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章 考试作弊

打伤了魏维后，嫣然留下两个仆妇看着学堂，自己回主院去了。她风姿摇拽走在山寨小镇上，步履中平添几分得意，虽然江辰得了姐姐的青眼，但尚未进入夏家就敢讽刺她实是嚣张，不把他收拾服贴了，以后夏家还有她站的地方吗？今日先让他考试丢脸，过几日还有硬菜！

        “薛大哥。”

        路上，嫣然看到薛权正骑着马，巡视着镇上每一个卦位的守卫和武备，笑吟吟地走上前打招呼。

        “嫣然姑娘身子大好了？”薛权报以微笑。

        嫣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讪笑一声，知道这是自己，成日以来红偷奸耍滑的事传出去了。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妙，难怪这两年来都没有后生哥来撩拨她了，难不成这些人都信以为真了？那这些人也太蠢了，一个月来红二十八天，谁还能活到现在？

        薛权看到嫣然默不出声，就说道：“我巡察去了，嫣然姑娘请自便。”

        嫣然回过神来，“二头领，我刚才路过学堂，没见着江辰，听说他很喜欢到茶田边玩耍。”

        薛权眼睛一亮，递给嫣然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策马朝茶田去了。看守书香院的喽啰原来是夏红豆的人，但江辰来了以后，他悄悄换成他的人。蔡威这个不省心的，也看好江辰的前途，派人把他派的喽啰打了一顿。他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跟蔡威说好各派两个人。蔡威派的人也算得用。但他却更是下了血本，派出农具库主管——他的亲表弟！

        表弟得用又上道，很快就打听出了江辰喜欢赌搏。赌搏是山寨男人的共同爱好，他很愿意带着江辰一块玩。只是想不到江辰的赌术，比他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最后不得不让蔡威参与进来，以减少损失，他王母娘娘的！

        现在嫣然主动示好是个好兆头，此女虽又懒又馋，但自幼唤夏红豆为姐姐，在夏家也算是个人物。而山寨的第一任头领终归是夏大洪，不管过去多久，不管谁接任大头领，夏家人在山寨都是有一席之地的。嫣然的所为，可以拉近他与夏红豆的关系。只要夏红豆偏向他，在紧要关头与他联手，共同对付蔡威未必不可能。至于嫣然为何向他示好，那是运气问题，嫣然不关心山寨里的事，她跟江辰闹别扭，找人联手的事撞上谁就是谁，一切随缘。

        薛权和嫣然在小镇上对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卦位上，蔡威的三角吊梢眼正怨毒地看着他们。嫣然这个女人很不上道，仗着有夏家撑腰连他都不放在眼里，等他把夏红豆打压下去，一定要让嫣然好看！蔡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嗯……先让人弄大她的肚子，再把她丢出山寨，这样她才能知道老子的厉害！至于为什么要让别人弄大嫣然的肚子，那是因为他喜欢肥水一些的女人，嫣然太瘦，他提不起劲。

        话说薛权来到茶亭，看到江辰坐在茶桌前优雅地泡着茶，仿如谪仙降世，令人心向往之。

        “二头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呵呵……”薛权搓着大手走上前来，坐在江辰对面，“正想讨一杯呢！”薛权呷了一口茶后，由衷地翘起大拇指，“江老弟的茶道真正厉害，山寨里自产的粗茶都能出这样的汤，简直是……”薛权想了良久，但就是想不出合适的恭维之词。

        “天下第一？”江辰笑着调侃道。

        “哎！我承认你很厉害，但天下第一却是吹牛了。”薛权严肃地说：“要知道天下第一茶庄名曰一品阁，一品阁的大掌柜名曰应珣，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这位老夫人十四岁执掌福建一品阁茶庄，在短短地几年时间，就建立起诺大的商业帝国，挤身成为天下第一茶庄，听说在海外还有很多产业，也因此被天下人尊称为大宗主！老夫人不仅创业有道，还怜悯苍生，被茶农们称为‘活观音’。当年先帝爷外出与蒙古部落会盟，被乱党围攻，形势凶险，应珣老夫人与夫君江云天带着茶庄的伙计，连夜奔袭前去救驾，保下先帝爷一命。你知道应珣老夫人为何要如此做吗？”

        老太太的名头确是响亮，江辰也喜欢听人夸他家的祖宗，便得意地反问道：“为何？”

        “老夫人是见皇子们要么不成器，要么年纪尚幼，先帝爷驾崩会引起长安王朝的内乱，环侍我朝的外敌也会蠢蠢欲动，到时候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她于心何忍？所以她老人家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抛下年幼的儿子，前去救驾。她救的不是皇上，救的是苍生呀！”

        江辰的笑容透出一丝苦意，若不是家中老太爷、老太太威武，白胖子也不会算计他。他随口问道：“你一个土匪头子，也敬仰爱国之人？”

        “那是自然！”薛权掷地有声地说：“当年咱们老辈人落草，是因为天灾之下寻不到活路，对他们来讲当土匪跟做百业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份糊口的营生。但国难来临，不管是哪种营生，都应该敢勇当先，这才是男儿本色！”

