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一会儿，放学了。
张小雨追赶上芬芳。
“芬芳，我真不相信你会干这种事，你干嘛要拿玉玲的玉砚台，自毁形象？”
李芬芳迷茫地：“你也怀疑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全班同学都真真切切地看到——那玉砚台出现在你的桌洞内，你如何解释得清楚？”
李芬芳生气地：“我没拿，我不必解释。”
张小雨痛心地看了李芬芳一眼：“你，你这人是不是表里不一啊？”
此时，王霞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
王霞幸灾乐祸地：“张小雨，你不要被一个人表象迷住，她是一个好可怕的贼。”
“王霞，你的话太过于狠毒了，芬芳或许只是一时的糊涂-----”
李芬芳继续向家而去，她坚定地说道：“我没有糊涂，我没有干那种龌龊事。”
王霞添油加醋地说道：“错了还不承认，更可卑。”
“芬芳，你能不能知错就改啊？”张小雨不知要不要相信，李芬芳并没有偷盗叶玉玲的砚台。
王霞嘲弄地，“我终于发现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家穷也不应当如此啊！”
王霞的声音明显地充满了阴阳怪气的意味。
芬芳道：“本姑娘人穷，志不短！王霞，你对这事倒挺感兴趣，本姑娘怀疑这事与你有关。”
王霞支支吾吾地：“没有，这事与我有啥关系，或许是玉玲-----”
“这事本姑娘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某个人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陷害人。”
李芬芳这样一说，王霞真是忐忑不安。
这件事的发生，让张小雨心情很沉重，心中的女神偷盗别人的砚台，他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嘲笑了。
张小雨闷闷不乐，走向自家的店铺。
张家店铺门口停着一辆气势磅礴的大货车，他妈妈赵洁正在清点瓷器，九十八、九十九----
她的声音充满了快乐，“数量是对的，共一百零八件货物。哎呀，真是太好了，这汤少凌真够朋友，这么好的上层货物竟然没有少我家一件！”
赵洁赞叹不已，她一转眼，看到了张小雨。
“儿子，你怎么无精打采的？何事不开心？”
张小雨喃喃地：“我想不透。妈，你说一个看上去冰清玉洁的女孩，竟然偷盗别人的砚台，要是你，你信不信这事？”
赵洁惊异地：“你是说你心目中的女神——芬芳出事了？”
赵洁上前接过儿子肩头上的书包。
张小雨低垂着头：“是的，我感觉有人在陷害她。”
“她在班上有仇人？”赵洁手上拎着书包，问道。
张小雨若有所思地：“像是汤玉玲在搞鬼，她一直想追求我，我一直没搭理她。”
赵洁听到汤玉玲的名字，惊讶地：“你说玉玲？她可是汤家大小姐，小雨，我们张家的瓷器连锁店能撑起来，全仰仗的是汤家，你不可以与玉玲大小姐有一丝一毫的矛盾。”
“她追求我，我并不喜欢她，我不能做违心的事，是吧？”张小雨愣在在原地。
赵洁听明白了，她惊喜地：“她追求你？太好了，儿子，你可要抓住机会啊，汤家是富贵之家，她父亲是有名的富商——汤少凌，我们两家若能成亲家，我们家的货源可就不用愁了。”
张小雨呆若木鸡地：“妈，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的是李芬芳。”
赵洁十分不悦地说道：“不许你再提李芬芳，如今她已名声狼藉，你还惦记她？”
“妈，你也逼我？”
赵洁对于这个儿子是很疼爱的，她将儿子的书包递给一个卸货的员工：“小松，你把小雨的书包放店里。”
员工接过书包放进店铺，跑过来继续卸货。
张小雨卷起袖子说道：“妈，我去卸货！”
“不用，让那些叔叔干，快毕业了，你功课忙，做家庭作业吧！”
