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鼓社祭

鼓社祭。黔东南苗族最隆重的祭祖仪式。苗族认为木鼓为祖先亡灵所居，是一个血缘家族的纽带与象征。鼓社是以木鼓为核心的祭祀组织，故称鼓社祭。各地祭祀期限不一，有的十二年举行一次；有的三、五、七或九年举行一次；有的由巫师占卜择吉举行，以猪、牛为主要牺牲。

        莫倾城在为莫小默将蛊毒引导到了自己身上之后，就听到有人过来说了一句：“黑子，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始鼓社祭了，你可是今年的鼓主。鹰加族长说了，你要是想通了，现在就可以出来，你要是还觉得自己没错的话，那么今年的鼓主就只好换人了。”

        黑子急忙说道：“我知道错了，不要换人，我马上就来！”

        那人就将牢房打开了，然后对着黑子说道：“你既然想通了，那么现在就跟我走吧。”

        黑子为难地看了一眼牢里的莫倾城还有莫小默，他对着门外那人说道：“小石头，你现在外面等我一下行吗，我五分钟之后肯定出来。”

        被叫做小石头的那个人语气有些迟疑：“你怎么还要再跟这两个女人说什么呢？难道你真的像鹰加族长说的，跟她们勾结起来了？我看，要不是因为这鼓社祭，族长根本就不会让你出来，你现在竟然还这么不知好歹的！”

        黑子的语气也着急了：“小石头，咱俩一起长大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先出去，我真的就只需要五分钟！”大约是真的牵扯到了什么情分的问题，小石头倒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了，他在门口好像跺了两下脚，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先出去了。

        莫小默看着黑子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黑子点点头：“这一次的鼓社祭跟以往的不一样了。”

        莫小默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鼓社祭啊。”

        黑子叹了一口气，就把关于鼓社祭的一些东西都跟她说了。他们相信鬼神的存在，并将其分为“善神”和“恶鬼”两大类。因此其宗教活动常因善恶对象之不同而有别。对被认为能造福於人的善神作虔诚的供祭，对那些被认为专门与人为祟的恶鬼，则采取躲避、驱赶和进行不得已的讨好或哄骗。

        鼓社祭的主持人称“鼓主”或“鼓头”。由选举产生。祭祖结束，职务也就自然解除，下届重选。鼓主是祭祖的第一头人，地位最高，禁忌最多，开支最大，有时还耽误生产时间。但既被选中，就不能推辞，否则将被开除鼓籍而陷于孤立。鼓主选定后，先要买牛饲养，称鼓社牛。凡是在上届鼓社祭结束到本届开始期间，家中有人死亡的都要出资购买。基本上每户一头，贫困的可几家合资，富裕者也有自愿多买的。

        鼓社所用木鼓，用整段楠木凿空，两端各蒙黄牛皮而成。分双鼓和单鼓两种：双鼓由两只组成，各长170厘米，直径约30厘米，是前人制作传下来的，每届沿用。单鼓为单只，略短小，每届现作，鼓社祭结束时送藏山上岩洞中，任其腐烂，双鼓则存放在久婚无子或自愿供奉者家中。

        一届鼓社祭有延时四年的。第一年从农历二月辰日起，先把双鼓从供鼓之家接到新选出的鼓主家供奉，十月子日，到山上藏单鼓处举行“翻鼓”仪式。全鼓社的男女老少都参加木鼓舞。第二年举行第二次翻鼓仪式。第三年杀牛，仪式隆重。届时，砍伐楠木制作新单鼓，举行翻新鼓仪式并斗牛。然后宰杀全部鼓社牛，作牺牲献祭，击鼓跳舞。舞毕，双鼓、单鼓仍存於鼓主家。第四年十月甲子日杀鼓社猪，这一年的祭祖重点移在“发财之主”(第二鼓头)家举行；作为祖宗亡魂聚集处所的双鼓也在杀猪前一日移去，单鼓不移，群众仍在原处跳鼓舞。在杀猪后第十三至十四天则日夜吹笙。最后一天的半夜，将双鼓移到愿意供奉者之家存放，单鼓送至山上岩洞中。至此，鼓社祭祖大典即告结束。存放单鼓之处，不许任意翻动。

        莫小默听他说了这么多，只觉得是云里雾里的：“这个什么鼓社祭听起来好像要弄很久的样子，那今晚的这个活动是……”

        黑子说道：“这是这一次的鼓社祭的最后一夜了。”

