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坊市
成为云轩真人弟子的第一天清晨，沈佑安和沈愿提前出了门，往山上走一段路，来到云轩真君洞府门口高声求见，准备给师父请安。
他们在阵法外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便行礼告退，下山去外门听课了。
常识课堂上，沈佑安看见了穿着白色弟子服，看起来像一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的金福。
几句闲聊下来，沈佑安得知金福是豪商之子，自幼痴迷求仙问道，心愿是将家族企业开遍修真界。
不愧是上辈子以一己之力改善万剑门经济状况的金师兄！
“沈师弟以后可千万要来照顾师兄生意啊。”
“一定一定。”
下了课，沈佑安带着沈愿熟门熟路找到弟子堂登记境界，领取了三瓶聚气丹和一瓶辟谷丹。
看着众人因沈愿引气入体速度过快导致的惊愕表情，沈愿没什么感触，沈佑安倒是志得意满脚下生风。
看傻了吧？
小傻子，我的！
第二天，沈佑安和沈愿求见师父再次失败，两人去外门蹭了集体剑法课。
第三天，两人去蹭课时听到了旁人小声议论：
“那个就是极品五灵根，一晚上就引气入体的沈愿！”
“他都被云轩真君收做弟子了，怎么还来上课？我听说其他被收走的都是师父或师兄教的。”
“说知道呢？我听说他们是云轩真君第一次收的徒弟……”
“哦哦，我懂了，他们没有师兄教，只能来跟我们一起上课。”
“好惨啊。”
“太惨了。”
“喂！我们也没有师父师兄教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好惨……”
“嗯？难道我不是你们师兄，我没有教你们吗？”
窃窃私语的几人一回头，看到集体剑法课教学师兄站在他们身后，顿时打着哈哈一哄而散。
上课时，这些“没有师兄教”的弟子被师兄狠狠关爱了一番，一个个累得瘫在地上被其他弟子拖回屋。
第四天，拥有上辈子丰富经验的沈佑安成功引气入体，比起上辈子提前了整整二十多天！
沈佑安开心地扑倒沈愿，拉着他在床上滚了几圈，并愉快决定以后不陪沈愿上剑法课了。
沈愿十分不情愿，一叠声地喊着“少爷”、“哥哥”，但沈佑安郎心似铁，坚决不改变心意。
笑话，上辈子就不爱练剑的人这辈子怎么可能就喜欢练剑了。
反正看上辈子和这辈子的情况，云轩真君是个不管事儿的，那他就更没有负担了。
万剑门虽然是剑修门派，但也不是非得强迫每个弟子都当剑修，实在不喜欢且没有天分的弟子也可以向其他方向发展。
只不过在万剑门不练剑就只能看书自学其他了，或者跟拥有这部分知识的同门学□□之宗门是没有条件创造优越的学习环境的。
沈佑安决定尽快提升境界，达到练气三层就能试着画符箓了。
因为沈佑安不陪沈愿上课，沈愿生气了好几天。
具体表现为更衣时不跟沈佑安搭话，晚上搓脚时闷头不吭声，修炼时时侧对着沈佑安打坐，在院子里练剑时把剑舞得呼呼响。
沈佑安看着第一次耍小脾气的沈愿，新奇极了。
沈愿越是这样，他越是想逗他。
更衣时突然抱住他蹭，看着沈愿涨红着脸气鼓鼓挣扎；
搓脚时突然撩起一片水珠泼到沈愿脸上；
沈愿练剑时在院子里晃来晃去，看着他不停调转方向，张开口想抱怨自己影响他却又憋着气不说话……
沈佑安愉快地气着沈愿，心情舒畅到修炼速度都提升了。
“哥哥。”
“嗯？”
历时一周，沈愿的单方面冷战宣告结束。
“怎么了？阿愿的哑穴解开了？”
沈愿抬头瞪着一脸笑意的沈佑安，跺了跺脚，抱着剑跑走了。
沈佑安摇摇头，转身回到房间闭上眼打坐修炼。
五灵根修炼起来实在困难。
多灵根修士修炼需要参照灵根情况，根据不同的顺序和分量依次吸收各种灵气同时炼化，不然会导致体内灵根和灵力失衡，出现各种不良反应。
又因为吸收灵气不同，每吸收一点灵气都需要安抚丹田内的其他灵气，让它们老实接受不同属性灵气的炼化。
使用灵力时，也要注意丹田内各属性灵力的平衡，如果某种灵力消耗过多导致灵力不平衡，丹田内就会出现一次或大或小的灵力乱流，需要尽快安抚，严重时甚至会受伤。
说实在的，灵根越多，体内的情况越容易不稳定，五灵根修士修炼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安抚体内灵力不让它们暴动上了。
听说结丹以后就不用太过担心体内灵力平衡了，多灵根修士就可以从暗无天日的调节工作中解放出来享受单灵根修士那种只管吸收炼化的快乐。
但很可惜五灵根修士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活不到结丹，四灵根修士结丹的都很稀少。
据沈佑安所知，修真界千年来结丹的修士只有沈愿这么一个。
沈佑安吐出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沉下心来投入到无尽的安抚灵力中去。
灵气们乖乖，把队排排～
不排不排我不排，它们没走开～
时间在修炼中流逝，一年时间过去，沈佑安终于达到了练气三层。
这个速度对比起上辈子来说简直是神速。
上辈子他居住在外门，灵气浓度比内门低，每月也只能领一瓶聚气丹，比亲传的份例少两瓶。
最重要的是，上辈子他不熟悉如何吸收适当的可以在体内达成平衡的灵气，也不会安抚灵力，从引气入体以后每天都被体内灵力暴打受内伤，还要分出很多时间去做杂活，做不完下个月就没份例。