张小雨快步跑向货车边：“大学毕业又不是高中，老师没有布置作业。”说罢，张小雨从高高的货车上，小心翼翼搬下一箱瓷器。
张小雨长相俊朗，个儿很高，搬一箱瓷器轻而易举。
张小雨对于瓷器是格外喜爱的，他向着赵洁兴奋地：“妈，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儿子，自家的货，款都已付清了，想打开就打开，不用征求意见！”赵洁乐呵呵地说道。
张小雨欣喜地打开，“啊，好精致的瓷器！”张小雨捧着一只雕花的水果盘，翻来复去地看着，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他一脸灿烂地笑着：“果然是精品！”
赵洁见到儿子这么开心，她笑道：“这一批瓷器比上一批更精致，所以啊，儿子，你要与汤玉玲搞好关系，若不是她从中帮忙，咱家哪里能进到如此上层的货物？”
张小雨听罢妈妈的话，笑容僵在脸上。
他十分不悦，将手中的瓷器放回到箱子里。
赵洁苦口婆心地：“儿子，妈不逼你，你好好想想，李芬芳家那么穷，她母亲还生着病，你若娶她，她对我们家没有丝毫的帮助不说，她家还会拖垮我张家。”
“妈，你就不能替我着想一下，我与汤玉玲三观根本就不同，我怎么可能以后与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张小雨悲伤地蹲在地上。
赵洁拉起张小雨，说道：“李芬芳已经不是你心目中的女神了，她是一个小偷，你明白么？”
张小雨沮丧地站起来：“不是，她不是小偷。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她是被玉玲陷害了。”
“我的小祖宗，你声音小点儿，怪不得汤家这阵子对我家那么好，又是给上等货，又是给优惠价，我敢肯定，一定是玉玲将喜欢你的事，告诉了她爸爸。”
张小雨嘟嚷着：“反正，我不能同意与汤玉玲这样的人相处。”
赵洁愁容满面地说道：“你若不听妈妈的话，我们母子俩就缘份尽了。”
瞧，这赵洁，为了威胁儿子，竟然要与他断决母子关系。
张小雨恳求着：“妈，我们家可以换一种生意，不一定要一直做瓷器生意。”
张小雨如此喜欢瓷器，他常常将那些瓷器，当做艺术品来欣赏。但是他为了李芬芳，她竟然劝说妈妈改行。
可见李芬芳在他心中的位置，无人替代。
赵洁紧锁眉头：“换生意？亏你想得出来，这瓷器生意我们张家做了十年了，怎么换？”
“妈，你是说，做别的生意没什么经验？”
赵洁道：“是的，这瓷器生意我们家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改行就是死路一条。”
这么严重？张小雨怅然若失，难道自己真的要与李芬芳分手了？
“妈，你不要逼我。”
瞪着儿子：“妈跟你说啊，你千万不可能得罪了汤玉玲，据说，她家在淮市资产已经达到了几千万，他爸很快就成了亿万富翁了！”
张小雨没有说话，他缄默不语，他在想，自己长这么大，没有挣过一分钱，家里做生意十年了，也不过只存下了二百万元。
眼看他快大学毕业了，母亲在开发区花去一百多万元，为他买了一套三居室，家里基本上没啥存款了。
赵洁见儿子不再言语，她才和颜悦色道：“这人啊，一辈子就是有吃有喝有钱花就行，什么爱情啊感情啊，那都无所谓，真的不重要。”
“妈，你一直不是教育我要保持初心么？”张小雨问道。
赵洁叹息：“唉，玉玲若是与你有了矛盾，我们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你那一套房子的款，还没有付完呢！”
事情真的会这么严重？
赵洁道点点头：“是的，我们张家会倾家荡产，向我家要货的客户都订有合同，到时候拿不出货，要赔偿他们两倍货款，那岂不是贴得倾家荡产？”
张小雨坐在店铺门外的沙发上，沉黙不语。
赵洁心中有数的，她知道张小雨喜爱瓷器，每次放学回来，都要先到店铺欣赏一会儿瓷器，这几乎成了他的习惯，张小雨不会轻易劝张家换一种生意的。
新的一天来到了。
李芬芳在校园内找到汤玉玲。
“玉玲，你陷害我，你于心何忍？”
