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快过来坐，翠霞妈，翠霞，”热情的张二嫂连忙将大军对面的凳子拍了拍，示意她们来坐这里。
翠霞妈拽着翠霞，笑呵呵地走过来，翠霞妈还不忘招呼一直站着的她们也坐下来。
“好的，姨，爸妈你们也坐，”大军笑笑地说。
大军大方得体的举止，让翠霞妈有了不错的第一印象，心里不免多了份好感。
“你们来一会了吧，我们这地不好找吧，”翠霞妈亲切地说。
“她婶子，我们也刚到不久，还算好找，之前来过几次，不过算起来也隔了好几年了，那会儿孩子还小，现在孩子都长大成人了，我们也都老了，”大军妈对翠霞妈说道。
“是啊，时间不饶人喔，你还好，还看不出年龄，还种些地吗？”翠霞妈问道。
“我和他爸还种些地，还好身体还算硬朗，孩子都说不要种了，你说庄稼人不种地还能干啥，”大军妈笑笑地说。
“哈哈，一看老姐姐就是闲不住的人，孩子是孝顺心疼你们。”翠霞妈也笑着说。
气氛轻松，洋溢着笑声，翠霞悄悄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穿着军装的大军，不料这个高大皮肤黝黑的男生也正望着她，吓得她赶紧低下头。
“表姐，表姐夫，翠霞妈你们来帮我看看这锅屋怎么弄个烧水的东西，让两孩子聊聊，他们年轻人，话题和咱们都不一样，”张二嫂从院子里走进来说。
翠霞一愣，此时才明白妈妈带她来是干什么的。
她脸一红，拽着正准备站起来的妈妈胳膊，刚想说什么，便听到一阵笑声传来，“哈哈哈，好好好，把这两个孩子给忘了，让她们聊聊，我们去看看烧水的东西，”大军爸妈笑着站起来说。
翠霞妈拉开翠霞拽着的手低下头也笑着对翠霞说：“霞啊，大军在部队很优秀，你不是很好奇军人的生活吗，和大军聊聊，你们年轻人有交流交流，”
说完轻轻地拍了拍翠霞的手，笑呵呵地被大军妈拉着手走出了堂屋。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气氛有些尴尬。
翠霞低着头，红着脸，她不知道说什么，手心似乎在无端的冒汗，感觉到有些热，刚洗过的头发里还飘着淡淡地可蒙牌洗发水的香味，她无意识地拉着一缕垂下来的头发不停地用手卷着。
一阵沉寂。
面前的大军似乎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他鼓起勇气开始说话，“那个，你好，我叫大军，今年22岁，”
翠霞抬起头，朝他轻轻一笑，点点头，然后又低下去。
看见翠霞害羞的模样，他不禁从紧张中获得了一丝松弛，想起教官的教导，敌人紧张时就是你进攻的时机。
见翠霞不怎么说话，大军主动地问：“那个，你叫什么，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叫翠霞，今年19岁了，”翠霞微微抬起头看都没敢看他一眼地说。
那一脸的娇羞，让高大壮实的大军心里涌出一股男人对女人的怜爱。
翠霞此时还无法做到大大方方的和一个陌生男子交流，尽管她有了与华胜的接触，但与生俱来的农村女孩的腼点还远未褪去。
她不由得眉头一皱在心里怨妈妈，怎么安排相亲说都不和她说一声。
这轻微的一皱眉，却被正盯着她的大军发现，大军的心里一咯噔，“是不是她没看上我，”
皮肤黝黑，圆圆脸蛋，大大眼睛的大军虽然身高一米八，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了，22岁的他还没谈过恋爱，不但没谈过恋爱自当兵后似乎连女的都没怎么接触到。
所有的女孩在他眼里都是神秘般的存在。
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和女孩说话或者说些女孩喜欢的话，他甚至不知道女孩她们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更可况眼前这个如花一般好看的翠霞。
可他心里却害怕翠霞看不上他，因为，因为他看上了她。
似乎看到翠霞的第一眼，心里就动了心，翠霞真的好漂亮，除了漂亮似乎还有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和娇弱，让人忍不住有保护她的冲动。
大军给自己鼓气不能失去阵地，见翠霞问一句答一句，他努力地在心里搜索着问些什么问题好让她感兴趣，说的多些。
“翠霞，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大军轻声地问。
翠霞抬起头，又是对他轻轻一笑地说：“平时啊，会帮着叔叔家看下西瓜园，也会和家里人去地里做做农家活，闲的时候听听歌做做衣服鞋子，”
“你还会做衣服鞋子，真了不起，”大军不觉得赞赏地说道。
“都是瞎做的，做的不好，刚学不久，”翠霞谦虚地说。
“会做就了不起了，你平时喜欢听什么歌？”
“都是些现在大家都在唱的歌，会听听，”翠霞说。
“我们在部队里也会在休息时候听现在流行的歌，我还藏了些磁带，下次给你带回来，给你听，”大军热情的说。
“喔，不，不，不用，谢谢，你留着听就好了，”翠霞一听大军要给她带磁带忙摆着收说不用，又不熟怎么好麻烦人家呢。
大军爽朗的一笑，“没事，我藏了很多，对了，我们班里很多战友都喜欢听音乐，有一回我们排三个班都在场地训练，我们排长走过来大声地夸我们训练的节奏感很棒，然后对着我们说，你们谁对音乐感兴趣，感兴趣的出列，我们班十个人，六个人刷刷出列，然后排长对我们说，好，你们六个人把教室的钢琴抬到三楼。”
