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杀人不难

“这位妃嫔是？”他自然是不知道秦婉妍的，这样子问了一句，秦婉妍不知如何作答，刘胤轻轻的笑着，说道：“秦太傅的孙女儿，与你我有同仇敌忾。”说完以后秦婉妍点了点头。

        “你不怕？”裴臻问一句。

        “自小司空见惯，没有什么害怕与不害怕，只是觉得将军做事情让人信得过。”说完以后又道：“将军的‘杀破狼’实在是让人想要好好的结识一下。”说完以后轻轻的拢袖，裴臻看着秦婉妍，道：“皇上，获此佳人可喜可贺，只是不知道秦姑娘是皇上的什么人，可否赏赐给臣，这个女子臣打心眼里喜欢。”

        “裴将军要是喜欢女子，朕的后宫里面可以随便挑选的，至于这一个，”刘胤看着面前的秦婉妍，嘴角的笑容有了点儿仓促，“这一个万万不行。”

        “为何？皇上有偏自己，好歹我也是皇上的兄弟，竟这般吗？”看的出来这个武将是有点儿生气的，刘胤看着秦婉妍，说道：“你可愿意和将军在一起？”刘胤并非破釜沉舟，因为刘胤知道她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妥协的女子。

        果然秦婉妍看了一眼裴臻，也就仅仅是一眼而已，然后轻轻的笑一笑，说道：“将军可以臂鹰金殿，挟弹玉舆，莫非我就不可以吗？所以将军就不要生搬硬套了，你我是一样的人。”刘胤听到她说到这里不禁心里面有了点儿温暖，但是面上依旧是有一种森冷笼罩着。

        究竟她还是不随便寻求庇佑的，秦婉妍看了一眼旁边的刘胤，刘胤的脸色在黑暗的灯烛里面有了一点莫测高深的凉意，眼瞳里面有着赞许的光芒，她微微的一滞，只觉得刘胤也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刚刚的拒绝究竟有多少成分是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又有多少成分是别的？

        其实，秦婉妍不敢细想，也没有人容许她细想。

        “你一个弱女子与本将军有什么一样？”裴臻不满的看着这个“不识抬举”的女子，但是秦婉妍好像是司空见惯了这样的眼神一样，含笑仰头看着裴臻，说道：“我与将军一样狠。”

        “但是，本将军喜欢杀人，你呢？”

        “这一点，将军或许还不如妍奴。”刚开始裴臻还以为这个女子不过是玩笑，但是很快就从秦婉妍的脸上看出来她的话没有一句是玩笑话，那种凝重的语句与说话时候眼神的凌厉锋锐不是开玩笑的人应该有的，回头看一眼刘胤，基本是寻求一个肯定的答复。

        刘胤不置可否的看着两个人，看着看着陷入了沉思……

        “本将军十三岁上凭弓箭得功名，杀破狼是一只很厉害的部队，不管是本国还是敌国无不闻风丧胆，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本将军还是比较狠毒的。”说完以后看向了秦婉妍，这一次秦婉妍并没有给自己留有一点儿说辞。

        而是轻轻的笑着，“皇上，时间到了，奚嬷嬷快要过来了。”

        “你先回去，晚上的行动利落点儿，这个是名单，你且过目，不要走脱了一人。”说完以后将一张纸递了过来，他常常在军队里面接到皇上类似的名单，知道事情的重要，也知道这个女子绝对是没有扯谎的。

        “将军，告辞了。”说完以后走了，走了两步还是回过了头，隐隐含着告诫的味道最后一眼投射到了裴臻的脸上，“将军澹泊之守，须从秾艳场中试来，但愿将军一直以来都有傲骨与镇定之操，届时纷纭境上，搞不好我还会与将军并肩作战。”

        裴臻看着这个女子嫣然离去，不禁骇笑，“皇上，此女子不得裴臻妄为英雄豪杰。”

        “此女子若是让裴将得到，朕也枉为英雄豪杰。”刘胤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样疾言厉色起来，裴臻知道君臣有别，脸色微变。刘胤倒是露出来一个大而化之的微笑，表示自己刚刚是一句无心之谈，“将军剑下亡魂想必已经到了奈何桥，将军此次为国立下如此汗马功劳，将军想要什么赏赐？”

        问到这里裴臻满心满眼都是刚刚离去女子的倩影，她那鬼魅一样的影子几乎顷刻间形成一根绳索捆绑住了裴臻的脑仁，裴臻皱眉一句话早就想要冲口而出了，不过还是立即纠正——“末将不敢言有功，但求无过就好。”

        “将军过谦了，将军汗马功劳，朕这样赏赐，将军可还满意？”说着话轻轻的将高无庸叫了过来，扶额说道：“赏赐将军金剑雕翎，的卢快马，赏金仟镒……”列举了很多东西，完事后就连裴臻自己也是有点儿难以置信。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皇上与自己到底是至交好友，碍于君臣有别的份上只能保护自己最喜欢的明珠美玉，这一点裴臻也是理解。他明白皇上也有自己的禁

