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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田花痴


海山终于不再理这个爱情中的花痴了。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信在四班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这轰动当然是几天以后,在学校吃早餐时,碰到了铁杆哥们范才知道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谚语说得一点也不假。其实不只是坏事的传播速度快,艳事的传播速度还要更快一筹。

        海山走后,燕的同桌——(4)班女生第一高的樊,这个喇叭似的人物,很快便向班里的姐妹和好兄弟们宣传了她家燕又获得了一封情书的事实。顿时,羡慕、嫉妒、鄙视、微怒的眼光,便四而八方地涌向了燕。女生甲乙私下里也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是这个星期第几封了?”

        “第三封!”

        “这人啊,有几分姿色就是不同。”

        “光有姿色哪够,你也得会打扮!你看她那花姿招展、骚气外漏的样子,不招蜂引蝶那才叫奇怪呢!”

        两个平时看不惯她的平民女生恶意地在背后议论着燕。她们自己从来就没有收到过什么情书,还不知道情书是何物,只是一个劲地羡慕着。她们也想穿得那样的花枝招展,可不是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就是长相过不去这道坎。她们怕穿出来的反而吓人,索性也就不穿了。可一想到自己不能穿,别人却能穿,别人穿后,情书都贱成了大白菜,直到想扔就扔的地步,又着实令她们气愤不已。

        “这回又是哪个发情的公狗来的情书?”

        这种私下议论人的语言是极为刻薄的,反正别人听不到,也不会得罪人,所以词语怎么用更能解气,就怎么用,没有丝毫的顾忌。在这个长相普通的女生甲不满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恨的时候,海山在远处的(1)班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肺都差点喷了出来,一脸晦气。

        “还公狗呢!”女生乙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你以前不也暗恋过这条公狗么?”

        “是海山!”甲女大惊,“不可能!他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看上那个浪货!”

        “哼——你长点脑子好不好!男人挑女人看的是成绩么?没听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吗?这句话还有一个对应的道理:女人不骚,没男人爱。男生就喜欢那些**的女生,男人都这副得性!”女生乙说道,心里愤愤不平。她愤慨像她这种清清白白的姑娘没人喜欢,没人递情书也就罢了,可像燕那样的骚货却接二连三被人倒追,真是天道不公,世道大乱。

        “燕应该属于明骚的吧!她哪能算**的?”

        “燕在你面前是明着骚了,你哪知道人家在男生面前是不是这样的呢?总之,不管明骚还是**,像你这种连骚都不会的女生,又哪可能入得了公狗的眼睛呢?”

        “不可能,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肯定是弄错了,这一定是一个误会。”甲女坚决不相信,一直摇着头。

        “情书就在燕手里头呢。你若不信,回头你到寝室去找黄去要来看看。人证是樊,她亲眼看见海山把情书递到燕手里,物证就是那封信。这人证、物证都有了,还有什么不信的?人家樊可是亲眼看见他把信封递到燕的手上的,抵赖不得。”

        还好乙女喜欢的是那种高大威猛的成熟男生,对阳光暖男的海山丝毫不感觉兴趣。可偏偏自己的样貌连个普通的男人都吸引不了,当然更不会去关注海山了。正所谓‘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在挂起的同时,她也可以拿这些娱乐八卦来刺激一下样貌稍微好一点的同桌甲女,让她自己去花痴难过去吧。

        朱很快也得到了消息,表面冷静的她心里却犹如沸腾了的教室一样。她没有像甲女那样立刻表现得伤心难受,耳朵却竭尽全力地捕捉谣言的每一个细节。因为她与大姐大黄,是同一个寝室,关系不错。很快就从黄那里证实消息的准确性:海山的确是给燕递过一封情书,但是署名却是另外一个男生。知道真相的朱,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燕作为黄的小跟班和好姐妹,所有秘密当然也是共享的。如果田同学知道他的真心,是被几个女生围起来当故事读,并大加点评,肆意狂笑的时候,肯定会羞愧无比,恐怕比当众扒了他的内裤还要羞愧难受。

        不过,这种残酷的事情发生的机率是很小很小的。田同学终于也在海山最后的指导下,开始了痛苦的等待。毫无疑问,用了心的等待是无比漫长的。田同学在短短的两天里已经完全切换成‘神经病模式’。他时而发呆、时而发笑、时而皱眉、时面沮丧,时而又泪眼汪汪了起来。

