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在所难免

秦婉妍知道这一次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将裴臻留下来，虽然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过要是这个事情做不好，太后娘娘大失所望，一定会对自己恶则坠诸渊的，太后娘娘做事情别人或者并不清楚，但是秦婉妍一清二楚。

        踩着明月到了云仪殿，内殿暂时是住不成了，有内侍监与泥水匠开始修整，今天刘胤出其不意，竟然在秦婉妍的云仪殿中，秦婉妍与蕴倩回来就看到了高无庸涎着脸在等着。

        “皇上在？”秦婉妍将手中的锦帕收拾好了，也好见面的时候干净利落的给刘胤心里，高无庸点了点头，她举步到了前面，皇上在偏殿，水声与荷韵让偏殿显得有点儿诗情画意，秦婉妍看着明月的光芒，慢慢的到了偏殿。

        刘胤背向着自己，秦婉妍行礼，刘胤警觉秦婉妍已经归来，立即回眸，轻轻的一笑，“你回来了。”

        “皇上什么时候过来的，等了很久了？”秦婉妍自从昨天的事情以后并没有多少是想要与刘胤亲近的，刘胤也懊悔不迭在，知道自己昨天的时候做事情进退失据，要不是兰嫔，难免会错怪秦婉妍。

        “刚刚来，你在长宁宫？”这句话过后，秦婉妍倒是不闹别扭了，刚刚还想要与刘胤置气的，这时候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轻轻的舒口气，“太后让将裴臻留下来，在你们去太庙的时候，或者去太庙的途中将他……”

        “不可，裴臻忠心耿耿，这样忠心不二之人不可杀之！”刘胤挥了挥手，刚刚的疲倦一扫而空，开玩笑吗？太后娘娘真是丧心病狂，知道追杀令的失败，竟然出此下策，有了这个计谋也就罢了，是让秦婉妍去执行，不难想见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了。

        “这是娘娘的意思，要是此事做不好难免会不被娘娘器重，到时候唯恐娘娘厌倦，也就不好了。”秦婉妍分析的实事求是，刘胤答应一句，良久的思忖过后说道：“在明日的家宴上，朕会告诉裴臻，让裴臻尽量留下来，你肯如何？”

        “也好。”秦婉妍轻轻的点点头，福了一福，“皇上，臣妾累了，就先休息了。”刘胤的手伸了过来，“朕还想要与你说两句话的，这些话语如同骨鲠在喉，朕不吐不快！”秦婉妍听到这里，看着刘胤。

        她倒是想要看看，想要听听，所谓的骨鲠在喉究竟是什么样子，刘胤不会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他的虚情假意得到的也就是自己的逢场作戏，既然是逢场作戏，做好就好。慢慢的看着刘胤，刘胤轻轻的拍击了一下手掌。

        高无庸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个盒子递了过来，看得出来沉甸甸的，果真是如同秦婉妍思考的是一模一样了，打了一个耳光立即给一个糖吃，应该里面是一个收买人心的礼物了，但是人心难测，皇上啊皇上，您果真以为人心是可以收买的吗？

        “这是……”刘胤还没有说话，秦婉妍嘴角那甜糯的微笑已经出现了，“皇上赏，臣妾却之不恭，受之有愧，还是以后事情成功了再说吧。”这句话就如同是洒落在了火山上面的一个冷空气似的。

        很快的，将整个儿的怒意都化解了，他的手将盒子抚、摸了一下，说道：“这是朕让内府给你准备的，一件珍珠衣。”

        珍珠衣？前朝太后季朱华亲自制作出来的，珍珠都是从犯合浦县回来的，而什么的金丝与银线需要让尚宫局的人制作很久很久，这个不是赶制出来的，一定是前朝最为贵重的国宝了，秦婉妍苦笑。

        “皇上，珍珠衣非臣妾可有，明日里云贵妃知道，又会编排臣妾，到时候臣妾孤掌难鸣，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秦婉妍婉婉言谢绝，将条件全部推到了云贵妃的身上，这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很快的，刘胤就将珍珠衣抖开了，披在了她的身上，“如何？”秦婉妍不敢走动，刘胤已经让蕴倩将水银镜拿了过来，秦婉妍揽镜自照，但是还是笑了，“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婉妃秀外慧中。”刘胤也是有点郁闷，向来是不会道歉的，这时候倒是完全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取悦她了，轻轻的，他抽开了手，准备离开，秦婉妍如蒙大赦，将珍珠衣立即放在了盒子中。

        “皇上，臣妾还是那句话受之有愧，却之不恭！”

        “那就留着，朕赏赐别人的东西，还没有人不要的。”刘胤最后看了一眼秦婉妍，说道：“朕不要裴臻去死，裴臻这几年治理的江南物阜民丰，你可知道，这样一个人才就是一百年也不世出的。”

