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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李天择


银河纪3699年10月10日午夜时分,一个狱警小队正在江华星银海监狱第六层五小区的走廊上行走着,擦得发亮的军靴踏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整齐的“嗒嗒”声响,在落针可闻的监狱中显得格外刺耳。很快有睡着的犯人被这些恼人的声音惊醒过来,他们纷纷透过狱门上的小窗窥探着外面走廊上的动静,眼里满是狐疑之色。

        银海监狱的第六层属于禁区,监狱方面为了减少狱警和第六层囚犯们的接触,在这一层采用了智能化管理,平常除了押送犯人进来,有时候一年半载都见不到活人来到这一层。所以这么一帮狱警,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确实是很让人奇怪的事。事实上不止是这些囚犯,就连走在狱警小队最前方的副监狱长昌泽中校,脑子里面也是一团团的问号。

        昌泽中校原本任职于皇家秘密警察部队,由于在一次行动中得罪了上级,而被调到银海监狱这个升迁极慢的清水衙门,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差不多十年。正因为在这两个部门都干过,所以他才深知银海监狱的底细。这个拥有五百余年历史,在普通狱警眼中,除了看管稍严之外,于其他重刑监狱差不多的地方,其实深埋在距离地面七百多米的地下。是直属于皇家的监狱,专门用于关押当权者的政敌的地方。里面关押的六千名囚犯非富即贵,不是身份高贵的贵族,就是睿智博学的学者。为了防止这些人逃狱,或者他们的亲戚朋友知道监狱所在地而来劫狱,这里的狱警都经过专业训练,而且三年一换,出入都要蒙上眼睛。一些关押重要犯人的小区,更是只能由皇家秘密警察部队派来的,被下了封口令的人来担任狱警,犯人的身份资料,也只有监狱高层有限的几个人知道。

        ——在那些林汉帝国上层社会人士们的眼中,这里是号称“有进无出”的禁忌之地。当然,“有进无出”确实有点夸张,监狱建立五百年来,还是有不少人得到特赫而出狱的。但那都是久远以前的事了,而且这些人的出狱都是因为上层政局有了变动的缘故。而现在,自从五十二年前现任皇帝李云渡六世登基以来,林汉帝国的政局前所未有的稳定,银海监狱几十年来释放的犯人屈指可数。可就在刚才,他竟然在深夜的时候,收到一份由皇帝陛下亲自签发的特赫令:兹令银海监狱立刻释放6537号犯人李天择出狱!

        这可是六年来的第一次啊!这个李天择到底是什么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入狱,还被关在监狱里重地中的重地六层五小区?他到底是怎么让皇帝陛下,在午夜的时候签发特赫令让他出狱,而且用上了立刻这两个字眼?难道是帝国的政局又有变动了?在熟睡中被人叫醒的昌泽中校,就这样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来到6537室的门前。他用身份卡打开电子锁,然后大步走进室中,眼前的情形却让他微微一呆。他是半个月前才升任的副狱长,所以对这里的囚犯资料并不清楚,可是照他想来。这个李天择应该有些年纪了才对,但这间狱室关押着的,分明是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年。

        “你就是6537号李天择?”昌泽中校一边问道,一边打量着坐在床上的少年。较之女孩还有美貌几分的面孔上充满了自信,稚嫩的脸蛋因为缺少阳光而略显苍白。无论是坐姿还是手脚所放的位置都大有深意,据昌泽中尉所知,只有那些年代久远的大贵族才会这些礼仪。如果不是少年身上的囚衣脚镣,以及因为常年呆在囚室而有些呆滞的眼睛,昌泽险些以为眼前这个少年是位高贵的王子殿下。当然,或许他真的王子也说不定,也可能是某个古老大家族的继承人,要不然也不用劳动皇帝陛下亲自签署特赫令——惊讶中的昌泽中校这样想着,他的态度也开始恭敬起来。

        “我不姓李,我姓崔。”少年淡淡的看了中尉一眼后回答道,他的话却让昌泽为之一楞,难道是自己走错了?昌泽连忙走出去看了看门口上的铭牌,确实是6537室没错。心中不喜反惊的他又急步走进室内,从少年的头上取下一根头发,放入戴在左手腕上的辅助电脑终端手环中验起了DNA,直到看到完全符合的结果后才轻舒了一口气。但随即一股怒气涌上了的心头,这个少年分明是在耍他!已经习惯于在囚犯身上发泄,因为仕途坎坷而积郁的怨气的他,几乎就是一个耳光甩过去。但是想到这位少年出狱后可能的尊贵身份,昌泽立马忍了下来,并且满脸堆笑地说道;“恭喜您,李天择先生,我们收到皇帝陛下的特赫令,从现在开始,您自由了!”

