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７章 几度新凉

“那就请娘娘拭目以待了，奴婢先在这里告诉娘娘，那是不可能的。”说完以后冷冷的看着云皇后，“娘娘每天过来跪着，倒不如娘娘早点儿想办法，娘娘以前做过的坏事擢发难数，现如今太后娘娘卸磨杀驴，江南那边事情一了，娘娘您也就大限将至了。”

        “不，不可能的。本宫虽然不是你们这些人的主子了，但是本宫还是本宫啊，还是含辰殿的主子啊。”秦婉妍看着皇后那痴心妄想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现如今云氏经过此番的重创以后，莫要说恢复元气，可以持盈保泰已经算是厉害的了。

        “是，您是皇后，不过比以前更加是名存实亡了，这样一个有名无实的位置要与不要有什么不一样呢，且皇后娘娘您丧尽天良，这些年以来因你之故丧生的妃嫔、嬷嬷、公公还有丫头子们早已经一箩筐了，娘娘您真的晚上睡觉就睡得踏实吗？”

        秦婉妍提高了语声，说完以后愤慨的看着前面的人，云皇后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身形就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样，不过落叶也比她现如今具有生机活力，那因为一早上开始就控诉的嘴唇也是失去了美好的柔软，如同枝头陨落的花瓣一样，慢慢的龟裂了。

        秦婉妍瞪视着面前的女子，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包括自己刚刚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儿几乎都是掷地有声的，云皇后痛苦的看着秦婉妍，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婉妍，莲步姗姗的开始靠近，蕴倩已经走了过来拦截在了两人之间，云皇后瞪视着秦婉妍，“你，你还知道什么，你告诉本宫，你都知道了什么啊，你告诉本宫！”

        “我？”秦婉妍轻轻的笑着，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要是明察暗访，皇后娘娘还是注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秦婉妍掷地有声的说完，云皇后又一次遭受到了雷击似的，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哀怨的手指轻轻的抠着泥土，轻轻的笑着，“除非己莫为，除非己莫为啊！”

        “你以为本宫就想要双手沾满血吗？你以为本宫果真是每晚都可以睡的着吗？你错了啊！秦婉妍秦女官，你错了啊！”皇后娘娘跌倒在地，旁边的嬷嬷好心好意的过来搀扶，但是被皇后娘娘劈手推开了。

        “你们都以为本宫从此以后就永远都不会站起来了，三年前本宫不照样是这样子了，本宫怎么会站不起来呢？你们这些目中无尘的奴婢啊，果真是贱人，贱人啊！”皇后娘娘其实是很有修养的，不过到了这时候不要说修养，就连一点儿基本的淡定都是没有了。

        “娘娘以前情同手足的好姐妹，现如今与太后娘娘好的蜜里调油一般，娘娘应该也略有耳闻吧？娘娘以前做过的事情那么多，不自己承担了，是想要让云贵妃娘娘承担呢，还是让太后娘娘去承担呢？娘娘，你说呢？”

        秦婉妍咄咄逼人的眸光落了过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云皇后，云皇后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本能的开始后退，因为她看到秦婉妍的眼睛就像是烧红了的烙铁一样，也像是冰镐一样，两种火焰与两种冰凉。

        “你，秦婉妍你为何要毁灭本宫，你为何要毁灭本宫啊！”云皇后几乎是难以置信，说打倒自己的是云贵妃与云太后其实倒不如说打倒了自己的秦婉妍啊，这个女人不动声色就可以将人杀死，乃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啊！

        秦婉妍这时候笑了，轻轻的，一步一步走到了云皇后的身旁，脚下的鞋子踩在了云皇后裙摆上，云皇后的裙摆上是一只用金线刺绣出来的凤凰，她的鞋子踩在了金凤的眼睛上。

        云皇后有了一种畏惧，用力想要将自己的裙摆拉扯回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也是没有那种力量与秦婉妍相抗衡，良久的沉默以后，空气好像被冻结了一样，云皇后的眉眼也是冻结了，几乎是没有了任何的神色变化。

        “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秦婉妍讷讷的说着，阴测测的眸光落了过去，她没来由的开始颤抖起来，激灵过后，那种被人伤害的仓促从眼底一闪而过，然后取代的是一种寒凉，“你，你要干什么，本宫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啊，秦婉妍，为何你这样子伤害本宫！？”

        “娘娘是果真贵人多忘事了，娘娘不妨仔细的想一想，大历三年的时候，奴婢的父兄与祖父是如何样死的，这一切，娘娘您莫非是一点儿都没有出谋划策吗？娘娘只知道心狠手辣的那是娘娘到底是不够狠辣了，要是娘娘可以斩尽杀绝，也就不会有今日卷土重来的秦婉妍！”

        秦婉妍说完以后哦看着她，又道：“娘娘知道秦太傅与父兄的死状吗？”

