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队
夜里很凉，车窗降了一些，当风灌进来的时候，余昭昭更加的清醒了一点。
警车前的沈霜月对此还丝毫未察觉。
手机响了，沈霜月打开手机，眼睛随意的瞟了一眼。
没用的昭昭：[你就把我丢在车上不管了？]
旁边的江队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一样，淡淡的开口：“嗯——已经醒了。”头慢慢的向上抬，眼睛却一直盯着一个地方。
余昭昭毫无预兆对上他的目光，车窗降下之后，留出的缝隙已经足够大，也足够让她的眼睛露在外面。
距离也不算近，但江星野就是能看清她那双水灵灵的小鹿似的眼睛。
沈霜月晃了晃手机，示意离开：“江队，我走了啊。”
江星野点了点头：“嗯。”但目光并未从余昭昭身上移开一眼。
沈霜月迈着欢快的步子上了车，对上的是余昭昭质询的目光。
沈霜月还没开口呢，驾驶位的车窗被人敲响，车窗外站着的是江星野，沈霜月降下车窗。
江星野：“下来。你喝酒了。”
其余的话一句都没有多说。沈霜月懂了，她喝酒了，不能开车。下来，他来开。
她居然忘了，不过她之前叫的代驾呢？
这样，沈霜月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后面。
坐在驾驶位上的江星野，身上的军装显得他更威严了些，余昭昭转着眼珠子暗暗地想：他好像没变啊。
江星野看到旁边的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过头对着车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星野这个人本来话就很少。加之车上还有个沈霜月，他默了默。
上车后无言，沈霜月先打破沉默：“江队，我今天回家，我家在碧园别墅区那里。”
碧园别墅区刚好和余昭昭所住的小区方向相反，而且余昭昭就住在天池路这一带的小区，明显沈霜月就是想给他俩制造一个单独的相处空间。
余昭昭连忙：“不用，先送我吧，我就在前面旁边的小区那里。”
江星野：“嗯”
余昭昭呼了口气，那就好。
可是…
车子向后倒，再转弯，于是，江星野先送沈霜月回了家。
余昭昭：……
沈霜月下车后，便给余昭昭发信息。
没救的霜月小姐：[你要坚持住！]
[你不能先和他说话。]
[他先不理你的！懂吗！]
[知道吗！]
没用的昭昭：[我懂。]
加了一个坚决的表情包jpg
江星野也没说话，默默掉头，送余昭昭回家。
车上氛围有些尴尬。
江星野瞥见了旁边的姑娘时不时的打开手机，只看一眼，又默默地关上。江星野好像听到了她的小声叹气。
江星野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说说话吧，不然会困。”
余昭昭也没想到他会开口：“哦”
江星野首先展开了话匣子：“我最近调回榕城了。”
余昭昭：“哦。”
江星野：“我和沈霜月在一个队里。”
余昭昭：“哦。”
她感觉她的脑子现在转不过弯来，他一开口她都会回答，而且只会回答个“哦”，本来想着的问题现在都忘了。
江星野像是笑了一下：“怎么只会“哦”？”
余昭昭好像才回过神儿，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他很郑重地问他：“所以，你回来多久了？”
江星野故作思考的样子：“估计快有三个月了吧”
余昭昭：“哦——”
心里：沈霜月你完了！竟然瞒我这么久！
余昭昭：“这么久了啊。”
无言。
沈霜月在高中的时候梦想便是警察，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就执意考警校。
而江星野不同，他的父亲，他的爷爷都是军人，一辈子都为了国家而奋斗，都战死在了沙场上。江星野依旧选择了军人的这条路。
他们三个人都在同一所高中，沈霜月和余昭昭最终都进了榕城。余昭昭也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传媒大学，而江星野考进了更大的城市，至此分开。
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联系，后来，时间好像慢慢的在流逝，联系也一点一点的减少，最后杳无音讯。
余昭昭依然记得那个下午，大学毕业后时隔两年时的那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江星野慢慢的吐出几个字：“余昭昭，别等了。”
那个时候，是他先断了和她的联系。
到小区门口后，余昭昭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开门的时候，江星野突然开口：“余昭昭。”
这是回来后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余昭昭：嗯？
同时转头，便对上了他的目光。
