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总有些话无法说出口
昭和宫。
念离忙了一早上，便是连早膳也没有顾上吃，好容易等到了午膳时分，她才吩咐了小厨房做了些许糕点，正要吃饭之时，却听到院外传来了陈岷的通传之声。
念离不解，算着时辰，这慕容枫应该才刚刚下朝，怎么倒是要急急地见自己了？
好在陈岷一向对念离算是尊重，只抓了个空子，缓步走上前，凑在念离的耳边，低声道，“梁王殿下一早就去见了陛下。”
这昭和宫中人多眼杂，陈岷也不敢多说，只交代了这一句。
饶是这一句，也让念离的心中一沉。
她别过头，带着几分担忧的神色望向陈岷。
陈岷却是已经低下头，一言不发，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方才那句话根本就不是自己说的一般。
念离思索片刻，瞧了一眼春香，低声道，“春香，交代你的事情先去做吧。上书房本宫自己去便是了。”
春香心下一沉，瞧了一眼陈岷，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许的不对。
她答应一声，立即屈膝行礼，“娘娘放心，奴婢会办妥的。”
念离不再与春香多说，便随着陈岷往上书房而去。
一早起来，这天色倒还算的上明媚，可是此刻，却是刮起了风。
狂风卷着地上的落叶呼啸而起，那刀子一般的风打在脸上，只打得念离一阵阵的疼痛袭来。
才到了上书房，陈岷只让念离在屋外稍等，自己进去通传一声。
哪知道，陈岷才进了屋，便听到屋内传来了慕容枫冰冷的声音，“跪下。”
念离闻言，自知他是要自己跪下。
她掀开身前的长裙，跪在廊下，只低着头，也不多问，也不答话。
许久之后，才见慕容枫缓步从上书房中踱步走了出来。
他盯着跪在长廊之下的念离，上下扫视了一番，想起她腹中还有一个胎儿，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一半，只想给念离一个台阶。
“可知道朕为什么要你跪在这里？”慕容枫阴沉着声音问道。
念离抬起头，望向慕容枫的侧脸，思索了片刻，便低下头，沉声道，“臣妾不该顶撞皇后娘娘。”
慕容枫的心中不由一沉。
他蹙着眉头，盯着念离的眼睛，搭在身侧的手竟然是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个女人，难不成要气死自己吗？
自己是气她顶撞萧清婉吗？
“除了顶撞皇后娘娘呢？”慕容枫吁了两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和堵在嗓子眼上的冷言冷语全部都吐了出去，这才沉声问道。
“臣妾不该擅自处置嫔妃。”
然而念离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慕容枫更是恼怒。
他蹙着眉头，盯着念离，冷声道，“好好好，说的真好！”
念离耳听着慕容枫的言语之间满是冰冷，也是不解地抬起头，望着慕容枫的眼睛。
“朕问你，梁王为何与你往来如此密切？”慕容枫沉声问道。
闻言，念离的眉角蹙动了两下，耷拉着嘴角，眼皮向下垂着，只凝视着慕容枫，“陛下怀疑臣妾和梁王之间有染？”
“有染”两个字像是一把利刃一般插进了慕容枫的心中。
只是，念离想错了。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念离和慕容琰之间的关系。
只是今日，当他询问慕容琰是如何得知昨日宫中之事时，眼看着慕容琰面露为难之色，只得命人调查了昨日出宫的所有人员。
随即，便知道了欧阳毅与慕容琰之间的往来。
慕容枫是什么人？只要得了些许线索，很快就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
看来，便是这欧阳毅得知了宫中之事，才急切地去寻了慕容琰。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不成欧阳毅还对念离存了那样的心思吗？
想着，慕容枫凝视着念离的面颊，却是越看越恼怒，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好一会之后，他冷眼盯着念离，心中的火气无处可撒，只得随意寻了个由头，“你说你处置了嫔妃？”
“是。”念离点了点头，“臣妾宫中的月答应屡次造谣生事，臣妾已经吩咐人将她乱棍打死，扔出宫外了。”
“什么？”慕容枫闻言，心下诧异，一脸惊讶地盯着念离。
本不过是个答应而已，还是他一时气恼之下才立下的答应，处死便处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让慕容枫想不到的是，念离下手竟然如此之快，行事狠辣之风与欧阳毅倒是有几分相似。
此刻，只要将念离和欧阳毅的名字放在一起，他便是满心的怒火，一时之间心下的烦躁更甚。
念离却只是耷拉着脑袋，也不多言，一言不发，凝视着眼前的地面，一动不动。
慕容枫抬起手，手指在念离的身上点动了两下，无数的话堵在自己的口中，一时之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慕容枫才沉声道，“你给朕跪在这里，静思己过。”
说完，慕容枫竟然是转身便进了上书房。
陈岷瞧了一眼念离，两步跟着慕容枫走了进去。
他一边走，一边躬着身子，低声道，“陛下，娘娘还怀着身孕。此刻让娘娘这样跪在外面，若是娘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慕容枫停住脚步，别过头，望着念离。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跪在长廊之下，低着头，耷拉着眼皮，竟然半分没有想要开口求情的样子。
眼看着念离如此模样，慕容枫心下烦躁不已。
“朕问你，你与欧阳毅之间可还有往来？”没来由地，慕容枫竟然将自己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待到那句话出口之后，慕容枫才是心中一沉，蹙着眉头，搭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攒在一起。
他只希望，看到念离抬起头，提高声音对自己说一句没有。
不成想，这念离却只是慢慢地抬起头，望向慕容枫，眉眼蹙在一起，盯着慕容枫看了许久之后，这才慢慢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见状，慕容枫更是恼怒。
他索性转身便走，“既然她想跪，就让她跪在这里吧。”
念离的唇角抖动两下，将所有的声音都涌在自己的喉咙之边，高声道，“陛下既然已经起了疑心，臣妾不愿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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