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边倒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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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内，李辰逸酒足饭饱，轻轻捏了一把邵倩灵红红的脸蛋，柔声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邵倩灵乖巧的点了点头：“嗯！”
抱起早已倒头酣睡的小狐狸，跟着李辰逸起了身。
打开房门，映日和情饶正候在门外，李辰逸看了眼情饶，道：“你去把莺飞叫来。”
情饶应了声，先行离开，只映日走在两人身前，警惕的为他们开道。
在一路行人的注视下，不消多长时间，几人便带到了京兆衙门。
衙门前，不但围了很多围观的百姓，就连一些贵族子弟也忍不住在人群中伸头探眼，数名衙役围在府前，保持着秩序，不远处，停着几驾马车和轿子。
看到李辰逸走来，人群中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上了两层台阶，来到正堂，衙门内威严肃穆、既宽阔明亮又富丽堂皇，里面府尹、主薄文史早已经来到堂前，紧张而又耐心的等待着。
正如李辰逸所想的一样，堂内两旁站着数人，尽管他们身后都摆着一个椅子，但是他们却没有坐下的意思。
大堂中向欣杰和周荣文裹着白布，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李辰逸目光扫视一圈，悠悠的说着：“京兆衙门审案子这么大的阵仗吗？”
瑞王李辰瑞闻声来到李辰逸的身前，道：‘是四皇弟果真生的如此俊雅秀气，仪表不凡，怪不得你多年来你甚少露面，身为你三哥我也见不得面，原来是四弟心善，怕我见你之后自惭形秽！”拍了拍李辰逸的肩膀，又不住赞道：“以往只听闻你博览群书，才识渊博，今日才知道你武艺也如此不凡，真乃我大梁之福啊！”
李辰逸稍微打量了一下李辰瑞，对他的感觉还不错，便道：“三哥谬赞了，你我兄弟多年不见，不想今日相见竟是在此地！兄弟惭愧。”
不等李辰瑞接话，李辰逸又扫了眼众人，道：“这些是？”
李辰瑞恍然惊醒，道：“四弟不在朝中走动，想来对他们面生，这些都是我大梁的中流砥柱。”说着，他一边说着，一边介绍着众人：“今日午朝结束，父皇听闻你宫外遇事，又牵扯到了京兆衙门的向捕头，所以请刑部、御史台和都察院三司会审，除了刑部尚书叶裕枫没来，派了刑部侍郎龙天初之外，御史台御史苏哲远，都察院总督唐帆都亲自来了！”李辰瑞说话间，凡是被他提及名字的人，皆会朝着李辰逸行礼，李辰逸自然也随便回了个礼。
“为求公正，父皇还派来了户部侍郎周寅诚、吏部侍郎颜彬信、工部尚书吴谛翰，兵部侍郎赵仕华四弟应该不陌生吧？而前锋游弈使魏成鸿想必你见过了，至于礼部尚书郑喆平来此，不为公事，是为了寻他的女儿。”
“她女儿？”李辰逸故意装作一副吃惊疑惑的模样。
郑喆平行了个礼，正色道：“小女自从三年前大病一场，又染上了失忆之症，前几日小女不慎走失，府中上下都甚至担心，寻了几日无果，不曾想她却遇到了四殿下，还生了些是非，惹得四殿下来着京兆衙门走一遭，是臣之罪过。”
“既然她的大病初愈，身体柔弱，就别让她站着了，把你椅子给他坐吧！”李辰逸看了眼邵倩灵，然后盯着郑喆平，淡淡的说着。
“这？”郑喆平有些犹豫，犹豫的不是让他把座位让出来，而是李辰逸一个皇子站在堂中，就连三皇子也没坐，却让一个现在身为堂中对峙一方的人，还是个女人坐下，身为礼部尚书，他自然知道这非常的不合礼数。
李辰瑞却不以为然，应和道：“既然令千金身体抱恙，坐着也无妨，各位大人，不如给她个椅子如何？”
两个皇子开口，众大臣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在郑喆平的身后给邵倩灵加了个座椅。
殿上，府尹任权晓一拍惊堂木，这案件才算正式受理。
同样是案件当事人，又被揍得受了受伤的周荣文和向欣杰已经跪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们试着换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开始诉说着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等待他们一一叙述完毕。
李辰逸随便听了听，这两人倒也没添油加醋扭曲事实，便随口说了声：“确实如此。”
堂中片刻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一番。
工部尚书吴谛翰率先开口道：“如此说来，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因为一桩买卖，按照历法，双方皆有过错，四殿下随意更改物件标价，并未曾交税，周都尉强买强卖，买卖不成又想抢夺，却反被四殿下教训了一顿。”
吏部侍郎颜彬信不以为然道：“一只即使是卖上一百两，在各位看来，算是贵吗？若非说不对，殿下唯独没有交税罢了。可周荣文却要强买强卖，甚至纵容手下去抢，这恐怕已经触犯刑法了吧？”
户部侍郎周寅诚插嘴道：“可这周荣文并未得逞，反而侍卫并打成了重伤，这顶多算是抢劫未遂吧？”
颜彬信冷哼一声，有道：“说是未遂，为何他会突然和向欣杰出现在一起，又不由分说的对四殿下动手，甚至还想行刺殿下。”
御史苏哲远接话道：“周荣文强买不成，纵容手下伤人，向欣杰不论缘由，罔顾法度，伙同周荣文竟行刺皇子，行同谋逆。”
都察院总督唐帆却不同意：“周荣文并未带侍卫，四殿下并未戴玉牌，两人并不知情，算不得谋逆。”
苏哲远反驳道：“两人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置律法于不顾，纵使四殿下未带腰牌，他也贵为当朝四皇子，岂能因为他们不知情，就置之不顾？退一万步讲，难不成换做普通百姓，他就可以肆意打杀不成？”