车内昏暗，余昭昭仿佛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自己。
江星野：“手机——”他把手机拿出来，试着给她拨了一个电话，余昭昭的手机铃声响起，江星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存上余昭昭的号码。
原来手机号码没变。
余昭昭看着手机屏幕的新号码，失落的想：原来换号了啊。
手指也没动，关上手机，对着他心不在焉地说了句“谢谢。”然后下车。
江星野对着五楼刚亮的灯光笑了笑：晚安，好梦。
江星野开着车回到基地里。
傅队和一些队员果然就在他的宿舍门口等他，脸上都带着笑。
傅队的全名叫傅微生，傅微生笑：“江队啊，那个余老师你认识？”
正在开门的江星野一顿：“余老师？”
傅微生解释：“之前她来过我们这里拍过纪录片，记者嘛，一个称呼而已。”
开门进入，一群队员们涌入他的房间。
江星野皱眉：“你和她很熟吗？”
傅微生靠在门口边上：“那不是因为霜月嘛，她们是好朋友，沈霜月老和我们提起过。”
徐清祀是队里年纪最小的，只有十九岁，人长的也白白净净的：“对啊，余姐姐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江星野皱眉：“她做什么好吃的了？”为什么给你？
傅微生看了一眼徐清祀：“这孩子，你还不是沾了人家霜月的光。”转过头对着江星野说，“余老师每次来看沈霜月的时候会另外带点给我们。”
徐清祀果真还认真思考了一番：“饼干啊。”
江星野想：她确实是爱吃小饼干的。
傅微生继续聊那个话题，斟酌：“那……你和余老师……”
江星野：“高中同学。”
一屋子的人：哦……
傅微生咳了一下以示安静，江星野看着他们，沉声：“还有事儿吗？”
傅微生：“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和江队说。”
江星野：“嗯，我刚好也有事儿想和你说。”
宿舍里恢复安静。
江星野问傅微生：“这次酒吧里结伙殴打受害人是谁啊？”
傅微生收起笑容：“张浩宇，张南的儿子。”
傅微生开始解释着：“张南是当地一个官员，在当地政府中工作，地位也很高。张浩宇是他的儿子，却没有父亲有魄力，又非常叛逆。”
江星野：张浩宇啊。
傅微生看着江星野意味不明的表情：“怎么了？”
江星野摇摇头：“没什么。”
傅微生：“哎，今天我们接到任务时是有人聚众斗殴并有绑架意向，但是我们到达现场时其实就是一个打架斗殴，这次的打架斗殴估计就会拘留个半个月。”
“你说，是谁报的警呢？”
江星野：“不知道。”
酒吧斗殴的事件其实不算太大，他们赶到的时候，只有两三个人在地上撕扯着，
当时江星野一眼就看到了张浩宇，他的高中同学，不是同路人，只不过没有想到，他现在会成这样了。
被人按在地上揍，毫无还手之力。
酒吧里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里面有人看到警察来了就开始喊叫。
“警察来了啊。警察来了啊，警察来了啊！”
打他的人嘴里一直说着：“真晦气。”
“没娘养的狗！”
“只会靠他父亲有屁用！”
……
嘴上的脏话不停，手上脚上的力度也不减。
在警察拉着他们离开的时候还伺机对警察大打相向，沈霜月因为在他背后的原因，于是轻而易举的把她踢翻在地，用腿部技巧把她固定在地面上不得动弹。
被带走的时候，还对警察的“有聚众斗殴和绑架嫌疑”言辞而疑惑。
但是依旧不忘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江星野想不通张浩宇为什么和他们会有交集。
就算在学校里的表现太差劲，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酒吧的事情在江星野这里很快翻篇。
躺在宿舍的床上，江星野就不自觉地想起了余昭昭的回答，怎么都是“哦”呢？
也不知道再多问几句。
这姑娘怎么和以前一样。
高一的时候他们在阳城的高中里相遇，第一次到这么大的高中来上学，余昭昭的心里充满了兴奋。
但是又找不到路，一条路来来回回的走，还是搞不清方向。
于是问了在操场上等人的江星野。
“同学？请问哪边是宿舍呢？”小心翼翼的。
“那边。”江星野给指了个方向，不耐烦的语气。
“哦，谢谢。”但是脑子其实还是不清楚。
江星野看到这个姑娘还是隐隐的难色，本着乐于助人的心情，于是破天荒的耐心了起来：“转身，然后你直走，然后右拐直走，再左拐，上面有标识，你看看就行。”
“哦。”可余昭昭心里想的却是：拐到那了去了？怎么拐这么多弯儿。
于是江星野同学抛下了发小，带着余昭昭找路，虽然最后费了些时间。
他也是刚升高一，路也记不太清，就走过一回，但是为了他的面子，绕了路也得将余昭昭带回宿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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