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老大威武老大真帅
郭宗训也不客气，魏仁浦如果不在朝堂上当众挑明这件事情，郭宗训完全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但是现在……
除了杀一个人头滚滚，还有别的办法吗？
“太子殿下，臣惶恐，臣也是为了我大周社稷，何来莽撞一说？”
魏仁浦也不是个没脾气的，既然太子直接指责了他，那至少也要让他知道错在哪里，他才肯俯首认错。
“魏大人，此事还没有曝光之前，我们还有机会彻查和封禁所有涉及泄露大周机密的书籍，暗中抓捕犯事之人，现在你当众披露此事，孤在朝堂上就必须给出一个说法，但这个说法却是下下之策啊。”
魏仁浦还是不明白，我披露此事难道还有错了？
“臣愚钝，还请太子殿下明示，臣到底错在何处？”
跟魏仁浦说郭宗训准备利用这些变相卖国的文官跟周遭四夷打一场间谍战，估计他也听不懂。
郭宗训只好叹了一口气，瞪起眼睛对着魏仁浦说道：
“魏大人，秦立此人并不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吧，他所著书籍的传颂度不会很高的吧，你不说，很多人只怕是还没有意识到，在我大周开封的各家书铺之内，居然还藏着我大周的各项军国机密，你现在当众给披露了出来，立刻，这件事就会人尽皆知啊。”
这个理由牵强了些，有几分道理，而且郭宗训此时也只能这么说，他心中盘算的计划，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魏仁浦一看太子瞪起了眼睛，也知道再顶撞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还是服软吧。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是臣莽撞了，请太子殿下降罪。”
说完，魏仁浦躬身向郭宗训施礼。
郭宗训走过去扶起了魏仁浦，叹道：
“魏大人一心为国，何来的罪过，是孤浮躁了些，魏大人勿怪。”
两个人互相客气了一番，郭宗训这才问道：
“魏大人，我大周目前文人著书立说之事，可是由朝廷掌控？“
魏仁浦摇摇头说道：
“禀太子殿下，我大周的书局虽然都集中在开封，但没有一家是官办的，说来惭愧，臣的家族，就开办了这样一间书局，范大人、王大人的家族，也有……”
郭宗训苦笑着，难道还真的能把这些人都杀光了吗？
三位宰相啊，其家族都开有书局，只怕因此而获利不菲啊。
“孤知道了，魏大人你私下去通知一下吧，让各大世家先自查，凡是牵扯我大周国情的，都不能再刊印了，让他们将副本交到你手里，孤或许还有用，出版的立即收回，没出版的立即销毁。”
“太子殿下，此事臣这张老脸只怕是说不动他们啊，不过臣能保证，臣家中的书局自即日起，停止刊印一切书籍。”
魏仁浦这是猜到了太子殿下要对大周的世家书局动手了，自己还不如干脆一点，先服个软。
跟手里有兵权的人对着干，那是傻子。
先不论皇上会不会干涉此事，就现在，敢顶撞太子的，肯定要吃亏啊。
“魏大人只管去说，听不听的就不用你管了，孤自有主张。”
“既如此，臣遵旨。”
郭宗训让魏仁浦退下，留下了韩通和曹彬。
曹彬现在算是自己人了，这也是占了郭宗训知道历史的便宜，知道曹彬此人可用，也算是曹彬走运。
至于韩通，郭宗训一直在观察此人，可惜此人在历史上留下的笔墨太少，只知道他是赵匡胤谋反时，开封城中唯一被灭门的后周臣子。
此前韩通虽然掌管殿前司，但郭宗训身边已经先后有了岳飞和曹彬，若是再跑去跟韩通套近乎，只怕是会惹郭荣不高兴。
所以，到目前为止，郭宗训跟韩通的关系，也就是上一次阅兵时，韩通亲自为郭宗训牵过马。
“韩将军，此事既然文官那边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查自己，是不合适的，就由你来负责，暗中彻查开封城中大小书局书铺，将他们所售卖的书籍每样都买回三册，孤有用，此事紧急，即刻去办。”
“臣韩通遵旨。”
韩通也退下去了，政事堂里，就剩下曹彬和魏忠贤了。
“魏伴伴，韩将军那边说是暗中彻查，难免会搞出一些动静，你这边就负责扫尾吧。”
给魏忠贤布置任务，有一个好处，他不明白的肯定会问，没问就说明他明白了。
“奴才遵命。”
魏忠贤也下去了，就剩下了曹彬。
“曹将军，你家的二位公子在孤这里很好，你且放心，二位公子虽然顽皮了些，但孤却很喜欢他们，孤会对他们严格要求，曹将军和尊夫人可不要心疼哦。”
曹彬又岂会听不明白，这才是太子殿下正式招揽他了。
“臣以及整个曹氏宗族，愿效忠太子殿下，若有异心，全族男丁皆亡，女眷成娼。”