        “本宫……这事情云皇后与云贵妃都有责任啊，为何你偏偏之报复本宫一个人，这是为何啊！”

        云皇后难以置信，也是觉得秦婉妍是正确的，其实当初要是自己可以狠辣一点，那就好了，也不至于会有今天的这种事情啊。她冷冷的眼风扫视着秦婉妍，秦婉妍笑着，说道：“娘娘记住了就好，奴婢也就不提醒娘娘了，娘娘手中的冤魂一定会让娘娘知道自己是怎么伤害一个人的，娘娘往后自求多福吧！”

        “秦婉妍，那些事情不是本宫一个人策划的，你父兄与你祖父早已携二，此事满朝文武人人皆知，莫非这事情……”云皇后的眼中有了追忆的神色，好像对于窎远的事情有着迷惑与追思一样，秦婉妍不过是轻轻的笑一笑。

        “携二？皇后娘娘何苦一棍子打死一船的人？我的祖父不过是一个文官而已，一个文官而已啊！一句攘外襄内就会死携二，祖父当年不过是一个大学士而已，这样与世无争的一个人竟然在娘娘您的口中是如此的十恶不赦，娘娘，或者娘娘是忘记了，但是奴婢是忘记不了的，奴婢的祖父当年是恳求过娘娘的，但是娘娘呢？”

        说到这里，秦婉妍的拳头攥紧了，手中的丝帕被扯碎了一般，但是很久以后还是面色如常，“过去了这么多年，或者你们都忘记了，但是奴婢是永远不会忘记的，至于娘娘，”秦婉妍的眸光落了过来，微微一哂，说道：“至于娘娘您，现如今就自求多福吧。”

        “为何，为何第一个是我啊，为何？”云皇后声嘶力竭的低吼，爆发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毅力与坚韧，眸光紧紧的迫视秦婉妍，秦婉妍的脚慢慢的松开了，云皇后得到了自由，秦婉妍轻轻的说道：“这，娘娘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本是想要将你们一个个都从铲除的，只是现如今没有那种能耐了。”

        “所以，所以，”云皇后的手轻轻的颤抖，鎏金护甲在空中划过一片冷厉的光芒，眼神中的凛冽是那样的不可一世，“所以，所以本宫就是那第一个杀鸡给猴看的鸡？”

        “娘娘是聪明人，知道就好。”说完以后秦婉妍再也不看一眼云皇后，而是说道：“娘娘还请以后不要再这里了，往后高公公不会轻而易举就忘记今天唾面自干的侮辱这是最后一句善意的提醒，娘娘？”秦婉妍看着面目微冷的云皇后。

        云皇后僵硬的脸颊上有了一个淡漠的弧度，嘴角开始抽搐起来，如同的嘴唇就像是蚯蚓一样，“你的意思是，本宫现如今已经只能做一个名存实亡的皇后了，往后……”她实在是不敢要去想了，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还是爆发出来一连串惊讶的惊呼。

        “秦婉妍，本宫看错了你，本宫看错了你啊！”云皇后哆哆嗦嗦的擦拭眼角的泪痕，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伸手就要攻击秦婉妍，但是被秦婉妍先发制人给握住了手腕，秦婉妍的手有力而又稳定，让那双颤抖的手感受到了一种冰凉与诡谲。

        “现如今，娘娘是看明白了？既然是看明白了，还请娘娘到各处去流毒一下，让我身败名裂也是好的，不是吗？还有！娘娘要记住了，奴婢并不是高公公，奴婢做丫头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娘娘，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恕奴婢一条性命啊！”

        语声揶揄的很，说完以后笑着，猖狂的去了。

        云皇后叹了口气说道：“秦婉妍，本宫会让你有一天与本宫一样，有一天与本宫一样成为现如今本宫的模样。”

        “娘娘，奴婢不妨现在就告诉娘娘，娘娘不是很疑惑某些事情吗？长宁宫的李公公，刑部的李大人与云奚梅夫妇，江南刺史，前任的江南总督还有即将到来的现任江南总督，其实都是奴婢一个人杀的。”秦婉妍说完以后，冷冷的看着以后。

        “不，不！这些都是你？”云皇后顿时开始嚎啕起来。她现在是明白了，秦婉妍说的是对的，这些事情细细的联想起来其实都是与秦婉妍有着关系的，这一切都是秦婉妍一手造成的。

        她闭眸看着秦婉妍，“你就不怕本宫会告诉太后娘娘吗？太后娘娘一定会相信本宫的，本宫这就去告诉太后娘娘，让太后娘娘严加防范你这个面甜心苦的人。”说完以后就要离开，秦婉妍的笑声落了过来。

        “娘娘但讲无妨，可是太后娘娘查无实据之后，娘娘的罪名又是多了一条，这样一来倒是真正的自作孽不可活了呢。”秦婉妍冷冷的说完以后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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