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对峙
少女问道：“煜宸哥哥，你写得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少年看了看，耐心地给她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对夫妻恩爱白头，心灵相通的意思。”
少女摇摇头，继续问道：“我问你的是，你写这个是什么意思？还写在了我的书签上。”
“这个啊。”少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当时看到这段话，觉得很好，怕自己忘了，就顺手拿了你的书签写上去了。”然后生怕少女生气似的，又赶忙补救地说道，“我再给你买套新的书签好不好？”
少女看着书签，又念了一遍，抑扬顿挫，婉转好听，忽然对着他灿然一笑，竟然比绵绵春光还要明媚灿烂，说道：“那这个就当是煜宸哥哥送我的礼物好不好？”
少年挠挠头，说道：“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不用给我找面子，是我不该随便动你的东西。”
“这枚书签本来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张纸，现在煜宸哥哥写了这首诗，又送给了我，那就有了特殊的意义。”少女仰面笑着对着少年说道，“那这就是煜宸哥哥送我的礼物了。”
少年觉得少女是在是太贴心可爱了。
没过多久，少年意外收到了一份礼物，居然是一个瓷娃娃，看上去很简单，细节的地方做的很精致，还嗲了一个张贺卡，上面写着四个字：礼尚往来。
只是后来那个瓷娃娃……
“砰——”
再见到的时候，就成了一堆碎片，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丢到哪里了都不知道。
霍煜宸颓然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四肢百骸流窜着一股热流，一遍遍冲击着他的心脏，带着刺，像把刀，有着闷闷的疼。
又到了那天在老宅的院子里，溥窈葭看着他笑，可话里却没有什么笑意，声音悠长，像一条深巷里透出来的幽幽的光亮，“那个会在桃花树下等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在看这几个字，却带着一股缠绵悱恻的情意，那是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所拥有的。最后的一笔的迟疑犹豫，在霍煜宸看来，那有另一层意思，是放弃和再见。
她会走出去，也许已经走了出去。
而他，却被深深地困在其中。
“小葭……对不起……”
近乎呢喃的自语，像梦话的呓语，轻轻地从他的嘴边溢出。
这边在季宅这里，却不是那么的安静，季明然站在大堂，和刚刚回来的季明然，两句话没到就爆发了争吵。
季明然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沉声问道：“你跟我手说清楚，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别人教给你的主意？”
季寒白梗在脖子说道：“我说了是我的主意，我是为了你，为了季家，那个溥窈葭就是在哄你骗你，爸！我才是你亲儿子，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非要相信那个溥窈葭的话呢！”
“窈葭……窈葭最起码干不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来，我还不想你是我的亲儿子呢！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偷蒙拐骗，你这是要朝下九流走啊。”季明然吼道，他一生为人正气，不敢相信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事的，“说吧，是不是那个苏佳瑶指使你的？”
季寒白想也没想就否认了，“不是佳瑶，她还劝我不要跟你生气，要我跟你好好的说话。她这么懂事，你为什么总是要误会她呢？”
季明然却是了然道：“原来真的是她。”
“爸！”季寒白激动的喊道。
季明然一挥手，让季寒白不要再说话，说道：“我是谁？我是你老子！从小就是我带着你，你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如果真的不是那个苏佳瑶，你早就生气的扭头走人了，还会跟我解释那么多。”
他特别痛心地看着儿子，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一点明白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居然听了别人的撺掇，就来偷字毁字，你去给窈葭道歉。”
季寒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说道：“爸！你让我跟溥窈葭道歉？凭什么？”
“凭你毁的是窈葭的画，凭你对不起她！”
“我有什么错，我是为了季家。就她那几个字的水平还不如我呢！你居然让那么多弟子给她当台阶，你还亲自用你的名声当踏板。她是在利用你，爸，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那个溥窈葭不是好人！”季寒白特别苦恼，怎么亲爹就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呢。
季明然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儿子居然还不悔改，他悲凉的转身，背对着季寒白说道：“你是非不分，正邪不明，我……我怎么对得起你妈啊……”
季寒白看到季明然陡然老了好几岁的样子，于心不忍，服软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生生忍住了。
这次他就是为了季家好，还是佳瑶说得对，每次都是他先认错，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不忍心让父亲难过，却让他养成了习惯。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他也没有私心，确实是不忍心父亲的一世英名付之流水。
两个人正在僵持着，季明然忽然抬手指了指门口，说道：“你走吧。离开季家，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季寒白瞬间僵在了原地，他觉得他听到了比有人告诉他溥窈葭是男的更震惊的话，他上前一步质问道：“爸……你、你赶我走？”
季明然背对他，怆然道：“不是我赶你走，是季家没有你这种执迷不悟的子孙。你从小我就跟你说过，为人平庸愚笨些都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正直，你听信小人的挑拨，偷作品，毁作品，事后被发现了还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走吧。”
说罢，季明然蓦地转身，目光已经没有刚才的痛惜难过，而是冰冷如雪，说道：“你要是不走，那我就先走了。”说罢先行一步跨出了屋子，走到门口还对门口的钱伯吩咐道，“我累了，送客吧，这两天我不想见到外人。不是季家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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