房的时候,掌管库房的管事亲自沏了茶,递到祈天澈的跟前,“王爷,您来了啊。”

        祈天澈却没有接过那茶碗,而是挨着太师椅便是坐了下来,瞟了一眼八仙桌子上的账本。

        “王爷,这是这几天连夜赶出来账本,你过目一下。”管事如是说着,便拿起暗黄色的账本递伸到王爷的跟前。

        祈天澈接过管事递过来的账本,随手翻了几页,紧颦眉头,他甚是厌烦看这些账目的,看得头昏眼花。

        但是,为了清楚账目的了明,他必须得学会看账本,也得会用账本。

        他看了一页,上是用着朱红色笔墨圈了起来一笔数目,“这一笔是什么?怎么没有入账?”

        管事瞄了一眼王爷所指着的地方,缓缓地道,“回王爷,奴才正好要与你说此事呢。”

        祈天澈看了管事一眼,也不作声,目光方才落回了账本,等着管事一一道来。

        “这三百两,是张员外前些年与我们签下了合约书,租我们的桩地,每年给一百两的租金。因着我们是签了十年的合约。”

        管事说着不由来的一紧,他突然闻到了王爷身上所散发着的冷然,让他不禁一颤。

        “然后呢?说。”他若是不让库房里的人将账本整理一下,恐怕还是真真不知道要损失了多少银钱。

        王爷仍然是埋头看着账本,用心地听着管事说,一见管事突然卖关子似的停下来,不由来地冷冷地道了句。

        管事也不敢怠慢,“我们一签便是十年,张员外只是付了前三年的下碇,现在都有六年了,这中间还欠王府三年的租金没如数交上。”他顿了顿,口干舌燥,也不顾王爷正坐于太师椅上,也给自己自顾地倒了杯茶,仰头喝了一大口,啊了一声,用着衣袖微微地拭了拭嘴角,继续说着,“这下去的话,不但收不回每年约定的一百两,这桩地暂时也收不回,我们是只亏不赚啊。”

        祈天澈用着眼风嗤笑着管事一连贯的动作,这管事,当真真是有胆识。

        祈天澈颦眉,合上了账本,“明儿派个人前去张员外府上,将亏欠的三百两收回,另外将桩地也一并收回。”

        管事为难了,紧蹙眉头道,“王爷,恐怕这事情上有点难办。”

        祈天澈哦了声,扬了扬下巴,继续听着管事喏喏道来,“现在连年都是干旱时分啊,张员外租用的那桩地也不例外,唯有寥寥无几的收成啊,连贴家什的银钱亦是不够的,更何况是一年得一百两的租金啊。”管事说到此后,顿了顿。

        祈天澈只是静静地听着,知道管事还有下文,沉着气等着。

        管事见王爷不作声,便继续道,“张员外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略懂些种植植物的秘方,才将隶属王府的桩地谈了下来。本想着借此发一笔大钱,谁也没想到,居然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旱情!

        眼看快要支持不下去了,他想早些结束这凄然的日子。便想方设法地去弥补。然,一切都是徒然。

        他碍于东家是祈王爷,所以一直都不敢提出退租。王爷,你看,可否……”

        说到最后,管事却支支吾吾地低声说着,希望精明锐利的王爷可以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张员外也并不是故意不将钱数还上,实在是没办法啊。

        张员外一家子的人都是勒紧裤头过日子,家中的丫鬟下人都遣散了,连自己的亲骨肉也卖了人作为丫鬟。

        现在都是守着那桩地老泪众横啊。

        “这些都是自然灾害,弄成这般,实属没法子。”这张员外也忒会算计了,在合约不满期数之前,若是哪方先前提出终止合约,就得按着账面上的赔法。张员外若是一直拖下去,王府不但没了这一笔收入,还没了地,这是十年啊,一直荒废着,哪得损失多少啊。

        想到这,祈天澈蹙起了眉头,“你派人去将桩地收了回来,将五年内的租金给收了,这是我的底线。”这真真的是他的底线了,还是先将地给收了回来再做打算。

        这百姓,为了民计,磕得头破血流的,也着实是不容易啊,天子也得体恤民情啊。

        管事应了声,“是。”

        沉默了半会子,祈天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今上前些年不是一直实施了救济款吗?现在的百姓怎么还是如此艰难?”说着眉头却已蹙起了。

        管事一个惊骇,即使是知道些什么也是不敢说的,向着王爷一个屈身,“回爷的话,奴才不知。”

        祈天澈却不以为然,“你一个账房的管事,多少也知晓多少的吧?”

        这管事虽说在祈王府库房里当差,但,每个冼度年底,王爷都会派遣他进宫学习一段日子。

        “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啊,哪里敢知道的太多啊。只是,奴才听闻,十三王爷有了动静。”

        祈天澈身子一顿,转个脸淡淡地望着管事,“继续留意。”顿了顿,“你支三百两出来,待会遣人送到东苑给王妃。”

        管事也没有问为什么,收了账本后,恭送了王爷出了库房,待王爷离了库房后,管事才若有所思的转个身进了库房,打开钱库,取了印章便出了门。

        且不说,冼幽回了东苑,一手推了房门,声音大了些许,正在熨着衣衫的老嬷嬷,被惊吓的连忙转了身,冲着冼幽福了福身,“王妃,你回来了。”

        冼幽没有搭理老嬷嬷,而是挨着太师椅坐了下去,一脸的沉寂,一语不发。

        看情形,便知晓王妃心情不佳,老嬷嬷放下手中的熨斗,一刻也没闲着,倒了杯茶递到了冼幽的跟前,“王妃,请喝茶。”

        冼幽睨了一眼那茶碗,也没说什么便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影儿回来了没有?”冼幽顺手将茶碗搁在手旁的桌前。

        老嬷嬷顿了一下,应着她,道,“影儿已在耳房躺下了。”

        冼幽起了身,打了帘子便进了耳房,抬眸望去那垂下的幔帘,轻声叹了气。

        走到床榻前,唤了声,“影儿。”冼幽略站了会子,等着影儿的回应。

        影儿也只是躺下去而已,浅眠。一闻冼幽唤了她,便起了身子,下了床寻着鞋子。

        冼幽见影儿一脸的倦容,关切地问着,“影儿,你可将我的邀请笺送到了画弦大师的府邸?”

        影儿清了清喉间,看着冼幽的双眸,微微点头。

        冼幽暗暗地舒了口气,“眼下,也不知道成不成事。这资金还差一大截,人物倒是物色好了,但人家也不知道是否愿意帮我。”说罢,叹着气坐于影儿的床榻前。

        影儿压着声音,附在冼幽的耳畔,低低地说道,“要不然,我们向老爷借着些。”

        冼幽一个摆手,轻摇头,“冼相爷既然知道我不是他们的闺女,想必也不会帮着我们这个忙的。”

        也不知道向谁借,若是能有间银行,身上有张信用卡,也不用这般痛苦了啊。

        冼幽坐于正厅内,喝着清茶,吃着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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