汤玉玲拒不承认，“我没有陷害你，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
李芬芳盯着汤玉玲，汤玉玲心知肚明，这事肯定是王霞干的。她被芬芳愤怒的眼神盯得心惊胆战，她连忙将眼光转向别处。
“李芬芳，你来办公室一下。”姚老师走进教室，这么一喊，正好帮汤玉玲解了围。
李芬芳走进办公室：“姚老师，你教我也有两年了，我的为人处世风格人品，你应该知晓-----”
姚老师冷着脸，说道：“老师是一直很看重你，没想到，你变了。”
李芬芳惊讶于老师对她的冷漠态度，“我没变。”
“可是，并没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你将被留校查看半年，说不定还会被开除。”
李芬芳大吃一惊：“姚老师，你-----”
姚老师低垂着头，翻弄着办公桌上的作业本：“我没办法，这是学校的意思。”
李芬芳缓缓地望着老师，惆怅至极：“学校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姚老师故作无奈地：“你认命吧！老师救不了你，学校已经下了决定。”
张小雨匆匆跑进办公室，不知何时，外边下起了雨，张小雨浑身都湿透了。“姚老师，李芬芳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她怎么可能-----是我想与她恋爱，得罪了人，所以有人想陷害她。”
姚老师即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慌忙制止：“张小雨，说话得有证据，你说是何人胆敢陷害芬芳？”
张小雨脱口而出：“汤玉玲！”
姚老师不加思索地：“怎么可能？汤玉玲功课虽然不好，她不至于害李芬芳。”
“我也只是怀疑她。”张小雨用手掸了掸一头的湿发。
“汤家是大名鼎鼎的富商之家，这事不可以乱说，她父亲是社会名流-----”姚老师十分欣赏汤家。
李芬芳据理力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若她犯了错，不是一样得负责么？”
李芬芳言毕，姚老师眼神中有了一丝怯意：“可是，没证据，不能乱说。”
“我总会找到证据的。”李芬芳一副倔强的神色。
张小雨露出失望的眼神，半晌才说了一句：“找证据？太难了！”
姚老师似乎又士气高涨起来：“是的，事情已经发生好几天了，到哪里找证据？”
显而易见，姚老师在偏向汤玉玲。
李芬芳当然看得出来，还用问吗？不就因为汤家有钱有势吗？而你李芬芳家，没背景太贫穷，竟然有老师不愿主持公道！
此时此刻，校园内的上课铃响了。
姚老师摆摆手：“两位回去吧，上课了，这节课很重要，是计算机课，你们快回到教室吧！”
张小雨与李芬芳一起走出办公室，外面仍然淅淅沥沥下着雨。
张小雨浑身湿透，李芬芳神色怜惜地说道：“张小雨，你别冻着了！你快想法子，换件干衣裳。”
“这又不是冬天，没关系，很快要放学了，放学后，我到家换。”张小雨边走，边拧着衣服上的水。
那衣服上的水一滴滴掉落着，似乎是芬芳眼中的泪水。
李芬芳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三好学生，她将人品看得很重，可是就是有人，戳她的心，让她名誉受损。
放学了，同学们向四面八方散去，各回各家。
张小雨一进家门，将书包撂在书桌上。
“啊，孩子，你的衣服怎么湿了？快进屋换衣服。”赵洁将儿子拉到屋里，为儿子找出干衣服，让儿子换。
“怎么啦？儿子，一副苦瓜脸？”赵洁走过来拍了拍儿子，笑嘻嘻地，“儿子，好事。汤玉玲的父亲来了，他与你爸攀谈了半天，玉玲喜欢上了你！你应该高兴啊！”
张小雨沮丧地坐在书桌边，低垂着头：“妈，我心中好烦，你不要逼我，你就实话实说-----”