郭宗训赶紧把曹彬扶了起来，孤还指望你曹家出个皇后呢，你这女眷都成娼了，孤还玩啥。
“曹将军，只要你忠心对孤，孤定不会亏待你和曹家。”
曹彬激动万分的站起来，他知道，太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个时候招揽他的，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了。
“臣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死而无悔。”
“曹将军，从你统领的侍卫司军卒中，挑选五百人，让他们从军队中退出来，交给魏公公，侍卫司人员缺口你可以跟韩将军商量，找殿前司的石守信将军，从殿前司补齐。”
郭宗训决定加快东厂的建立了，侍卫司的百战老兵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让这些人退役后去种地，实在是太浪费了。
“臣遵旨。”
曹彬略微的有些失望，太子只是让他挑选五百军卒交给魏忠贤，却并没有给他安排具体的差事，这……
“曹将军，很多事情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相信孤，这绝对是为你好。”
郭宗训的这句话彻底打消了曹彬的疑虑，是啊，何必非要知道那么多呢，尽心尽力的替太子办事就好了。
太子不让自己知道的，莫要多想，多想了容易跑偏，跑偏了就会犯错，犯错了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臣不敢，臣定会恪守本分的。”
不是郭宗训不想让曹彬知道那么多，而是在自己登基之前，他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只能是岳飞、刘伯温和魏忠贤。
这也不怪郭宗训，他这也是被历史给惊吓住了，李重进、赵匡胤这些人蠢蠢欲动不说，就连大周的文官们都在有意无意的变相卖国。
实在是太可怕了。
书籍的出版权，必须从民间从世家手里收上来。
这是郭宗训跟世家大族之间第一件要解决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郭宗训召来了吕端，一同去了鸿胪寺，首先见到辽国使团的正使耶律化哥。
“外臣耶律化哥参见大周太子殿下。”
“耶律大人免礼，父皇已率领大军出征，到底是打你们还是打北汉，孤也不知道，孤今天来，就是问一句，燕云十六州，你们辽国到底是还还是不还？”
耶律化哥刚开始看到郭宗训的时候，心说了，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能有什么太大的本事，就是这个吕端有些难缠。
没想到一上来咄咄逼人的不是吕端，反而是大周的太子殿下。
“有关燕云之事，年代久远，我大辽已经控制燕云二十余年，两代辽人都已经在燕云成长起来，燕云于我大辽，根本就已经是寸土不能让的国土，何来归还一说。”
到了此时，耶律化哥也知道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而且还不能含糊。
“既然如此的话，那孤跟你还有什么可谈的，告辞，孤会给父皇去一封信，不管父皇决定打你们还是打北汉，孤都会建议父皇先灭了你们辽国的。”
吕端在一旁充当和事佬，耶律化哥心中鄙夷，让一个小娃娃跑来冲锋，大周当真是无人了吗。
“太子殿下，切勿动怒，两国既已开启和谈，皇上交托的事情，我们可不能给办砸了啊。”
吕端愁眉苦脸的拉住了郭宗训，苦苦劝谏，郭宗训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回来。
“吕大人，你是不是里通外国了，父皇给出的谈判底限，辽国先归还燕云十六州，退出山海关，然后再谈和谈之事，现在这个糟老头子居然说燕云是他们寸土不让的国土，这还谈什么，到底是孤要把事情办砸了，还是你吕大人另有图谋啊。”
吕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冤枉，耶律化哥很高兴的在一旁看戏，既不拱火，也不浇水，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太子殿下，你这可是冤枉臣了，臣身为我大周臣子，怎么可能做出那里通外国之事，臣请求太子殿下，解除臣和谈正使之职，另行委派他人。”
郭宗训也装作被吕端给拿住了的样子，尴尬的挠着头，却是恨恨的盯着耶律化哥。
