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亦寒在一阵草药香气中慢慢苏醒，还未睁开眼睛，一大段记忆涌入脑中，待他消化掉这些记忆后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只着了一条亵裤泡在一汪清泉里，泉水中还混有一些药材。
感应到有人前来，他闭上眼睛，假装还未醒来。
杨若曦抱着一箩筐药材走近水边，弯下腰在水里感受着药材的灵气。看着大师兄的脸色有了起色，又往水中添加了一些药材后转身离开。
待人离开后，风亦寒又睁开了眼，四处打量着现在的环境。
他现在身处在一洞穴中，洞穴中别的不多，就是像他身处其中的清泉还有好几处，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洞穴各处。
眼前的一切看着都很陌生，但风亦寒知道这是剑侍山后的灵泉窟。灵泉窟里有好些处灵泉，每汪灵泉都有不同的用处，自己身处的灵泉就有疗养的作用。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泡在疗养池里？’风亦寒陷入了沉思。
“大师兄你醒了？”
风亦寒转头望向出声的方向，他想得太过投入，竟然没有注意到来人去而复返。
杨若曦看见大师兄突然望向她这里，身体一顿，又向前靠近了一些，在距离大师兄一步的地方蹲了下来，向他伸出了手：“大师兄，你感觉好些了吗？让我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
风亦寒顺着她的动作将手伸了出去。
杨若曦把着他的脉门感受了一下：“灵气充沛，在身体里游走正常，看起来是恢复了许多，我再给你调整下药材。”说完，就去旁边的小几上整理草药。
风亦寒不着痕迹地观察她。
女孩个子瞧着有些高，长相不俗，五官精致却又不艳丽，身穿浅色衣裳，头发用发带简单地束着，身上除了腰间的玉牌外再无其他饰品，整个人瞧着便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风亦寒小心地叫出了那个称呼：“小师妹？”
杨若曦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来看着这边：“我在，大师兄有什么吩咐？可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我只是闲着无事叫叫你，我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风亦寒尴尬地挠挠头。
小师妹放松了下来，将整理过的草药放进水里：“大师兄没事就好，我也不是专门的医修，有些问题也看不出来，大师兄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
“好的，一定。”风亦寒连忙点点头。
“那我就先出去了，大师兄你再泡上一刻钟就可以出来了。”杨若曦对着他嘱咐道。
“好好，你先出去吧。”风亦寒急忙说道，好像巴不得她早点出去。
杨若曦听出了他的意思，慢慢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
风亦寒一直看着她，瞧见她走了没两步又回头张望，心中一紧：“怎么了，小师妹？”
小师妹定了会儿，摇了摇头，又向外径直走了出去。
确定了小师妹确实走了，风亦寒靠着泉边松了一口气。感受着灵泉的灵气，又放空了自己，陷入了沉思。
杨若曦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了二师兄程是非的院子，听见院子里传来熟悉的爆炸声，紧跟后面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想也没想就去解救“人质”。
推开炼器室的门，若曦就赶忙闪到一边，一个人影从里面快速跑了出来，带出了室内满满的浊气。
看着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二师兄，若曦又看了眼门内的状况，感叹道怎一个惨字了得。
炼器室内除了中间炼器炉依然伫立不倒之外，其余的摆设都倒在地上，炼器材料也都散落了一地。整个室内都被不明的黑色物质溅射到，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杨若曦捂着鼻子看着这惨状：“二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呀？”
程是非闭着眼感受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搬出了老一套的说辞：“小师妹啊，我这次想炼一个你从没见过的神器。”
杨若曦远离了炼器室，走到二师兄身边：“二师兄，你又有什么新奇的主意？”
