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峰幸存者

“不要动！”马方超小声道，“慢慢，眼睛始终和它对视，轻手轻脚上岸，然后一步一步向后退走。”俞大鱿微点一下头。

        两人眼睛始终和它对视，马方超向岸轻跨一步发现对方依然泛着绿光盯着他们。随后两人慢慢轻手轻脚上岸，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连衣服也不敢拿，怕一弯腰对方就冲上来。那泛着绿光的眼睛在溪水里也一点点往前移，始终保持着距离。

        “怎么办？”两人冷汗直流，俞大鱿问道。“保持这样往后退。希望对方已经吃饱了。不然我们难逃一劫。”马方超稍作镇定。

        “会是什么东西？”

        “蛇吧。泛着绿光的眼睛比马眼还大，可想而知它水里的身躯有多粗。应该是大蟒。”

        “听说蟒蛇不吃人。”俞大鱿想起以前看的综艺节目，里面的小孩子还抱玩蟒蛇。

        “无知！你哪听来的？别心存侥幸，有机会就赶紧逃吧。它想吃时候一样吃，别以为不吃人，蟒蛇根本不懂人性，现在人都掉以轻心，养蛇感觉很酷。”

        谁在幽深地底，看见这么个眼睛泛着绿光盯着自己，都汗毛倒竖，心惊胆颤。两人还算镇定，自末世以来见惯死人干尸，神经都大条了。要是换末世前，早吓得手脚不听唤了。俞大鱿也是心存侥幸才说出蟒蛇不吃人。

        两人一边后退一边始终与蟒蛇对视，这样保持了十几分钟，对方似乎不耐烦了，泛着绿光的眼睛猛然加快。“快跑！”两人转身拔腿向黑暗中一路狂奔。

        身后“哗啦”水声伴着狂风越来越近，两人惊骇，慌乱失措，马方超绊到石头“轰”一声跌倒。俞大鱿回头：“方超！”马方超自知必死无疑：“快走！”黑暗中绿光一窜而近，在危急关头，一道白光自前方黑暗射来！绿光骤然一停。白光越来越近，并人声吵杂。绿光重回水里，迅然退走。

        “呼...”两人均瘫坐地上，大口喘气，冷汗还一直流。白光终于来到，两人眯着眼看去，只见一个人持着手电筒飞奔而来，身后远处还跟着十几个人。

        那人来到，“俞大鱿，你们没事吧？”“是老大！”俞大鱿惊喜喊道。来者正是吴易。吴易见两人惊魂未定，赤身裸体，“你们怎么回事？刚才那泛着绿光的是什么东西？”

        跟在吴易身后的那十几个人也终于赶到，是胡艺和十几个不认识的人。人多胆大，两人也惊魂渐定。“我们两个在世贸大厦地底发现一条巨大裂缝，就顺着爬了下来，发现这里有条地下河，便欣喜若狂，并洗了个澡，忽然有条眼睛泛着绿光的巨蟒不知从哪冒出盯着我们，我们与它对峙一步一步向后退，那东西不耐烦就窜上来，我们拼命狂奔，黑暗中方超跌倒了，正当我们必死无疑时，老大手电筒的白光把那东西惊走了。”俞大鱿一口气把事情经过交了个待。见吴易身后十几个不认识的人，问道：“老大你们怎会也来到这里？还有他们是...”