刑部侍郎龙天初突然插嘴道：“律法中有条例，皇城中若有人未带查符，京兆衙门有权将其逮捕，若其殊死抵抗，拒不伏法，京兆衙门有权调度巡防营和御林军合力缉拿，若是万不得已可就地斩杀。”
兵部侍郎赵仕华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没听到他们说话吗？四殿下当时身上并未带任何兵刃，他也并未拘捕，只是他们动作粗鲁吓到了郑家千金，所以四殿下才动手的！”
瑞王李辰瑞也往李辰逸身边，带着些许愧疚的说道;“他们是冒犯了四弟，不过这个周荣文跟了我多年，一直对我很忠心。”
李辰逸自然之道他想说什么，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朝堂内众大臣道：“我确实没带腰牌，也没告诉他们说是四皇子，你们就别往行刺皇子和谋逆罪上扯了？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抢人东西算不算犯法，当街行凶算不算知法犯法，我为了保护自己而伤人，算是犯了什么罪！”
李辰逸话音才落下，堂中众臣又开始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李辰逸摇了摇头，静静的看着他们，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身外人一样，站在那里看戏。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至大堂内众人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李辰逸才有些不耐烦：“你们再讨论下去天都黑了，府尹大人，该结案了吧？”
任权晓面露难色，匆匆来到三司面前 ，几人交头接耳一阵，然后他才回到大堂案前。长长了吸了口气，平静了下。
然后猛地派了一声惊堂木，道：“周荣文强买强卖，更纵容手下光天化日下动手抢劫，虽然未遂，却也是知法犯法，今判处杖责五十，牢刑两年，向欣杰身为总捕头滥用职权，罔顾人命，差点伤了四皇子，虽然有惊无险，但也藐视皇家威严，今判革去其总捕头一职，杖责五十，牢刑三年。至于四皇子，虽然事出有因，但也打死打伤数人，且皆是朝廷官员，今判罚其上交白银一千两，用以安抚死伤之人。”
然后任权晓擦了额头上的汗水，环顾一周，尝试性的问道：“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几人面面相觑额，然后同时看向了李辰逸。
李辰逸轻咳了一声，道：“白银一千两？”
任权晓紧紧地盯着李辰逸，试探性的说道：“一千两，多了？”
李辰逸有些尴尬：“多是不多，不过我没这么多钱。要不换个惩罚吧，不如我去也去两年牢吧！”
此话一出，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一千两对平常百姓来说可能是遥不可及，但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却是不足挂齿的，可偏偏这个四皇子却说连一千两银子都没有，甚至为了一千两，宁愿去坐牢。这不得不让人大跌眼镜，也让人敬佩他身为皇子这般清廉。
李辰瑞却连忙摆手，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四弟堂堂皇子，怎么能为了一千两银子去受牢狱之苦，这钱三哥出了，我出双倍，两千两。”
李辰逸苦笑一声，看向任权晓，道：“ 这样可以吗？”
任权晓连忙所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李辰逸想了想道：“既然三皇兄这么大气相助，让我免了牢狱之灾，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他出了两千两银子，那周荣文的牢刑就免了吧？”
堂内各部大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却也稍微商讨了一阵，同意了李辰逸的意见。
“这个向欣杰想不坐牢，得出五千两银子。”李辰逸想了想，指了指地上的向欣杰。然后又道：“各位，咱们可以散了吗？我有点乏了，你们陪我站这么久估计也累了，地上那两个也不容易，不如咱们就这么结案吧？”
李辰逸这么说，众人也就纷纷附和。
周荣文和向欣杰两个裹着白布又跪了半天，如今又被几个衙役拖下去挨板子，看着他们可怜巴巴的模样，李辰逸有些于心不忍，他叹了口气，暗自想着：“哎，都怪我心太软，以后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京兆衙门，真不是个好地方，还是少来为妙。”
众大臣在和李辰瑞还有李辰逸行礼打了个招呼后便纷纷离去，辞别了李辰瑞，眼前只剩下了礼部尚书郑喆平和邵倩灵，三人结伴而行，李辰逸边走边和郑喆平寒颤几句，来到府前，只剩下寥寥数人还依旧守着，也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来。
情饶也带来了莺飞，两人见李辰逸出了门，便迎了上去。
李辰逸故意一脸神秘的将郑喆平拉倒一边，小声问道：“郑大人的千金可曾婚配？”
“不曾婚配。”郑喆平道。
“我也不曾婚配。”李辰逸面带微笑，静静的盯着郑喆平的双眼道。
两人相视一眼，自然懂了言外之意，各自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片刻后，两人来到邵倩灵的身边。
李辰逸将莺飞领到邵倩灵身边，对着莺飞说了声“以后你就跟在郑小姐的身边伺候她了。”李辰逸对莺飞说了声。
莺飞应声道：“是！殿下！”然后冲邵倩灵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奴婢莺飞，见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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