        “我说了我不姓李,我姓崔——等等,我没听错?你刚才说什么?我可以出狱了?”少年闻言先是有些不满,仅仅接着又皱紧了眉头。

        “是的,您没有听错,您确实可以出狱了。”

        看着对方脸上丰富的表情,昌泽微微一笑。尽管少年尽力在用不悦,来掩饰着自己的激动。但是那目中流露的不自禁的喜悦,还是泄露了其主人的真实心情,他几年前的时候也送过一些人出狱,那些人刚听到被允许出狱消息时的表情模样,也大抵如少年这般,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以出狱了吗——”乍闻喜讯,少年有些失神的喃喃念着,但旋即就清醒过来,神色淡然的走向狱们。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久违的阳光,久违的自由,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

        “您难道不用整理一下东西?”昌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少年回头看了看室内的书和衣物,眼里露出憎恨之色,他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用,我现在指向快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一路行来,已经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囚犯们纷纷和少年打着招呼。

        “保重!”

        “天择,出去记得别把功课放下。”

        “以后别回来啦!”

        “记得我们的约定,我等你来接我出去。”

        “小子,练武之道不进则退,出去后不可偷懒,要勤加练习。”

        “天择,替我回家捎个信——”

        这些囚徒的吵嚷让昌泽有些厌烦,反倒是那位名叫李天择的少年,反而放慢了本来有些急迫的脚步,和那些囚犯们一一告别,然后仔细聆听他们的嘱咐,路过一些囚室的门口时,甚至还会深深的鞠上一躬。就在昌泽有些不耐烦正欲催促的时候,一条短讯发到了他的终端手环里。昌泽打开一看,脸上的表情越发恭敬了,一脸讨好的笑容道:“天择少爷,李伯儒一级上将正在狱长室等候,他吩咐说想尽快见到您,您看——“一边说着一边心道我的乖乖,想不到这少年竟然能劳动帝国公爵,宇宙舰队副总司令来接人,即便不是王子,身份也不会相差太远。只是他既然有着这样高贵的身份,怎么会被关到这种地方来?

        “李伯儒?”

        少年闻言挑了挑眉毛,然后唇角流露出一丝冷笑。“我能不能不去?”

        “这个——”

        尽管对方那意料之外的神情,让昌泽也有些不解。不过这件事,还真的是让他很为难。他敢打赌,如果真的答应对方的要求,那么自己可能等不及明天在上,就得打包走人。尽管狱警这种职业,并不是什么上等人的工作,但是昌泽中校目前,却是绝不想失去这份能养家糊口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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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长办公室在银海监狱的第三层,离六层第五小区并不远,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由于少年坚持要和每位狱友一一话别的缘故,当昌泽带着李天择来到狱长室门口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这期间昌泽被狱长发过来的催促短信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无论他怎么规劝,少年依旧是我行我素。好不容易离开第五小区,李天择又向他打听起李伯儒的事来。

        昌泽登时来了精神,他在秘密警察部门工作时,因为职业的关系,养成了喜欢探人隐私的癖好。被调到银海监狱工作后,癖好无法得到满足,就只好把癖好转移到那些帝国的大人物身上去。他订阅了大量的报纸和收费新闻电视台,从各种各样的新闻中了解那些大人物的各种密闻和一举一动,因此对李伯儒的事迹可谓是如数家珍:李伯儒是帝国七大财团之一的李氏财团唯一继承人,七年前以一介白丁的身份娶妻李乐涵公主后,以中校军衔加入帝国了帝国军队,此后晋升极速,历任帝国第二舰队首席参谋、参谋长、第三舰队副司令官等职,三年前亚诺星域保卫战时,替代身负重伤的司令官指挥舰队,以只剩七个半个舰队,且士气低落的残兵败将,在敌方二十四个舰队的重压下节节抵抗,最终获得亚诺星域保卫战的胜利。一年前又指挥云州星域会战,以十五个舰队六万艘战舰,苦苦抵抗塔莱共和国五个加强舰队,不但寸土未失,反而取得全歼敌军一个舰队的佳绩。此战过后,立即被皇帝授予公爵爵位,职位也上升到云州星域军区司令官,领一级上将军衔。就在昨天,这位帝国新贵又获得了朱雀星域攻略战的胜利,虽然战果还没统计出来,但据媒体估计,至少全歼了敌人十二个舰队!