“来人，给孤把这糟老头的胡子一根一根的拔下来，孤看到满脸胡子的老头就生气。”
我去，大周的太子殿下不是说天资聪慧的吗，不是说神童现世的吗，怎么感觉像个二世祖呢？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耶律大人乃是辽国正使，不可对耶律大人无礼啊。”
吕端急忙起来拦着，郭宗训又蹦又跳的就要带人冲过去，耶律化哥一看，自己若是再装出一番老神在在的模样，只怕是这胡子真就保不住了。
“太子殿下息怒，吕大人，外臣觉得，这燕云之地，也不是不能商量的，这些都是谈判的基本常识，吕大人没有跟太子殿下说吗？”
吕端恨的牙根痒痒，这老货还想挑拨我跟太子的关系，岂不知我们这是在演戏给你看啊。
“对对对，太子殿下，是臣的疏忽，两国谈判历来都是针尖对麦芒要打无数嘴仗的，要是因为不高兴就要动手，那还不如直接在战场上见分晓。”
郭宗训这才不蹦跶了，恨恨的看着耶律化哥，说道：
“孤不跟这个糟老头子谈了，吕大人你自己谈吧，孤去寻北汉使团的开心去。”
说完，郭宗训带着魏忠贤、曹彬和张铁牛，扬长而去，留下了一脸苦笑的吕端，和一脸震惊的耶律化哥。
周国居然是同时跟我大辽和北汉一起谈的，这……
到底周国皇帝御驾亲征的目标是哪个，还是不好说啊。
“耶律大人，太子殿下既然把和谈的任务交给了本官，那就由本官来跟你谈，说吧，大人口中说的燕云也可以谈，究竟是什么意思。”
耶律化哥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如果大周真的愿意跟我辽国永结兄弟之国，大周为兄，辽国为弟，世世代代，互不侵犯，那么，我辽国愿意将云州割让给大周，吕大人可要听清楚了，是割让，不是归还。”
吕端乐了，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大周要想拿到云州，就必须先灭掉北汉，然后还得绕过陈家谷、雁门关、绕过朔州，寰州和应州。
而这两关三洲，听着耶律化哥的意思，他们是根本不打算归还的。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耶律大人早说不就好了，这就可以开始谈了嘛，来人，拿舆图来。”
鸿胪寺官员拿来了舆图，铺开之后，吕端指了指云州的位置，说道：
“仅仅归还一个云州，肯定是不够的，这样吧，燕云十六州，你们先还回来十五州，只要你们退出古北口去，就不用退出山海关了。”
耶律化哥知道，吕端这是开始胡搅蛮缠了，古北口以北，一直就是大辽的国土，退出了古北口，还玩个屁啊。
“吕大人，老夫要纠正你的一个说法，是割让，不是归还。”
“是归还，不是割让……”
两个人因为一个措辞，杠上了。
郭宗训这边，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跟北汉使团谈判的地方。
“外臣胡归融、蒋进吾，参见上国太子殿下。”
“平身吧，孤今天来，是以监国太子的身份来主持跟北汉的和谈，说说吧，你们是准备赔钱呢，还是赔地呢，或者是你们直接宣布投降，由我大周天兵去接管了你们，相信孤的父皇定然会封北汉的国君一个很不错的爵位的。”
郭宗训继续开启嚣张胡闹的模式，而且旁边还没有吕端和稀泥，这下子可是让胡归融有些始料不及的。
不是吧，大周居然派了一个小娃娃来跟我们和谈，虽然他是个太子，但……
“太子殿下说笑了，下官奉了吾皇之命，特意送来国书，还请太子殿下过目。”
蒋进吾刚想捧着国书靠近郭宗训，张铁牛就挺身拦住了他。
“站住，外邦使臣，敢靠近太子殿下五步之内者，杀无赦。”
蒋进吾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虽然他是个主战派，但是在这里，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危害到周国太子的举动，他又不是死士。
再说了，即便是死士，要刺杀也是刺杀周国皇帝，刺杀一个六岁的太子，有啥作用呢。
周国皇帝还有好几个儿子呢。
“那就烦请将军递交了。”
蒋进吾恭恭敬敬的向张铁牛施礼，将国书捧在手中奉上。
“拿来吧，回去待着。”
张铁牛瞪了蒋进吾一眼，算你小子有眼力见，还知道喊俺老牛一声将军。
郭宗训接过了北汉国书，打开看了一遍，心说了，这北汉的国君一代一代的，都是如此的不要脸的吗。
先是向辽国称臣，自称侄皇帝，这回又来向我大周称臣，也自称侄皇帝……
“胡大人，这国书写的有问题啊，你们这么写，不是来和谈的，是来跟我大周宣战的吧。”
