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姐妹反目

“有什么好看，你既然是送过来的礼物，姐姐怎会不好好的包管起来，姐姐今日想翻箱倒箧给你礼物的，只是奈何，姐姐身子不方便，以后有了时间，自然是会给你找一个礼物的。”秦婉妍自然是采用了兵法里面最常用的一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婉萍的目光看着秦婉妍，看着看着，嘴角有了一个近似于嘲谑的微笑，“姐姐，你我姐妹一场，当初我在青.楼的时候，姐姐你知道我和多少个男人做过一夜夫妻吗？”

        “本宫不感兴趣！”秦婉妍多么想要告诉这个自以为是的妹妹，她以为自己在皇城里面的生活就很好吗？一个寓言让秦婉妍动辄得咎，九年的掖庭永巷生活，她知道什么，两个人同样有自己的痛苦而已。

        “姐姐，您应该知道的，你在皇城里面做高高在上的婉妃娘娘，做你的一品女官时候，本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个妹妹的，自己是有一个妹妹的啊，姐姐应该知道，我还活着。”这一次动了真感情。

        她的眼眶一酸，热泪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落了出来，那种感觉让人形容不出来的难受，她抽抽搭搭的哭着，旁边的黄莺走了过来，添油加醋的说道：“小姐第一次的时候没有少让老鸨打。”

        “你们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本宫也不是，本宫知道你受罪，但是本宫也不想要节外生枝，本宫在皇城里面哪里是锦绣未央，你只看到了一部分，而另外一部分你完全没有看到。”秦婉妍并不理会自己妹妹的眼泪。

        在秦婉妍的面前，眼泪并不是武器，而秦婉妍更加是不愿意一个女子动不动就用眼泪来说事情，自己又不是君临天下的刘胤，女子一哭心里面就软软的，说了什么就答应什么。秦婉妍看着秦婉萍，说道：“你继续说。”

        黄莺不好说了，秦婉萍这才擦拭了一下眼泪，因为抽噎的过于剧烈，妆容也是花了，那娇好的梨花妆也是消失殆尽了，秦婉妍看着妹妹，纵然心如刀绞，她也要让妹妹明白一个道理。

        一个人就是靠天靠地也不如靠着自己，自己永远是屹立不倒的，秦婉萍看到秦婉妍这样子，一个眼泪都没有，顷刻间也是收拾好了自己，千百张面孔的秦婉萍随时随地都可以换上一副另外的模样。

        “我在外面的时候举步维艰，吃过冷饭，让人毒打，让人虐待，好不容易活了过来，然后我就开始害人起来，我知道只要是让我难受的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让她舒服，姐姐，您知道吗？”

        看得出来秦婉萍是激动了，激动的脸上有了红潮，想要与秦婉妍开始分享起来，自己这几年以来的收获与得失，秦婉妍也是听着，她不是不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她要说什么，几乎自己也是可以想的清楚了。

        “姐姐，第一次与我做了夫妻的人，回家以后就让人杀死了，不过是三年后，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卖艺不卖身，是真正的卖艺不卖身，姐姐想不想知道，这人为何就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无疑是秦婉萍要说的，也无疑是秦婉妍最为感兴趣的，秦婉妍知道，今天就是自己一个字儿都不问，她还是会一吐为快的，秦婉萍轻笑，“我用自己的钱找了一个杀手，这个杀手让我迷惑的几乎是言听计从。”

        “然后……”她伤感的一笑，好像对于生命中这一段最为精彩但是昙花一现的美景有了一种追忆，刚刚已经干涸的眼眶再一次开始湿润起来，她窃笑，看得出来神色是那样的痛苦。

        “然后，我让他去杀了那个人，他就去了，然后接二连三我让他去杀任何一个人，他都去了，后来我骗他，我说我可以与他做半路夫妻，只要是他杀了这些与妹妹有过关系之人，后来姐姐想知结果吗？”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永远都不想要说出来的过去，妹妹有，自己又何尝是没有的。换言之，不但是妹妹有，自己身边的哪一个人是没有那样惨痛的过去呢？就连高高在上的刘胤也是概莫能外的。

        他能够走到今天，难道手中就没有几条人命，就没有做过一些不得已见不得光，后悔不迭的事情吗？庄妃也有，她流产过一个孩子，而兰嫔呢，也有，就连云太后这一辈子也同样是不堪入目。

        难道妹妹就不清楚，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吗？很显然，秦婉萍的严重，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乃是自己，是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红.袖招将妹妹给找过来，不然就不会有妹妹所谓的这些事情了。