        “一年前云顿星域会战的时候,我正好在那里探亲,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帝国已经输定了,我的那个亲戚,甚至都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准备跑路,想不到最后却是将军大人大获全胜,真是奇迹啊!”说到这里,昌泽的脸上已经满是崇敬之色,他推开狱长办公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又道:“听说将军阁下不但武略超群,就连搞内政也很有一手呢!陛下一年前赐给他三个星球的领地,现在国民生产总值都已经翻了三倍了。可笑以前将军阁下担任第三舰队副司令的时候,那些媒体还嘲笑将军靠的是裙带关系,等亚诺星域保卫战的结果一公布,全都自打嘴巴。哈哈!这都是皇帝陛下慧眼识人啦,七年前就赏识将军的才能而把公主下嫁——”

        说到这里他心中悚然一惊,李伯儒的模样他在电视中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眼前这个少年和那位一级上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又同样姓李。而公主是在在七年下嫁给将军阁下的,可这个少年已经十四岁,那么他的身份——想到这里他猛地摇了摇头,等少年走进去后连忙在外面把门关上。这些豪门隐秘还是少知道为好,他虽然喜欢打探大人物们的隐私,但还没有到为此不要性命的程度。

        就在昌泽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天择正心情忐忑的打量着办公室,对面的办公桌并没有人在,于是他把目光向旁边的沙发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左右,身着上将礼服的中年人正悠闲的坐在那里品着茶,高挑瘦削的身材被白色礼服衬托得更加挺拔不群,面容清秀冷峻,细长的双眼神采奕奕,顾盼之间竟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中年人的身边不远处,一个身穿秘密警察上校服色的胖子正侍立一旁,奇怪的是房里明明开是空调,这个胖子却大汗不止,连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虽然他不断的用手帕抹着头上的汗,可是那斗大的汗水仍冒个不停。

        见到中年人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李天择的心仿佛被锤子狠狠地敲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喊一声爸爸。可是刚刚张嘴,少年就反应过来,硬生生的把已经到了喉咙的字眼压了回去,只是冷冷的看着沙发上的中年人。在被关在这里的七年里,他无时不刻地想像着父子再见时的场景,想方设法收集关于父亲的信息。7岁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哭着梦想着,父亲像故事里正义的骑士一般闯进来,带他离开这里,再长大一些,他不再奢望那些温馨场面,只想见面后质问父亲为什么会抛弃他们母子,去娶那个什么公主,还害得母亲惨死,自己被关押。可是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他却一句话都不想说,胸中流淌澎湃的,只有那绵绵不绝的恨意。母亲和他所承受的一切苦难,可都是源自眼前这位名叫李伯儒的男人!

        “天择,你长大了很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来,过来坐。”李伯儒收回审视的目光,笑着在自己身旁的坐位上拍了拍,少年却一言不发的在他对面坐下。

        李伯儒见状,脸色顿时为之一黯,他向旁边站立的胖子挥了挥手。那应该是狱长的胖子见气氛不对,连忙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这几年过得还好吧?爸爸在外面很担心你。”

        “原来你也会担心我吗?呵呵——”就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李天择大笑起来,笑声狂放之极,承载着的却不是欢乐,而是满腔的愤恨,充满了冰寒刺骨的味道。

        在这办公室狭小的空间内,少年那尚未变过声的清脆童音再配上这冰寒刺骨的狂笑,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感觉。

        “请问,我现在是不是要表示一下感激?不过,把自己担心的儿子关了整整七年,这也算是慈父吗?“

        “天择,你知道,爸爸也不想这样的——”儿子的话让李伯儒心中一阵刺痛。

        “不想?呵呵,说的真是比唱的还要好听,如果不是那位公主没有给你生出一男半子,恐怕你一辈子都想不起,这世上还有我这么个儿子吧?”