胡归融吓了一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们的国书都如此的卑躬屈膝臭不要脸了，太子殿下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这是宣战书了啊。
“太子殿下，外臣不明白您的意思，敝国的国书中言辞恳切，充满了对上国大周的尊重敬仰之情，敝国皇帝愿意对上国皇帝自称侄儿，大周和北汉结为叔侄之国，永世和平，互不侵犯，这哪里会是宣战书呢，太子殿下可莫要开玩笑啊。”
郭宗训直接把北汉国书扔到了地上，说道：
“说给你们知道，这鸿胪寺内，辽国使团也正在跟我上国大周和谈，他们的国书里也向我上国大周自称侄儿，孤就想问问，北汉对辽国自称侄儿，辽国对我大周自称侄儿，然后你们北汉还要对我大周自称侄儿，这辈分有点乱吧。”
胡归融和蒋进吾一时间是惊的目瞪口呆，辽国简直太不要脸了，居然跟我们抢给周国当侄儿的机会。
郭宗训看着胡归融和蒋进吾不说话，转头又问魏忠贤。
“魏伴伴，你来说，这辈分是不是有点儿乱，要想捋顺了，北汉该对我上国大周自称什么？”
魏忠贤笑道：
“奴才启禀太子殿下，这辈分的确是乱了，要想捋顺了，北汉应该对我上国大周自称侄孙才对。”
“侄孙是什么意思？”
“禀太子殿下，侄孙啊，就是三孙子，灰孙子的意思。”
“哈哈哈，这个好，北汉三孙子，北汉灰孙子，听着就解气啊。”
胡归融和蒋进吾到现在，要是还听不出来周国太子这是特意来羞辱他们的，那绝对是在装傻。
两国邦交，该硬气的时候还是需要硬气一下的。
胡归融制止了想要奋起的蒋进吾，这个时候莽撞是没用的，这个时候就应该表现出外交使臣应有的气节。
“太子殿下身为上国皇族，如此出言戏弄侮辱我大汉皇帝，外臣想请问，这就是你们上国大周的礼仪之道吗？”
郭宗训站起身，跳到了案几上，指着胡归融的鼻子骂道：
“我上国天朝的礼仪是给那些知廉耻有血性的汉家男儿的，就你们，一群酒囊饭袋，只知道向辽狗摇尾乞怜，还数次帮着辽狗来侵犯我大周，现在辽国不管你们了，你们又想向我大周自称侄儿，孤就想问问你们，你们还要脸吗，你们配称作汉家男儿吗？”
胡归融还想还嘴，郭宗训却把眼一瞪，喝道：
“你闭嘴，你敢开口说一个字，孤就命人打掉你满口牙，不信你可以试试，孤留给你们的只有一句话，给你们北汉国君写信，敦促他尽快举国投降，孤或许还会向父皇美言几句，封那刘钧一个狗尾候的爵位，不然的话，我大周天兵定然会踏平你们的。”
说完，郭宗训一甩袖子，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只留下了垂头丧气的胡归融和暴跳如雷的蒋进吾。
“大人，大周欺人太甚了，我们不如回去吧，宁可跟大周决一死战，也绝不忍受这般屈辱。”
蒋进吾两眼冒火，牙花子咬的格崩崩直响。
“屈辱？其实啊，周国的太子殿下说的对，自从我大汉认了辽狗为叔父之后，我们啊，哪个还有脸自称是炎黄子孙啊。”
胡归融弹了弹衣冠，坐直了身体，目光投向了刚才郭宗训离开的方向，眼中精光闪烁，却是被气急败坏的蒋进吾给忽略了。
“胡大人你这么说，难道是想劝我皇投降不成。”
蒋进吾目露凶光，手不自觉的按向腰间，却发现自己没戴着宝剑。
“进吾无需动怒，老夫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大周的太子很明显的是来胡闹的，且安坐，等真正负责和谈的大周官员到来吧。”
郭宗训今天出场的目的，就是来闹事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继续混淆视听。
一方面给北汉和辽国使者留下一个周国太子飞扬跋扈的印象，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郭宗训自己不能领兵讨伐北汉和辽国，就是来骂人出气的。
闹腾了一圈之后，郭宗训也没跟吕端打招呼，自己带人就离开了鸿胪寺，这自然也是他事先就跟吕端商量好的。
“走吧，我们去春困别院，去看看小休休和燕燕两个，孤决定给小休休找一个专门教授他兵法的老师呢。”
曹彬心中暗笑，太子殿下这是准备让赵二出来霍霍辽国的耶律休哥了，这回可是有好戏看了。
来到了春困别院，耶律休哥和萧燕燕两个倒是很老实，就算是看守他们的侍卫司军卒要带他们出去招摇过市，他们都苦苦哀求。
饶了我们吧，别再让大周的百姓浪费那些烂菜帮子和臭鸡蛋了。
“小休休，燕燕，你们老大从今天开始，正式监国啦。”
“休哥恭喜老大，贺喜老大，老大威武。”
“燕燕也恭喜老大，老大真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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