程是非搭着她的肩，细细跟她道来：“小师妹啊，我们剑侍山如此之大，师父不喜外人入内，本着生活处处是修行的原则，平时的卫生维持都是靠我们自己。以前我们修为浅，打扫卫生可以看作是炼体的修行。但是，现在的我们都是筑基期了，我们完全可以把清扫的时间省下来多去练几次剑。我的这个神器若是炼成，完全可以解放出我们的双手，不用再为打扫山上的卫生而感到苦恼了。这个神器的身上有许多只手，每只手都可以拿一个清洁工具，只要输入充足的灵力，无论是扫还是拖，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它都可以保证我们山上一尘不染。”
说得兴起，程是非向小师妹递了个眼神：“怎么样，小师妹，你就说师兄的这个想法厉不厉害？我为它取名‘清扫器’。”
瞧着二师兄等夸的表情，若曦泼他冷水：“厉不厉害，我要看到实物才知道呀，但是二师兄你刚刚不是炸炉了吗？这不就是实验失败了。”
程是非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小师妹，炼器呢，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有了想法我才可以去实践，去把它变成现实。而这个过程必定不是一帆风顺，我早已预料到我会碰到种种磨难，这只不过是成功路上的一颗小小的绊脚石而已。只要我坚持下去，迟早能把扫地神器炼出来的。而且你师兄我之前的想法不都变成了现实了吗？”
若曦想起二师兄之前的数个发明，不禁想扶额感叹。
她的二师兄程是非，是炼器堂长老程鹏的独子，继承了程长老非比寻常的炼器天赋，是炼器堂内定的亲传弟子。在偶然一次见识了墨瞿长老的一剑后被其迷了眼，一门心思想要学剑，数次恳求父亲想要拜墨瞿为师。程长老万般无奈只能答应他要是在宗门大选中入了墨瞿的眼，想要学剑也不是不可以。
或许是因为程是非天生是学剑的料，在宗门大选中成功地被墨瞿看中收为了亲传弟子，成为了剑侍山的二师兄。但是在程鹏长老的要求和自己对炼器的不舍下，成为了剑器双修。
二师兄在学剑上有多认真，在炼器上就有多不靠谱。
此人无愧于他的炼器天赋，不过半百就能炼出六品灵器，但是偏偏他对一般的灵器都不感兴趣，脑子里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并坚定地尝试将其炼出来。
想到自己才入门时整个剑侍山只有她一人未学会辟谷，需要每天烧火做饭。二师兄观察了她几日后，很热情地说要炼制一个可以帮的上忙的灵器给她。
在经历了几次失败后，二师兄将一长相奇特的“锅”给了她。说是这个“锅”只要放入材料输入灵力便可自己做饭，还说了一大通炼制的原理，直听得她发晕。
急忙制止了二师兄说的话，若曦赶忙把材料备好，输入灵气，“锅”开始运作起来。
但是，这个‘锅’不能自己控制火力，火时大时小；也不能控制力气，青菜放进去变成了青菜末，肉末放进去成了狮子头。
呈现的菜品一个比一个奇怪，难以下咽，这个“锅”便闲置下来。
像“锅”一样发明出即闲置的灵器还有很多，一个比一个生活化，但是一个比一个离谱。都是些修仙之人用不上的东西，因为它们都需要灵气启动的原因凡人也用不了。
回想结束，杨若曦对二师兄的话不予评价，转移了话题：“二师兄，我刚从灵泉窟回来，大师兄已经醒了。”
“大师兄他昏迷已有七天，再不醒师父都要出关了。”程是非走向院里的石桌坐了下来。
“倒也没有这么离谱了，不过…”若曦也坐了下来，向着二师兄的方向微微探身，“我觉得大师兄似乎有些不对劲。”
给自己和小师妹都倒上茶水后，捧着自己的那杯茶，程是非开口：“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感觉大师兄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只和大师兄接触了那么一小会儿，但是若曦的感受却很不一样。
叼着那杯茶，程是非向小师妹微微抬头，示意她接着说。
“你也知道大师兄虽然长相出色，但是无人与他亲近，皆因他待人处事冷冰冰的，让人热情不起来，就连我们师弟妹们都和他关系一般。今日醒过来后整个人没了那股冷淡的气息，不仅脸上多了表情，还让我探了脉，像是变了个人。”若曦说的很认真。
听了小师妹的话，程是非对她的描述表示了肯定：“大师兄那说得好听叫冷淡，说得难听就是目中无人，没有一丝感情，大家都怀疑他修的其实是无情剑。但是自大师兄昏迷后，我还未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兴许是渡雷劫时被雷劈傻了，变了性子。”
若曦疑惑：“我只知道，凡人被雷劈了会变傻，难道修仙之人也会这样吗？”
“那是当然，毕竟我们又没有飞升。每一次渡雷劫都有可能被雷击中，大师兄他只是不幸而已。”程是非说的很肯定。
杨若曦没有被说服：“可是……”
程是非双手搭着她的肩：“没有可是了，等大师兄回来后我们好好地观察他几日。若是真有问题，我们再想办法来解决。”
杨若曦只好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解，看向二师兄：“二师兄，天色不早了，我先去做饭了，你快些把炼器室收拾一下吧。”
程是非想到室内的惨状，也没有想要打扫的心思：“我去找两个外门弟子来打扫吧，给他们个能在炼器大师身边学习的机会。”
杨若曦摇摇头，告别了二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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