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尽孝

这些都是什么……

        都是我该扔掉的吗？

        父亲的样子。

        母亲的样子。

        那天托盘掉下来的声音。

        瑶华死前落下的眼泪。

        “如果有一日，可以见到我的母亲，请代我向她敬一天孝。”

        瑶华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乌雀。

        母亲唤我的声音，也仿佛就在耳边，她的样子也仿佛就在眼前。

        “小姐。七奶奶来寻你了。”秀英站在里屋门口小心地说，她手里还抱着一件刚刚准备给我的衣裳。

        “哦。”我抬头，才发现天都已经暗了，叹了口气，重新锁好一切。

        起身走到门口，秀英立刻给我披上外衣。

        “这天还暖和，我不觉得冷的。”我说。

        “这屋里，老太太吩咐已经烧了地龙，小姐出门便会觉得冷了。”秀英笑道。

        “什么时候？”我不曾听到过老太太吩咐人做啊。

        “中午没见你去回话的时候就说了。”秀英说。

        我心中忽然暖和起来，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中午没有出门，老太太还是记挂了。

        出门后，果然感觉风凉，白乌氏已经到了院子门口，一脸担忧。

        “可是和奶奶置气了？怎么中午都不出来？饭也没有吃？”白乌氏抓起我的手，劝导起来，“你奶奶是个大气的，也是个小性子人。不是什么话都会说到明面上来，其实心里是疼你的。”

        我低头跟着白乌氏往老夫人的住的地方走，实在不知如何说什么，就是一直不说话。

        “到底，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可别和我们生分了。”白乌氏说。

        家人？

        我忽然鼻子一酸，几乎想要哭出来。连忙站定不走了。

        对啊。为什么我会这样茫然，不知道如何和老太太，和白乌氏相处？

        除了弟弟，我还从来就不知道，家人是什么感觉。

        从记事起，母亲就像一个丫鬟一样，伺候父亲和大夫人。我也是和家里的几个家生子丫鬟吃住在一起。一直以来，我只看到了下人和主人，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谁是我的家人。

        跟在父亲身边的岁月，我也是穿着男孩子的衣服，四处跑，整日里小心翼翼。

        没有人和我说过，如何做别人的家人。

        除了弟弟会跑来叫我姐姐，谁也没有和我亲近过。

        就连母亲，她都不让我叫她一声娘，不让我叫父亲一声父亲，无论什么时候。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长辈关心过我，是不是也渴望关怀。

        我从来都不敢肯定的说自己是谁，我只有一个受尽嘲笑的名字。

        乌雀。

        “华儿。”白乌氏满脸担忧，又拉着我回屋，搂我在怀里，轻拍着我的背。

        “我可不可以，唤您一声娘？”我问。

        “可以啊，我就是你娘啊。”白乌氏说。

        “我……若不是呢？”我小声问。

        白乌氏安抚我的手停了下来，顿了一下，才说话。

        “孩子。别难过了。我就是你娘啊。我的华儿。你是不是，还不敢相信，娘把你找到了，所以才问这样的傻问题？”

        我看着白乌氏的眼睛，那里还是盛满慈爱和怜惜。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我做您的女儿一日，就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白乌氏笑着，抚摸着我的脸颊。

        “快洗把脸，擦些香粉。等会儿你还要漂漂亮亮地出门见人呢。昨天，没和你说上话的伯伯婶婶们都要见你。中午，那几个堂姐妹，都在问你呢。”

        我努力收敛了情绪，点点头。

        我心里决定，好好替露华当几天瑶华，好好尽几天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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