        “住口!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李伯儒把手中的杯子在茶几上重重一放,眼中怒意几乎化为实质,眉头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儿子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烦心事,他现在的妻子莉诺雅虽然贤惠,却只给他生下两个女儿,原本以为这事不急,不料下体却在一年前的战役中受伤,治愈后虽然性生活没有问题,但却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子嗣,也就意味着一脉单传的李家要在他手里绝祀,这在身为华族人的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现在李家的未来,也只有寄望于眼前这棵独苗了。要知道重男轻女一直是华族人的传统,几千年来这个传统虽然受到各种文化思想的冲击,但只要华族重视家族的思想没有变化,那么这个传统就不会有根本性的转变。不过李泊儒虽然为此遗憾过,但他的想法却绝没有儿子所说的那般不堪。

        “我是否该把这理解为恼羞成怒?难道说,真的被我说中了?”丝毫不在乎父亲的怒气,李天择微微一笑。这满是嘲讽意味的笑声,在李伯儒听来感觉分外的刺耳,他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打过去,但是视线无意间触及少年愤恨的眼神,不由得一呆,刚举起的手又颓然放下。他早预料到儿子可能会恨他,可是没料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李伯儒叹了口气,脑中蒙太奇般的闪过一些记忆画面:十五年前,刚从名满全银河的奥特加军事学院毕业的他,在回国时,所搭乘的太空客运飞船被海盗崔成运的舰队劫持,李伯儒作为人质被扣押。本来只要家里给他支付过赎金就没事,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三天后,另一支海盗舰队突然袭击了崔成运的老巢。为了保命,李伯儒不得不展示出他过人的军事才华,此后就被崔成运奉为上宾。而从这里,他的命运,就走上另一条分岔口。本来已经面临灭亡命运的海盗头子,敏感的认识到时年二十一岁的李伯儒,将给他的事业带来转机。为了留住这个人才,崔成运甚至不惜把女儿都强嫁给他,为此还动用了春药之类的不堪手段。

        李伯儒见回家无望,再加上崔秀芳又给他生下一子,只得尽心尽力的给崔成运出谋划策,使得这个便宜老丈人的舰队,在短短时间内扩充了数倍。但是满腹经纶、才华盖世的李伯儒,又怎么会甘心混迹于一群目光短浅的海盗之中。大约就在七年前,李伯儒终于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回家后立刻与青梅竹马,足足等了他八年的莉诺雅成婚。本来一切都是那么完美,直到崔秀芳竟然会不顾被抓捕的危险,带着儿子千里迢迢的来找他,并试图破坏婚礼。当时勃然大怒的六世的皇帝,为了避免丑闻,下令把崔秀芳当成刺客当场击杀,并将年仅七岁的天择投入了银海监狱。整件事情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唯一对不住的,只有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获得前云州星域保卫战、云顿星域会战以及朱雀星域攻略战的胜利后,一再向皇帝提出放弃一切封赏,以换得儿子出狱,并在半夜赶来此地的原因。可是这一切,儿子都并不知道——

        “天择——”李伯儒想向儿子解释,可是一看到天择清秀的脸上布满了的阴戾之气,他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完全站在他母亲立场上的天择,又怎么会相信他说的话?即使相信了,也不见得会原谅自己吧?可是现在说什么好呢?本来在来时的路上都想好了的,想问他喜不喜欢自己送的书和衣服,在监狱里有没有被欺负,这几年想不想爸爸,可是现在一句都说不出口。想到这里他不由一声苦笑,突然感觉一道无形的墙横在了父子之间,嘴里的茶水也变得没滋没味。

        “天择,你先去办理手续吧,我在这里等你。”话一出口,李伯儒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再也保持不住军人端正笔挺的坐姿,瘫软在了沙发上。

        父亲颓丧的神情让李天择有一种微微的快感,他抿着嘴点了点后,起身向外面走去。关门时用力重重一拉,发出“哐”的一声巨响。看着已经紧闭的办公室的门,李伯儒只觉的满嘴的苦涩。

        会如此恨他,想必儿子在狱中的生活,应该是不会太如意。想到这里时,李伯儒微微有些好奇。他走到狱长的办公桌前打开计算器,熟练的输入密码后调出儿子的档案和生活纪录,而当档案旁边的人名,一一映入眼中,并自动和他脑里印象中的头衔相匹配时。这位已经被敌人称呼为疾风之翼的名将。不由微微皱眉——

        前帝国内政部长张明辉

        宗师级古武术家龙正南

        前古亚德风险投资公司董事长莱克顿*巴德

        著名经济学者阳文波

        三十前下猎户最为著名的黑道头目查尔*史帝芬

        前帝国公爵加里亚——

        而此刻门外的李天择,此刻却也在苦笑:还真是不成熟呢!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装乖巧,韬光养晦才对么?

        PS:几年前写的,文笔和现在有差距,大家凑合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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