“哈哈哈，，，”
翠霞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大军也跟着翠霞笑起来。
他们的笑声让在小锅屋聊天地家长们顿时停下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声地笑起来。
气氛在这笑声中变得轻松起来，看着翠霞地笑，大军的心里有了隐忍不住地似乎飞扬起来地雀跃。
一种急着表露心迹，想得到肯定和牢牢占有阵地的大军在那飞扬起来的雀跃情绪中倾泻而出。
“翠霞，你喜欢部队生活吗？”
“觉得挺有意思的，”
“翠霞，我现在是志愿兵，短时间还不能退伍，估计还要在部队呆些年头，不过可以将家属带过去随军。”
翠霞刚想说，很羡慕军队生活，话到嘴边听到后面的话，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是在说他的条件好吗？还是让我夸一下他的条件好？还是告诉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了，可以带我去军队生活？
啊，随军啊，到军队里生活，这对于一个农民来说，那简直是脱胎换骨，更何况那碧绿的军装哪个青年不是热血沸腾地热爱和羡慕。
可，，，
她犹豫了一会，终于笑着说：“哇，真好。”
怕大军失望，忙又接着问：“部队里，天天训练是不是很累很苦？”大军见她笑着问自己，心里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一抹笑出现在了嘴角。
“刚开始去地时候，很累很苦，后来就习惯了，现在似乎一天不训练体能还不舒服了。”
“你们那有女兵吗？看电视上女兵好英俊潇洒。”翠霞好奇地问到。
他们在部队的话题上谈了很久，大军给她讲了很多在部队的生活片段，好玩的事情，每每传出来的笑声，都让在锅屋的父母们开心不已，看来，孩子都还是挺中意的。
大人都已经互相中意了。
这不就看孩子们了。
这阵阵笑声，还不说明那啥吗？
很快整个空气里都似乎开始洋溢着欢笑和温馨。
翠霞妈笑着张罗着回去：“天黑了，翠霞她爸回来得给他开门，那老姐姐，我就带着翠霞先回去了。”
大军父母连忙站起来，大军妈妈说：“孩子们谈的挺高兴，她婶你不介意的话，后面就先让两个孩子先处处，你看如何？”
“嗯，好啊，老姐姐，我和他爸都没意见，只要两个孩子好，那可比什么都好，以后有空来家里坐啊。”
“好，好，那你慢走。”大军爸妈和张二嫂将翠霞妈送到院子里，翠霞妈喊声“霞啊，回家了，”
翠霞从屋里跑出来，后面紧跟着走出来满脸笑容的大军。
他们围拥着走出了前屋说着各种热情的话。
她也抬头和大家说再见，望见大军朝她微微一笑，快速地点点头，眼睛里似乎还有一抹温柔。
夏日夜晚的凉风吹来，让闷热一天的空气里有了丝清凉的舒爽，走在回家的路上，翠霞妈和翠霞都不自觉地吐了口气。
“妈，你拿的鞋样呢？你骗我，你就是带我来相亲的，那最起码和我说一声啊，搞的我莫名其妙和尴尬。”翠霞忍不住地对妈妈埋怨道。
“霞啊，你们不是谈的挺好的吗？咯咯笑的，妈还不是为你好，怕提前和你说，你不同意，又不好拒绝张二嫂，就自作主张带你来了。”
“你看大军这孩子还真不错，高大，结实，模样也不丑，家庭也好，家中就这一个儿子，父母还很能干，更重要的是他是军人，能把家属带着随军。”
“霞啊，咱农村娃，谁能到军队里生活，就算你姐把你找到县城做工人也比不了啊，农村有多苦，你不晓得，我和你爸一天到晚在地里刨食，起早摸黑的家里还不是过的一般，能有跳出农门的机会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呀。更何况人大军还好呢，”
见翠霞不啃声，忙又嘀咕了一声：“听到了吗，妈都是为你好，你爸肯定也同意，好好和人家处处。”
翠霞瘪了瘪嘴，她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翠霞的沉默似乎来自心底的思考，华胜是她萌发对异性喜欢的第一个男的，她以为沉浸在和华胜爱恋中的每一次见面和约会都是心砰砰跳的，兴奋地就是爱情。
可今天她第一次体会到没有了家人训骂和阻止，而是光明正大，被极力支持鼓励的谈情说爱，有一种在阳光下的坦荡感。
这才应该是爱情的起点吗？
可为何这般磊落备受鼓励的谈对象，没有一种感觉呢。
那是种什么感觉呢？就如一道光照进了心底，像两块磁铁石般吸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就像熟悉了很多年，想为他付出所有，对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为自己的全身感知，那种身心同频共振的频率让人有种荡气回肠。
那是她和华胜在一起的感觉，那大军呢，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爱情，爱情会因一个人的外在条件而发生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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