        这在情窦未开的海山看来,完全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没有感同身受的体验,就没有共鸣,田同学的表现在海山眼里完全等同于一个神经病院刚刚跑出来的疯子。有时田同学会毫无征兆地就抱着海山的一只胳膊,用头不断地撞击,口里还会自言自语地说着‘菩萨保佑,一切顺利’。每当海山碰到这种情况,他也只是皱着眉头,用一根食指先把他的头拨开,然后拎鸭子一样抓起他的头发轻轻拎起他的头,作一顿狂扇耳光的假动作。完了,还酷酷地甩上一句“滚!”。

        面对海山的‘挑衅’,田同学也丝毫不生气,恋爱中的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失去脾气,失去了一切。他变得麻木不仁,变得神经错乱,满脑子都是燕的身影。有时,他也会装作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海山,让你觉得即可气又好笑。

        “你说她会回我信么?”

        “不——知——道——”

        “你除了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海山的这种无限流的回答让田同学很无奈。

        “她那天到底是什么表情?”田同学突然又想起了大前天的事,突然又紧张了起来。

        “你就不会先看会书么?赵老师布置的数学作业可不是好完成的。”海山反问。

        “我不写了,我没有心情。等会你做完了就交给贝贝,让他抄了你的作业后,顺便也帮我抄一下。你告诉他,他帮我抄了作业之后,他欠我的两根雪糕就不用还了。”田同学很平静地回答,六神已然无主,像安排着自己的后事一般。

        “你不写我还要写啊!我不写你们哪来的抄?你老这样抓我的手臂是几个意思?”海山无语了,想拼命甩开,却又甩不开。

        “我又没有抓你的手,我只是抓着你的手臂而已。想我不抓你也可以,你再告诉我她那天是什么表情?”田又露出一副心醉却焦急的表情。

        “噢——玉皇大帝啊,如来佛祖啊!讲你个头啊,这两天我都讲了几十次了,你还要我讲什么啊?你……”

        “我想听最完整的!”田同学果断打断海山的唠叨,“我还想听最完整的。放心吧,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哦?你怎么报答我?”

        “蛋糕?”

        “太甜!”

        “雪糕?”

        “太冰!”

        “辣条?”

        “太辣!”

        ……

        对于一个爱学习的学生来说,本子和笔无疑是最好的礼物。可是爱情中的田是丝毫不会想到的,在他的世界里除了‘食’就是‘色’。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我以身相许!正好,我这个处男的身子还值几个钱,你想要就拿去吧!”田同学开玩笑地说道,身子摆出一副即将慷慨就义的样子。“来吧!轻点!”

        “滚蛋!”

        “那我把明珠介绍给你!”

        “混蛋!说好不提她的。还是你留着你自己享用吧。”

        “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了,哈哈……”

        田同学毫无征兆地痴痴地大笑,迅速引来一片围观。海山果断捂住了他的嘴,并把他摁到桌子下面。同学们那好奇的目光在没有捕捉到猎物后,便自行散去。要知道,同学们那好奇的目光也是带溅射效果的,例如:你旁边坐了一个神经病,那么你离神经病也就是‘近在咫尺’了。

        因为海山的缘故,余明珠有一半心思其实也是在这边的。当她模糊听到的田同学说到自己的名字时,本能地就感觉没什么好话,田那贱笑的样子更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她气冲冲地走到两人的课桌前,猛地一拍田同学的桌子,灰尘簌簌落下,吓得田同学的笑声也嘎然而止。余明珠跟班主任有着远房的亲戚关系,可就是这一点关系,也得让他多敬重她几分,不然被班主任手上板砖盯上的日子可是极难过的。

        “我警告你,以后如果在背后讲我坏话,我就把你给别人送情书的事情告诉我叔,让他用板砖来好好治治你。”余明珠是听四班的一个好朋友说,他班的田托海山给燕送了一封情书。明珠的话的声音很克制,在这个吵闹的课间的教室里,她把声音控制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范围。

        田同学一听,顿时怂了下来,心想:余纪委想整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尤其是他这种成绩的学生,在老师眼里又无足轻重,班主任的板砖可不长眼,如果真这样,到时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田同学立刻乖乖地保证了起来,保证以后永远不再讲她的任何坏话,甚至背后连她的名字都会只字不提,态度诚恳至极,直接能让人信以为真。

        对于田的表现,余明珠很满意。可海山低着头在一旁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让她心里竟也产生了丝毫的不快。事实证明,凡是幸灾乐祸地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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