硬生生折腾了好多年，才勉强摸到点门道，吸收炼化灵气不会受伤，能攒下点灵力冲刷经脉和丹田，正经开始修炼。
近二十年啊，将近整整二十年才修炼到练气三层啊！
他熬走了外门多少天赋不好的弟子啊！
想起上辈子他咬着牙坚持的劲儿，沈佑安都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在图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很多外门弟子走之前都来劝他放弃，但他总觉得自己能行，总能熬出头。
最后熬成九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翁，腆着脸跑到沈真君峰头认亲戚，讨来一颗筑基丹筑基。
想象一下九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头跑到外表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面前认弟弟的场面，沈佑安都觉得躁得慌。
不受控制的羞耻感席卷而来，沈佑安扑到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无地自容了好一会儿。
半晌，沈佑安收拾好心情溜溜达达到院子里冲正练剑的沈愿喊：
“阿愿！我一会儿要下山去一趟坊市，你跟我一起吗？”
沈愿收剑转过身，走到沈佑安面前张开手臂，将哥哥拦进自己热烘烘汗津津的怀抱里。
“去——”沈愿懒洋洋拉着长音，“哥哥要去买什么东西吗？”
“一边去都是汗！我还要出门！”
沈佑安拍打着沈愿的胳膊，使劲扭动身体也没法撼动这具强壮的身躯。
经过一年的修炼和练剑，沈愿的身体飞速拔高，单薄的身躯也附上了些肌肉。
原来沈佑安和沈愿站在一起，沈愿瘦瘦小小好像小了好几岁，结果现在却比沈佑安高了快一头，两人抱在一起时轻轻松松就能把疏于锻炼的哥哥的身影遮没。
最近沈愿还开发出来新的爱好，喜欢在练完剑后一把抱住哥哥，将一身热汗都蹭在哥哥身上，然后再打水把哥哥洗干净。
沈佑安嫌弃，挣扎，斥骂，却被沈愿轻松镇压。
死小孩长大了一点都不乖！
“哥哥也到练气三层了啊，真好。”沈愿任由那不痛不痒的拳头打在身上给他按摩，自顾自说下去：“今天是要去买画符箓的材料吧？我可以和哥哥一起画吗？”
是的，练气三层就可以尝试画符箓了。
而沈愿这个不听话的死小孩，每天拿出一半的时间练剑、没有上辈子修炼经验、比沈佑安提前半个月达到练气三层。
好气，这就是极品灵根和中品灵根的区别吗？
“我给哥哥洗澡——”
“不用了！”沈佑安最近属实是有点怵这个像是吃错了药的小孩，忙不迭拒绝，“太麻烦了，我直接捏个清身术就好，你去带上灵石顺便把被褥整理一下。”
沈愿最后蹭了蹭哥哥，给自己和哥哥捏了个清身术，不由分说弯腰抱起哥哥的腿扛起哥哥就往屋里走。
猝不及防的沈佑安吓了一跳，刚反应过来就被沈愿放下了。
看着利落收拾被自己拱散的被子的沈愿，沈佑安一股闷气没出发，偷偷磨了磨牙，决定今晚不能让他好过。
得让他搓十遍脚！
沈愿拿上储物袋挂到自己腰间，找出哥哥的扇子双手递给哥哥，然后被哥哥用扇子敲了脑袋。
沈愿习以为常地摸了摸一点也不痛的头，心里合计着这次去坊市给哥哥看一把灵扇。
普通扇子对修士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得给哥哥找一把有攻击力的武器傍身。
还得找几件防御灵器，玉佩形状的最好，再去看看之前看好的法衣还在不在……
沈愿算着要买的东西，又想了想储物袋里三千零二颗下品灵石——这是他们全部的家当，觉得挣钱一事迫在眉睫。
修为还是太低了，都接不到什么合适的任务，今天再去坊市的任务堂碰碰运气吧。
两人来到山门处，登记了行踪后就御剑赶往百里外的一个坊市。
沈愿脚底下是一把下品灵剑，价值三百灵石。
沈佑安脚底下是宗门新弟子统一分发的木剑——他也不出去杀妖兽，用不着正经灵剑。
两人在半路歇过几次，终于在中午时赶到目的地。
一下灵剑，沈佑安就迫不及待赶往售卖符箓的商店。当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端着沈家的风度，优雅又不失速度地行走。
至于旁边探头探脑左看右看的沈愿，沈佑安表示这个小孩的仪态已经被他出去打架打废了，他也不是什么迂腐的家长，弟弟喜欢那就这样吧。
沈佑安走进商店，翻看了一下，选了大概能画70张一阶符箓的普通品质材料和30张份的优秀品质材料。
根据上辈子的经验，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能驾驭的住普通的一阶符箓。
先用普通材料试试水，熟练一下手感，然后再用优质材料。
画出来的成品，优质的给沈愿用，普通的卖了换灵石，多攒点灵石给沈愿换把好灵剑，再置办一件法衣。
沈佑安一边思考一边缓缓走在街上，一回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沈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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