        脔，不想要忍痛割爱，每一个男人都有这样的时候，倒是裴臻往后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了。

        “秦夫人走了？”刘胤问一句。

        “回皇上，秦夫人已经到了偏殿，大概等会儿就要到外面去，夫人手无寸铁，皇上需要……”高无庸还要建议但是已经让刘胤的手势给制止了，刘胤的意思很直白，“她不需要，莫要从自己的荷包里面掏钱给好朋友，这样子对于好朋友是一种侮辱。”

        高无庸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秦婉妍走了一会儿了，从承乾宫里面走出来她的心里面就有点儿忐忑，相比较于等会儿杀人的事情她愈发忐忑不安，不安的是裴臻那波光潋滟的眼眸，那双烦躁的眼睛里面对自己是势在必得。

        要是别人秦婉妍可能也就已经准备动手杀了这个虎视眈眈，但是偏偏这个人是皇上培养起来的一个人，这个人如果运用得当在后来的军士战争里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两江，但是要运用不好，没准就会让这个人反噬。

        她知道刘胤的意思，他们是同仇敌忾的一个群体，有时候是不需要自己讳言一句半句的，但是偏偏她心里面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批劣马需要好好的调教。

        “夫人，奚嬷嬷在后殿里面等待您了。”蕴倩的嗓音从前面飘了过来，她立即正色，点了点头，蕴倩在前面她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偏殿里面，偏殿里面燃烧着一蓬烛火，虽然是一灯如豆但是照旧是照亮了角角落落。

        秦婉妍将衣襟上面看不见的尘埃轻轻的挥舞，站在了灯影里面，看着跪在那里的奚嬷嬷。

        “嬷嬷起来吧，今天在贵妃那里去怎么样？”问过了以后，蕴倩已经到前面将奚嬷嬷给搀扶了起来，奚嬷嬷好像也是不敢看那双厉眸一样，只是垂眸回话，“回夫人，在贵妃的昭阳殿贵妃只是问了奴婢几个问题。”

        “你是如何回答的？”她轻轻的问道。

        “是这样，奴婢自然是要让她们中间乱起来，奴婢好火中取栗，这是夫人的教诲，奴婢铭记在心。”奚嬷嬷说了一句，秦婉妍终究还是不放心这个女子，毕竟在深宫里面浸淫的久了，一个个人都是人面兽心。

        两面三刀的事情秦婉妍这些年见过的多了去了，她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奚嬷嬷，良久过后，这才重重的叹口气，“奚嬷嬷，究竟问了什么？”

        奚嬷嬷思忖了一下，大概知道秦婉妍的时间是不会浪费在莫名的问答环节上面，正要说话的时候，秦婉妍挥了挥手，“蕴倩，让奚嬷嬷见一个故人。”

        正话间，外面的珠帘轻轻的碰撞，走进来一个老态龙钟但是精神矍铄的中年人，说是中年人因为他走路很是铿锵有力，然而到底是老了，看一看面容就知道已经过了五十岁。这个人走进来以后，立即给秦婉妍行礼。

        秦婉妍挥了挥手，说道：“且不用行礼，来的都是客，您是医官，当年负责的都是皇宫里面的安康，论理也是我应该给您行礼的。”说着话竟然果真起身给这个人行了一个礼，奚嬷嬷的眼神里立即就有了惊澜，这个女子着实不简单，就连以前的一个医官也是找到了。

        要是奚嬷嬷的记忆没有问题，这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但是偏偏这个“死人”在奚嬷嬷的面前走路，而且还是照旧的铿锵有力，别人奚嬷嬷恐怕已经忘记了，唯独这个人奚嬷嬷是一辈子都记忆犹新的。

        “这——”奚嬷嬷更加是惊诧的厉害了，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但是看过了以后到底是辨认出来了这个人，“裴明海，裴太医，您还健在吗？”奚嬷嬷诧异的问一句，几乎恨不得站起来伸手摸一下面前这个人。

        “是奚嬷嬷。”裴明海点了点头。

        奚嬷嬷道：“当年奴婢还以为皇后娘娘已经杀了您，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可以遇到您，真是奴婢想不到的事情。”看到两人要叙旧，秦婉妍立即低微的咳嗽一声。两人立即噤声，秦婉妍说道：“奚嬷嬷，今天的事情想必是贵妃娘娘已经问到了这里，为保裴太医的安全，往后你们过去时候本夫人会让人保护你们的。”

        奚嬷嬷立即点头。

        当年的时候兰嫔小产，母子不保的事情就是这个人与自己共同接生的，奚嬷嬷想起来这事情几乎浑身颤抖起来，面临兰嫔的小产，皇后娘娘交代两句话，“一，本宫不愿意看到兰嫔的子嗣，二，兰嫔也不可以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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