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择主而事
“奴婢听到秦婉妍与奚嬷嬷商量要……要策动云贵妃坑害娘娘，这才过来，已经三次了，起初奴婢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如今奴婢方知道并不是。”说完以后立即在地上磕头，云皇后这才明良不少，怪道前几天母亲闹腾了一阵子，大概也是这么个原因。
一想到这里，立即点了点头，“你也莫要在白天走动，到处都是眼睛。”
“知道了，娘娘，还请娘娘早作准备，奴婢去了。”依依说完以后躬身就要跪安，云皇后满心的烦躁，听到这个消息更加是心头不快。
“你回来。”看到依依要走，云皇后轻轻的召唤。依依走了回来，云皇后皱眉，“都是什么时候？”她问道，依依稍微回想了一下，说道：“这，大概是奚嬷嬷当差完毕以后，应该在酉时左右。”
云皇后又怔愣一下，“你可知道时间？”依依心头微微的跳一跳，云皇后问这个说已经开始部署计划了，不免一窒，“这，大概是三天他们见面一次。”
“三天？”云皇后又想起来这个奚嬷嬷，道：“是曾经从这里打出去的奚嬷嬷？”
“奴婢不甚清楚，只知道是一个……一个年老的嬷嬷，说话干脆，是她们在云贵妃处安插的一个人。”依依说完以后这才举眸看着云皇后，云皇后点了点头。
依依这又说道：“娘娘的意思是……”
云皇后深明隔墙有耳的道理，话说了一半好像落在了一个虚空的位置，但是几个人都明白了，柳念凝送依依出了门，在含辰殿宫门口，柳念凝不免提醒一句，“秦婉妍聪明绝顶，你可也当心。”依依连连点头，这个女子是自己的前辈，与秦婉妍也是斗智斗勇过了的，倒是可以作为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良师益友。
“这，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到了百分之百的时候才会告诉你。”说完以后看一看天色，“奴婢应该走了，柳女官请留步。”
柳念凝看着依依，倒是觉得这个女子也算是聪明之人。
依依很快就到了承乾殿，秦婉妍与刘胤都没有回来，偌大的一个庭院人去楼空，秋千在冷风里面萧瑟的打着摆子。依依看一看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立即开始准备劳动。
她与秦婉妍也算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知道秦婉妍心细如尘，不然也不会莫名就被皇上给发觉，这样一想心里更加是冷静了不少。
刘胤与秦婉妍从宫门口走了进来，秦婉妍在后，刘胤在前面，刘胤依旧是那种冷漠的生人勿进的样子，而秦婉妍则亦步亦趋。两人一问一答到了正殿里面，刘胤坐在了自己惯常坐的位置，看着秦婉妍说道：“那个依依，是皇后弄过来的，朕想要你……你可明白？”
“不，皇上，她与奴婢不同，她是一个与世无争之人。”秦婉妍看着刘胤，不管怎么说她不想要害了这个女子的性命。
但是听到这里刘胤却是不觉的笑了，笑声清朗，“你知道还有一种人一句话都泄漏不出去的，不是吗？朕的话总是不会错的，她也来了两个月了，可以了。”如果说一开始残害了依依会引起皇后娘娘的怀疑，那么在这时候她忽然间暴毙或者暴卒自然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在偌大的皇宫里面死个把人，其实是很一般的。
看到秦婉妍并不说好或者不好，刘胤不禁皱眉，“你不愿意？”刘胤神色一变，“听说你们曾经在一起，朕难道就不知道当初你们相濡以沫？只是现如今时移俗易，朕希望你明白自己脚下的土地，你的立场是什么，应该不用朕提醒了？”
“皇上，她救过我。”
“这样来说倒是朕逼着你了？”刘胤不满的看着秦婉妍，秦婉妍摇了摇头，“其实，皇上，这个人要是利用的好，也是可以让她活着的。”其实这不过是急中生智罢了，究竟怎么样让依依活着，其实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直以来他都是遵循“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的信条。
当晚果然奚嬷嬷又来了，不过奚嬷嬷来的时候还来了另外一个人，柳念凝也来了，两人在惯常站定脚跟的位置，站着倾听。
而房子里面的灯烛亮堂堂的，将奚嬷嬷那苍老的影子映衬在了窗棂上。她的身形佝偻，看得出来是跪在了那里，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外面两个人焦急的听着，只可惜完全是听不清楚内室的交谈，两人絮絮低语。
“这，柳女官，我们要不要进去呢？”依依倒是想要立功的，望着窗棂上飘忽的影子。
柳念凝也是见过了奚嬷嬷的，一看到奚嬷嬷到了里面去，心里面也是焦急的很，所谓“捉贼拿脏”要是果真可以弄清楚她们交谈的是什么就好了。其实就算是不知道两个人交谈的是什么，就这样一件事情也是了不得的。
柳念凝也不敢坐失良机，立即站了起来，愤怒的推开了禁闭的门，偏殿里面幽深，她进来以后就看到了秦婉妍。秦婉妍一脸的惊诧，看着走进来的柳念凝，挑眉，“柳女官，远道而来这是干什么？”