        莫小默奇怪地说道：“听你说了这么多，你也没有告诉我，这鼓社祭到底是什么为了什么啊？你们这么大费周章的，到底是想从鼓神哪里得到什么呢？”

        黑子摇摇头说道：“我们这么多年来，每三五年必定要举办一次。每一次都会大费周章的准备许多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光是记住长辈告诉我们的禁忌之类的东西就已经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又哪里还会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小默点点头：“那么你留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黑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怀疑今天晚上的篝火会上，鹰加师傅会对你们做什么。所以想的，你们一会可以趁乱的时候逃跑。这地牢的钥匙其实我就有一把，鹰加师傅多半是忙晕了连这个都忘记了。一会我出去之后，就跟他们说门我已经锁好了，你们一会趁着大家都在喝酒唱歌的时候，赶快逃走吧！”

        莫小默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黑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黑子已经准备起身出去，他站在门口，露出那口大白牙说道：“因为从我见过你们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好人。那天我拿包子的时候，我看见慕容先生偷偷地给我结账了。我并不知道那些馒头是不能带走的，可是拿都拿了，我又不好意思退回去。慕容先生为了照顾我的面子，一直都没有说，我真的觉得很抱歉……”说完之后，他还深深地鞠了一躬，说了一句：“你们一定要保重！”然后便走了出去。

        莫倾城看着黑子消失的地方，低声说道：“这样的汉子，原来我们乌根寨也能出。”

        莫小默没有听清，问道：“姐姐，你在说什么？”

        莫倾城连忙摇摇头说道：“没有啊，我没有在说什么。现在时间很紧迫了，我先蜕蛊，然后我们再见机行事。你说的那个传承的问题，我想了一下，一会我还是要先去拿我的蛊坛。”

        见莫小默不明白自己要去做什么，莫倾城又解释道：“我们每一个炼蛊的人，都会有一个蛊坛。这个蛊坛的位置，只有自己还有族长知道。蛊坛一旦被人挖出来的话，拥有者就会立刻死去。所以，不管一个炼蛊的人有多么的厉害，他始终都会有一个死穴，那就是蛊坛……”

        莫小默吃惊地说道：“那么，就算是蜕蛊也没用吗？”

        莫倾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用的，蜕蛊只是对于身体被施放的蛊毒有用。像蛊坛里面的蛊虫，其实是我的本命蛊。是我用我的心头血滋养出来的。母体在我的身体里，蛊坛里的是子体。一旦我的蛊坛被暴露出来，子体就会死掉，那么在我身体里的母体就是破体而出去救它的孩子。我对于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办法。自古以来，蛊坛的地点就是一个禁忌。”

        莫小默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一会我们出去之后，就先去你埋蛊坛的地方，取出你的蛊坛，然后我们再离开。”

        莫倾城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了蜕蛊的过程，结束之后，她立刻就从袋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往自己的手臂上蛰了一下。莫小默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但是直觉告诉她应该是什么活物。“姐姐，你在干什么？”

        莫倾城的嘴唇已经彻底变成了白色，她笑着说道：“蜕完蛊之后，整个人都走不动路，这样的话还怎么带你们一起出去呢？我现在让这只绿尾蝎咬我一口，这样的话我就能至少有一天的时间都会保持兴奋状态。哎呀，没什么的，你就当是我的给我自己扎了一针兴奋剂好了。就算是有副作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莫小默有些担忧的说道：“真的吗？姐姐，我真的很担心你。”虽然之前莫倾城对她做了那些事，可是现在的莫倾城是真真正正在为了她在拼命。她完全可以不回来，但是她还是回来了。只要莫倾城她选择了回来救她，就说明她还是自己的好姐姐！

        莫倾城一下就站了起来，蹦蹦跳跳了几下说道：“我的小绿果真没有让我失望。”然后她问凌风，“你还好吗，可以起得来吗？”

        凌风也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说道：“我的蛊毒已经解了有一段时间了，也多亏了黑子给我们送来了一些食物，要不然的话，现在肯定是没有力气走出去的。”

        三个人都各自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决定推开牢门一起走出去。莫小默一醒来就已经是在这个牢房里了，所以对于这个路线并不熟悉。她跟凌风互相搀扶着，然后小心翼翼地跟在了莫倾城的后面。

        莫倾城本来就是这边的人，再加上她是跟在鹰加的身边长大的，对于地牢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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