        众人听得俞大鱿所说，也是一阵后怕，幸亏吴易一马当先走得快。吴易见俞大鱿所问，解释道：“我和胡艺也发现了一条地下裂缝，下到裂缝是一个岩空洞，并发现了这些幸存者。”吴易伸手介绍身后十几人，“他们是雪峰山脉防空洞的幸存者，被基地派出来寻找水源的，我和胡艺正要随他们回去拜访那个基地，途中突然听到你们叫声，但冲了过来。”

        “这么说还有大量幸存者？”俞大鱿和马方超惊喜莫名。吴易和胡艺对他们惊喜的心情也是知道的，当时他们遇见这十几个人时，便是这样，这十几个人遇见他们时也是一样心情。末世并不孤独，还有幸存者存世。他乡遇故知，便是这样的心情吧。末世前的人情冷漠，勾心斗角都没有了，能见着一个活人，都倍感亲切温暖。

        “是的，雪峰山脉防空洞里还有两百多个幸存者。水源没有了，基地派出了六队人出来搜寻水源。每队十一个。我们只是其中一队。”那十几个幸存者中，当先走出一个道。这人气宇轩昂，生着一张国字脸，看其动作举止，似乎是一名军人。虽然也是逢头垢面，但并没有吴易他们的面黄肌瘦。看来那个基地似乎事先聚集了大量物资。但水会蒸发，用了就没，他们不得不出来搜寻水源。

        “这位叫李宏基，是这小队的队长。”吴易介绍道，说着对李宏基道：“这两位是我所说二十多个幸存者中的两个，这是俞大鱿，这位叫马方超。”吴易顺着把俞大鱿两人也介绍了。

        随后吴易对俞大鱿道：“先把你俩衣服找回来穿上再说吧，这样去幸存者基地可不好。”

        众人见俞大鱿两人都光着身子掩着小鸟，都笑了起来。

        随后众人一路来到俞大鱿两人洗澡的地方，两人找到衣服忙穿好。但那十几人看着这一溪清水，都纷纷脱去衣服，跳进溪里洗起澡来，洗去自末世以来的垢泥，溪水再次“染黑”。唯独吴易站在溪边没动。

        俞大鱿问：“老大，你不下去洗澡？”

        “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去追寻。而一旦又得到了，便又不再珍惜，并奢侈浪费。”吴易盯着那染黑的溪水，看着那十几个洗得忘乎所以的人道。

        那十几人显然未听道，俞大鱿羞愧莫名，想自己自末世以来，带着人在废墟中辛苦搜寻挖崛水源，而在这里找到了，却奢侈到洗澡。

        “那老大你怎么不阻止他们？”

        “我管不了他们。我们还要他们带领与幸存者基地交好。末世，洗澡这个**太大了，连你都忍不住了，我那能阻止疯狂的他们呢？”

        “溪水是流动的...”

        “曾经的地下河，现在成小溪了，用不了多久这条小溪也会消失的。”

        俞大鱿无言以对。那十几人似乎洗好了，上岸穿好衣服，一行人带着各种水囊朝雪峰山脉幸存者基地出发。

        李宏基带路，吴易把手电筒给俞大鱿。在幽暗的地底岩空洞，一行人跟随李宏基走着，手电筒发出的白光，照明前方黑暗，似乎引领众人走向希望。

        “李队长，不知现在雪峰山内幸存者是谁主事？您把那边情况详说下，让我们有个了解，去到也不至于坏了那边规矩。”路上，吴易对李宏基道。既然那边有众多幸存者，那必然有首领主事。不先了解情况，贸然前去，要是无意中坏了什么规矩就不好了。

        李宏基知道吴易是那二十几人的队长，因此不敢怠慢，便道：“主事的是傅传义上尉。当初末世降临，上尉带领弟兄还有众多市民前往我们经常演集的防空洞里躲避，一路上成千上万人，但许多人却没能赶到末世便来了。最后有上千人进入了防空洞，但随着发生了地震、泥石流，防空洞都塌陷了大部分，许许多多人都丧生了。随后天地越来越热，又有许多人在防空洞里活活热死...幸存者...不足三百...”李宏基哽咽道，铁血汉子竟流下了泪，身后那十人也都哽咽黯泪，其中死去的就有他们的亲人。

        吴易几人可以想象，那其中的血泪史，城市毁灭，亲人死亡，成万上亿人死去，惨烈程度，言语已不能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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