        “皇上现在不以为臣妾与裴臻有什么了？”她笑着，将手中的珍珠衣慢慢的放在了前面的位置，珍珠衣在灯烛里面有一片莹润的光泽，透露出来一种纸醉金迷的光斑，秦婉妍不敢看，刺目的很。

        “是朕的错，朕以后绝对不会了。”她好像是逼迫着刘胤说出来似的，但刘胤说出来这句话以后自己又是那样的愉悦，有时候就连秦婉妍自己都不明白究竟自己是怎么了。那种雀跃分明是不属于自己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刘胤说道：“以后朕会百般的怜惜你，朕已经让人重新翻修云仪殿了，将云仪殿做成椒房殿！以前的云皇后也是没有椒房殿的，这是朕给你的道歉。”

        “臣妾谢过皇上。”还能说什么，这里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妃子怨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过刘胤是永远都不会看到的，或者看到了也是视而不见的，秦婉妍目送刘胤离去了，蕴倩走了过来。

        虽然知道这是帝王对于一个女子直接的赔礼道歉了，不过还是嗤之以鼻，连动都不动一下珍珠衣，秦婉妍说道：“装进去吧，华而不实。”蕴倩立即过来将珍珠衣给装好了。

        “娘娘，以后不打算穿嘛？”

        “不，明天的家宴就要穿出来的，大争之世，不争之人必死无疑，明日里去家宴，让裴臻留下来。”秦婉妍只能这样做，蕴倩轻轻的舒一口气，“娘娘，依照娘娘的意思裴臻是必须要去死了，但是皇上的意思是不可以动裴臻。”

        “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能这样子了，明天看我脸色行事就好。”秦婉妍轻轻的看着蕴倩，蕴倩这几年跟着秦婉妍受罪也有，享福也有，从一娉一笑之中早已经可以看得透秦婉妍的心思。

        第二天，过着有家宴，一来给裴臻接风洗尘，二来是为了让秦婉妍有机会将裴臻留下来，一直以来并不出席任何活动的太后娘娘这一次也是欣然而至，不过太后娘娘距离他们每个人都是比较远的。

        他们呢，也是不敢过于热情的邀请，唯独有云贵妃走了过来，也不知道与太后娘娘说了什么，太后娘娘忽然间眉开眼笑起来，诸位妃嫔都准备好了，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有尴尬的，比如梁王，他也来了。

        秦婉妍呢，最后一个到了家宴中。

        宴会已准备开始，秦婉妍刚刚到，后面刘胤也是到了。兰嫔看到秦婉妍的珍珠衣，说道：“人靠衣裳马靠鞍，这样一打扮虽然是美丽了，不过美丽就要有美丽以后的代价，娘娘以后应该行事仔细点儿。”

        秦婉妍自认为自己已经过于谨小慎微了，不过并没有谨慎到一点儿风都不遗漏抓住的程度，兰嫔轻轻的叹口气，“不知道为何，采薇从头至尾没有说一个字儿，所以我并不知情，你不要问我。”

        “多谢妹妹，要不是妹妹，就不会有姐姐的今天，今天我活过来了，以后她们绝对不会好好睡觉的。”秦婉妍变了，以前并不喜欢在争宠的方面做什么举动，不过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要说到争宠，或者自己也是想要试一试的。

        兰嫔不过是挥了挥手，并没有说什么言过其实的话语，秦婉妍知道兰嫔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表露太多的东西，只能笑一笑去了，这一过来，真是让众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太后娘娘的目光都落了过来。

        以前已经风头很健了，现在有了珍珠衣以后，秦婉妍整个人已经变了，变得那样夺目，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秦婉妍看到云贵妃那怨毒的目光，知道云贵妃追求的东西被自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云贵妃心里面不会很舒服的。

        庄妃也有点儿落寞，看着秦婉妍。秦婉妍轻轻的一哂，给旁边的太后磕头，又给天子刘胤行礼，一切行云流水，过后人人都坐在了那里，时不时的梁王与裴臻的目光落过来，都没有逃避的开太后娘娘的目光。

        觥筹交错，有人猜拳行令，云贵妃看着秦婉妍，轻轻的说道：“妹妹现如今是彩云追月了，比以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比姐姐平步青云过了，妹妹这也是多亏了姐姐呢。”秦婉妍轻轻的笑着，好像毫无城府，但是人人都知道城府很深，云贵妃笑了，“这话姐姐就完全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不知道也好，妹妹惯会打哑谜的。”

        “这个谜底需要姐姐好好的猜一猜，以后或者就知道了，不急。”秦婉妍的声音有点儿冷厉了，云贵妃笑了，笑的有点儿莫名的凄厉。秦婉妍则是用一种惯常的态度看着前面的位置，目光幽冷。

        刘胤开始说话，众人的目光接着看向了刘胤，刘胤说道：“今日聚会，一来是给裴将军接风洗尘，这二来也是裴将军的送别宴，江南总督毕竟不可长此以往在宫中，将军此一去应当多多造福于一方黎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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