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离开

欧阳毅推开卧房的门，站在门外，瞧着院中的风景，长出了两口气，肩膀上下耸动一番，却也是一言不发。

        “王上。”坐在卧榻之上的念离转过头，凝视着欧阳毅的背影，长叹了几口气，眉角紧紧地蹙在一起，沉声道，“多谢您这些年对于我的照顾，这些年如果不是你时常探望，还送些药物来给我，只怕是我坚持不到今天。”

        闻言，欧阳毅微微笑了笑，侧过头，只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睨了睨卧榻之上的念离，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不必再说这些了。虽然今日，你拒绝了我，可是在我的心中，你还是第一次遇到之时的样子。这颗心，从未变过。”

        说完，欧阳毅便径直往外而去。

        念离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也是一紧，忍不住低下头，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指尖泛白，一阵冰凉从她的十指之上一点点地蔓延进了念离的心中。

        慕容枫打点好了自己的行囊，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抿了抿，抬起眼皮，瞧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凌子。

        “您真的要一个人走吗？”凌子见状，低声问道。

        慕容枫抬起头，望向凌子，放下手中的杯子，那杯底和桌子接触之时发出咣当一声。

        慕容枫轻轻点了点头，“我必须要走。”

        “您至少带我和云凯其中一个离开。”凌子心中焦急，忍不住攒着自己的手，膝盖几乎是下意识地发起软来。

        慕容枫却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走到凌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凌子的肩膀，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道，“虽然药王谷人人都告诉我，我是小姐的仆人而已。可是，我自己知道，并不是。”

        闻言，凌子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你放心，我不会问你我的身份。”慕容枫松开凌子的肩膀，“我这一次离开，也算是了却了小姐的心愿。既然我在她的眼前，让她觉得心中如此烦闷，到还不如就此离开呢。日后，你和云凯还有春香，便要好好照顾小姐，听明白了吗？”

        虽然慕容枫已经失忆，可是他的言谈举止，却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让凌子的心中也是一紧，忍不住跪下来，抬起头，望着慕容枫的侧脸。

        奇怪的是，慕容枫的心中却丝毫不觉得凌子的这一跪有任何问题。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您就放心吧。”凌子望着慕容枫的侧脸，看了许久，才叩首道。

        慕容枫一把拉过一侧的包裹，便径直往外而去。

        见状，凌子站起身，立即转过头，盯着慕容枫离开的方向，那句“陛下”已经到了自己的唇边，却又被深深地咽了回去。

        云凯见慕容枫就此离开，诧异地望向凌子，沉声道，“陛下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凌子的眉头蹙在一起，轻轻点了点头，“或许，娘娘留在药王谷中才是娘娘的好去处。那个皇宫，本就不适合娘娘。”

        “可是，娘娘都还不知道陛下就这样走了。”云凯说完，转身便走。

        “你要做什么？”凌子唤住云凯，快步走上前，“陛下不愿意娘娘知道，自然是不想娘娘再伤心。你这个时候去告诉娘娘，她身子未愈，岂不是雪上加霜？”

        “那……”

        云凯只得停住脚步，瞧着慕容枫离开的背影，却是一言不发。

        念离才送走了欧阳毅，刚刚躺在卧榻之上，便见王丛端着药碗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将那只白色的药碗放在一侧的桌子上，转过身，瞧了一眼念离，低声道，“将军，该用药了。”

        念离答应一声，撑起自己的身子，才做起来，望向王丛，却见王丛的手腕竟然正在颤抖。

        王丛素来是个行事稳重之人，他只有在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这副样子。

        想着，念离的心中一紧，抬起头，将自己刚刚伸出去的手缓缓收了回来，盯着王丛的侧脸，沉声问道，“王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讲？”

        王丛闻言，手腕抖动的更加厉害，竟然啪嗒一声将手中的白色玉碗砸在了地上。

        外面的春香听到动静，立即迎了进来。

        她一眼看到地上的碎片，便立即蹲下身子，将那碎片一只一只捡了起来，却也是半分不敢面对卧榻之上的念离。

        见状，念离的心中更加肯定了几分。

        她盯着王丛和春香，沉声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丛和春香皆跪在地上，双手垂在自己的膝盖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丛。”念离别过头，盯着王丛的侧脸，沉声呵道。

        王丛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攒住自己的膝盖，依旧是一动不动。

        见状，念离侧过头，盯着春香，“春香，你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也要瞒着我吗？”

        闻言，春香抬起头，凝视着念离的侧脸，想了许久，才高声道，“娘娘，陛下要走了。”

        “春香……”一侧的王丛呵斥道。

        “什么？”念离的眉角挑动，诧异地凝视着春香。

        她情绪激动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向上翻涌一般。

        念离捂住自己的腹部，咳嗽了两声，盯着春香，“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春香已经说了最大的秘密，索性不顾陆丰泽是否会责怪自己，接着说道，“谷主担心您的身体，不许我们任何人告诉您。”

        念离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着，总觉得自己的胸口之中似乎堵着一口气，却是怎么也上不来。

        见状，王丛立即上前，一只手搭在念离的身后，上下揉动了几分，又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将军，其实他走了也好。您在药王谷中安心养着身体，待到您的身子好了，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住口！”念离却侧过头，冷眼盯着王丛，“与他有世仇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还是大炎的子民，怎么能如此说自己的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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