        秦婉妍几乎想要笑了，妹妹啊妹妹，你要是可以深思熟虑，不难想清楚，不是我不去做，也不是我不做，而是当初就算是让她进宫又能如何呢？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在男人身下辗转的时候，自己难道就已经飞黄腾达了吗？

        “于是，他开始每隔一天就杀一个人，他竟然成为了一个丧心病狂之人，妹妹遇到这样多的男人，可谓也是阅人无数了，但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会这样子厉害，这样子对妹妹好。”

        秦婉妍听到这里，坚硬的心最终有了裂缝一般，她轻轻的问道：“既然知道好，为何不索性跟着他去了，何苦还要受罪，你我都是多灾多难之人，你比我幸运多了，你并不知道姐姐的苦楚。”

        “婉贵妃，贵妃娘娘也有苦楚？”她提高了语声，秦婉妍瑟然抖动了一下，深深吸一口气，将心里面那种排斥与反感全部都一扫而空，这才微微点头，“每个人都不会风平浪静，我何尝不理解你？”

        她沉默了，那清丽的脸蛋上有了一个成熟的笑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个妹妹真是美丽的颠倒众生，不要说男人，就连秦婉妍自己，都觉得好像视线不可以顷刻间就挪移一般，仔细的看着妹妹。

        看着看着，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自己没有的魅惑，这种感觉不是长相可以带出来的，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可以吸引人的感觉，秦婉妍的唇畔有了一个微笑，虽然淡，但是并不影响什么。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每一个女子的愿望，你想要莫非我就不想要？”秦婉妍痴痴呆呆的一笑，并没有继续说了，这个妹妹是恨毒了自己，说出来又能够如何呢？妹妹的表情此时变得万分痛苦起来。

        “姐姐，你知道吗？后来这人总算是困倦了，到了红.袖招，他每一次杀一个人就将那个人的头发给割下来一束，后来我装了慢慢一匣子的头发，想必这城中与妹妹有过一面之缘，有过夫妻关系的已经渐渐的没有了。”

        秦婉妍这一刻几乎感觉到了那种真切的痛苦，这痛苦是真实存在的，她感受到了，也因为疼痛而颤栗了一下，故事看起来就要完毕了，她今天面对妹妹，表现出来自己很少有的一种多愁善感。

        “后来，这人杀到了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妹妹就问过了他，还有没有遗漏，他说没有了，于是妹妹将每一天都打磨，每一天都想要派上用场的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脏，他当时百思不得其解！”

        秦婉萍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好像自己身临其境，刚刚将匕首拿走一样，很快的那湍急而又滚烫的鲜血一下子就从那人后背中喷涌而出，她笑了，但是很快就哭了，这人看着她，在疼痛中慢慢的死了。

        到临死，死不瞑目，而从那以后，秦婉萍彻底的改头换面，从一个备受欺凌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为了红.袖招的头牌，勾栏酒肆中想要扬名立万是多么的困难，但是她毕竟还是站了起来。

        将自己胜利的旗帜插在巅峰上，秦婉萍的故事到了这里，秦婉妍的手总算是松开了，她知道妹妹的痛苦，那种真切的痛苦让人几乎是形容不出来的颤栗，她惊悚，她茫然无助，她看着妹妹的脸。

        妹妹的脸开始陌生起来，那种浓郁的香味很快就包裹住了秦婉妍，秦婉妍轻轻的吸一口气，轻轻的吐了出来，这才说道：“妹妹，不要说了，已经过去了。”

        “不，姐姐以为过去了，但是妹妹没有这样认为，妹妹命不该绝，多少次天要亡我都是我命不该绝，妹妹以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可以说妹妹的生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是为了魏了与我。”

        秦婉萍说完以后，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秦婉妍想要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一下，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也是不可以将妹妹心头的疼痛给抚平的，轻叹一口气，微微的一笑，“姐姐，妹妹做的对不对呢？”

        “魏了？”她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秦婉萍颓然一笑，“他为了我，早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我为了他以后也是会变成一个魔鬼的，我们是互相的魔鬼，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自己一定要活的冷漠与残忍。”

        “你不应该算计姐姐，姐姐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你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姐姐……”秦婉妍说到这里，顷刻间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表达，总之今天的割据与横眉冷对是再也不可能弥补了。

        既然妹妹已经选择了成为自己的敌人，既然已经有了目前这样的打算，秦婉妍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她重重的叹口气，说道：“但是你不应该祸及他人。”

        “妹妹并没有祸及他人的意思，妹妹能够到皇城里面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妹妹美哦有想过与姐姐争宠，妹妹虽然不是天香国色，不过凭借妹妹的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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