        江辰问：“山寨里的好汉也如二头领这般想吗？”

        “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绝大多数都是肯扶油瓶的！我们薛家人，从我老爹开始，到我们两兄弟都是这般想的。”

        “你还有个兄弟？”江辰问。

        “有一个，叫薛发，”薛权比了一个自己的肩膀，“十二岁了，长这么高，模样倒是秀气，人却是个混蛋玩艺，经常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十二岁的孩子江辰并无兴奋，他倾身为薛权续茶。

        书香院里的考试已进行了一个时辰。

        临考前先生毫无愧色地临时改题，由原来的以‘临祸忘忧，忧必及之’为题，写如何保护和发展山寨；改为写保家卫国，发展民生。

        众书生面面相觑，这个题目也太大了，就算是朝堂上为官作宰之人，怕也难以驾驭吧？再说他们这些人有秀才功名的仅四人，其余的都没有入学，而且全都来自小门小户，见过的世面实在有限，哪里懂得治国之道？

        看到呆若木鸡的学生，先生笑了，“大家不必紧张，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只要有独立的观点，哪怕拼凑不出文章，也算合格。考试时间是从现在开始至申时末结束，赶紧写吧！”

        午餐时间到，除张甲和中老年外，其他人面前都是白纸一张，没有一个能破题的。魏维沮丧地看着窗外，想要去找江辰却又不敢。龅牙以出去方便为由，攀到墙头往外看，发现没有人守着，就跳到墙外，朝茶田方向发足狂奔。

        “江兄、江兄！”看到正与薛权掷骰子玩的江辰，龅牙远远地就叫唤起来。

        “怎么了？”江辰问。

        “学堂今日考策论，申时末就结束了，你再不回去怕是来不及了。”

        “这样？”江辰站起来问：“出的什么题呀！”

        龅牙语速很快地说：“题目还是原来那个，但却要求写出经世之道。”

        “题目出得倒是有些水平。”江辰笑道，“那就回去吧！二头领，告辞。”

        薛权站起来冲着江辰的背影嚷嚷道：“哎！考完试到我家去喝两盅？”

        “成！”

        回到学堂，江辰站在门外往里一看，见众书生都在挠头抓耳，瞑思苦想，而隔壁的大圆桌上摆着的馒头和粥一动未动，他就盛了一碗粥，夹了一个馒头吃起来。龅牙心急如焚，但见江辰不紧不慢的，却也不好意思催促，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江辰身边囫囵吞枣。兴许是听到了江辰的声音，魏维艰难地挪过来了。

        江辰握着筷子的手一顿，问道：“你受伤了，谁打的？”

        魏维想说话但嘴角破了，一张嘴就痛得皱眉皱脸。

        龅牙解释道：“上午先生宣布考试的时候，魏维想去唤你回来。可是被易嫣然和几个仆妇拦在学堂门外，一顿揍。我刚才去唤你，都是爬过墙头走的，我不敢走大门，怕也被拦住。”

        “易嫣然？”江辰半眯起眼睛。

        魏维委屈发点点头，眼眶微微发红。

        江辰摸了摸他的脑袋，“今日先考试，回头咱们再收拾她。”

        魏维听话地点点头。

        填饱肚子，江辰领着二人走进学堂。

        先生似乎完全不计较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笑道：“江辰，你回来了？”

        江辰恭敬地作了个揖，“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还请先生原谅。”

        “不打紧，先做文章吧！”

        江辰扫了一眼粘在板子上的题目，坐下来磨墨。魏维把自己的墨放到他桌面，把他的墨拿到面前，轻轻地磨着。

        江辰提笔奋书，不过半个时辰，一篇立意新颖、卓有见识的策论就做出来了。放下笔，他看到先生用失落的眼神看着他，微微一笑。先生也报以一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江辰大大方方的另取一张纸，用刀裁成小条，写上几行字，晒在桌面上。待先生低头喝茶之时，抛给魏维。魏维手忙脚乱地接住，展开纸条后，立即开始破题、论述。

        龅牙急得转头朝他无声大叫，并不时指着自己的鼻子。江辰又裁下一张小纸条，写下几行字，并朝先生笑了一下。先生拿起桌面上的一本书，遮住脸。江辰两指夹着纸条甩向龅牙。龅牙激动的挺起身子接下尾端，再一把塞进袖子里。同住里屋的三个人，见魏维和龅牙都有了着落，急得像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狗，恨不能朝江辰扑过去。他们

        朝江辰没完没了的挤眉弄眼，频频作揖，江辰又写了三张纸条摊晾于桌下，等干后揉成一团，分别掷给三人。

        中老年厚着脸皮朝江辰笑，只是不管他含蕴的笑，还是无声朗笑，亦或是谄媚的笑，江辰全都假装看不见，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文章，交卷走了。

        出了考场，江辰让魏维先回去歇息，自己便带着龅牙往薛权家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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