赵洁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儿子身边，和蔼地说道：“多好的事啊，你让妈拒绝，妈也开不了这个口，再说了，汤家这门亲，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玉玲看上你，也是你幸运，你干嘛拒绝？”
张小雨道：“我以后是要娶芬芳的，关于那个砚台，鬼使神差进了芬芳桌洞，她根本不知道，她没拿汤玉玲的砚台。是汤玉玲与王霞陷害芬芳。”
赵洁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温和地搂了一下儿子：“我的小祖宗，你将玉玲供出来，你有没有证据？再说了，芬芳的名声已经坏了，你就不要过问了，就是与玉玲有关，你也应该聪明一点，不要提了。听妈的话不会错的。”
“你们娘儿俩还不快进客厅吃饭！”张小雨的爸爸叫娘儿俩吃饭。
张小雨坐在桌边一动不动，赵洁拉起儿子，“先吃饭去！”
张小雨哪里有心思吃饭，他坐在座位上安然不动。
“让我不提玉玲陷害芬芳这事，本人做不到，芬芳是我女朋友，我得维护她。”
赵洁生气了，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她是你什么女朋友，我这当妈的承认了么？你怎知事情的轻重，如若汤家与我张家出了矛盾，张家生意倒闭，那芬芳也不会嫁给你的，她难道不是看上了咱家有钱？”
张小雨道：“芬芳不是嫌贫爱富之人。”
赵洁一听，连忙摇头。
“你太年轻，太幼稚，女人有几个不虚荣的，她李芬芳明知，咱张家与她家经济上天差地别的，她还想与你恋爱-----”
“妈，你搞错了。是你儿子我，热切地追求芬芳，不是她急切想嫁入咱家。”
“我听说了，芬芳或许会被开除，你就不要费那心思了。”
张小雨眼中泪水溢了出来：“所以，我痛苦！”
“她若被大学开除，哪里还会有前途？你，你就清醒清醒吧，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一个糊涂的儿子。”
“我就是担心她，她内心哪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张小雨开始哽咽。
赵洁停下脚步，惊讶地：“你这孩子，她倒霉，你这样难过干什么？”
张小雨像个孩子一样，泪如雨下：“她是我心爱的女孩，我担心她----妈，你有没有办法，找老师谈谈，帮帮她？”
赵洁道：“我哪里有水平去找你们老师谈？再说了，玉玲那么渴望你与她恋爱，你正好趁机与李芬芳疏远。”
“我不能违背我的良心！”
“什么良心？你又没陷害任何人。”
张小雨道：“反正，我不能与玉玲恋爱，因为我对她根本没兴趣。”
张小雨倒是个性情中人，坦坦荡荡。
但他母亲赵洁根本不顾及儿子真实的感受，只一味地劝说儿子改变主意。
“汤家若在古代，就是大户人家，玉玲就是千金小姐。她长得漂亮，又有文凭，又有钱，你别再提李芬芳了。”
张小雨道：“妈，我要出去一趟。”
“你到哪里？”
张小雨匆匆走向屋外，“我到学校去一趟。”
张母极力劝阻：“不许去，就呆在家。”
“不，恕孩儿不听话，我要去学校为芬芳找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张小雨一脸固执，出了家门。
赵洁跟出门外：“你怎么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给我老实点儿，不许出门！”
她软硬兼施，将儿子拽回了家。
“你们娘儿俩快来吃饭啊！”
赵洁走向客厅，“小雨，快到客厅吃饭！”
张小雨奔门而出，去了学校。
张小雨经过校园操场，看到一个女孩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台阶上放着书包，那女孩正呆望着天空。
“李芬芳，你还没有回家？”
张小雨向着心爱的女孩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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