“哦，不过是来看看秦女官这里有没有一个故人，皇后娘娘现如今也在找的一个……故人，恰巧今晚好像是蹑足潜踪被我看到了，这就找了过来，不巧的是我偏巧看到了她到了秦女官的偏殿里面。”说完以后轻轻的笑了笑，就要到里面去。
“柳女官，我们择主而事，你我都是一样的人，这又是刻苦的咄咄逼人？”秦婉妍皱眉看着柳念凝，同时也是看着依依，依依理直气壮的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到了偏殿里面，然后将里面一个人拉了出来。
“奚嬷嬷，柳女官，你看奚嬷嬷果然在里面！她们果然是有事情的，这！这！”因为她愤怒过后看到的是蕴倩，而不是奚嬷嬷，两人都大惑不解，分明是看到一个龙种老态的影子，为何进来以后看到的是……蕴倩。
“下作蹄子，我在夫人这里给夫人试一件隔年的重裘，也是你应该兴风作浪的借口吗？”说着话蕴倩回过了头，就要给依依一个耳光。秦婉妍连忙止住了，“你们要找什么人，在里面好好的找一找吧，以免我这里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皇上侧承乾宫不可有损清誉。”
说完以后指了指偏殿，依依还是不死心，到了里面，但是找过了以后确实是空无一人，这才失望的走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过这事情只可有一次，要是还有第二次，我一听会告诉皇上的，到时候就不是这样简单了，这搜宫的事情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夫人可以承担的。”秦婉妍说完以后冷冷的瞥目还不快出去。”
柳念凝自知理亏，哪里还有半点的气势，只怪依依疑神疑鬼，两人到了外面，已经是一片月光地。依依自从到承乾殿里面就想要飞黄腾达的，但是事与愿违，进来了以后皇上不但是不看自已一眼，就连秦婉妍也是将她视作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都说秦婉妍谨小慎微，一开始依依还是不相信的，但是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以后，依依相信了。在月光里面，柳念凝慢慢的回眸，看着依依，冷冷的道：“现在你明白了，往后捕风捉影的事情一定要注意，我也回去了，这事情幸亏没有闹起来。”
“是奴婢的错了，往后奴婢一定十拿九稳再告诉夫人，夫人请慢走。”依依低声下气的送走了柳念凝，而内室里面秦婉妍面如止水，沉色道：“将依依找过来。”
蕴倩将依依找了回来，依依看到秦婉妍不免胆怯，刚刚的事情实在是过于惊险了，到底还是自己技不如人，又是在秦婉妍的手下生活，这样明目张胆的与秦婉妍对着干到底还是不好的。
秦婉妍起身，不经意间将旁边一个耀州窑的磁盘给打碎了，依依立即过来打扫。
秦婉妍并不理会，说道：“你我如同这个陶瓷一般，我希望不论怎么样我们都可以好好的，不可因为这些事情四分五裂，你可明白？一直以来都不是我想要阻塞你飞黄腾达的道路，而是这皇宫里面分外凶险了，你也不适合做细作，罢了，收手吧。”说完以后秦婉妍到外面。
她有了好几年以来第一次的妇人之仁。
依依打扫干净了这些陶瓷以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嗣后，更加殷勤的劳动起来。
而第二天的时候，奚嬷嬷本尊果真就来了。
“奴婢昨天就怀疑这个坏蹄子了，果然不出奴婢所料，只是为什么奴婢想不通偏偏夫人会网开一面，这种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二次以后那就顺理成章起来，岂不是往后覆水难收？”就连奚嬷嬷都提醒秦婉妍除恶务尽的道理，而她呢，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到。
“依依曾经在掖庭永巷的时候救过我一命，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说不得只好网开一面了。”秦婉妍接连在一个人身上仁慈，就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果然还有恻隐之心。
“也罢了，这事情只要是让她们知道了，奴婢倒是不好常常过来了，往后奴婢让人带口信过来就是了，夫人您以为呢？”其实秦婉妍也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的，甚至还有好几次都对奚嬷嬷动了杀心，不过刚刚奚嬷嬷说出来的几句话还是证明了奚嬷嬷是投诚自己的，这世界上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多一个敌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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