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怪异的气味
第二天，林成池的奥迪a4停在了研究所的大门前，后面还跟着三辆车，是总研究院的教授们。林董的排场，让西华市的郊外难得的热闹起来。
先下车的是位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头发微卷，眼角一颗泪痣，温尔谦逊，他快走几步，给另一边的林成池打开车门，看起来似乎是林董的秘书或助理。
门前早就站了一排人，陈副所长带着李茹一组以及其他组的组长，一众人来迎接公司高层的到来。岳灿站在后排，但他一眼就看到了给林成池开车门的，正是裴敬枫。
岳灿微微侧过头，但他依旧感觉到了裴敬枫看向他稍作暂停的目光，温柔和煦。
林成池下车，轻轻理了理袖口，然后转头，略带戏谑的对身边的裴敬枫眨了眨眼。
裴敬枫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林董，欢迎！一路劳顿呀！”陈副所长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带着研究所众人上前热情地和林成池打招呼。
“好久不见，陈地，你气色不错。”林成池笑得寒暄，目光同时扫过他身后一众，“不用这么大阵仗吧。我们只是来看看。”
岳灿留意到，站在茹姐身后的柯明路自从林成池下车以后，一直黑沉着脸，他低着头，努力往众人身后阴影处缩着身子，显然是不想让林成池注意到他。
记得孙然说，林成池和柯明路被安排了相亲，但柯明路没有去。估计此时相见，对于柯副组长而言，不免尴尬。
岳灿想了想，缓缓向前，和茹姐以及尤悠并排，巧妙地给了试图躲避的柯明路一个可以隐藏的位置。
柯明路微楞，但很快低下头去，隐身在人群后。
“项目进展如何？”林成池一边和陈副所长一起进入研究所大门，一边侧头问道。
“周二送过来的样本，现在正在紧张的检测评估中。李茹小组负责。”陈副所长答得滴水不漏。
“哦，那个专门为了……成立的omega小组呀。”林成池一挑眉，顺势目光看向身后，似乎在寻找着谁。
“这个omega小组，是非常优秀的公司团队。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裴敬枫用手轻无声息地拍了拍林成池的肩，让他回过了头，与此同时他对陈副所长一边微笑，一边点头肯定。
陈副所长面对裴敬枫，那客气憨厚的笑容会慢慢收敛，表现出一种自然而然的恭谨态度和近乎敬畏的肃然，只见他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低声却坚定道，“我们一定尽全力，不会辜负所长和总研究院的期待。”
“主要还是我们林董的期待。”裴敬枫笑着，却对陈副所长微微摇了摇头。
林成池的那个突然回头，让原本就走在人群后面的柯明路停了下来，他猛地侧过身子，将头压得更低。
“小柯，你还好吗？”身旁茹姐发现了柯明路的异常，她关切地低声问道。
“我先回实验室值班吧，把孙然换过来。这种场合，他肯定更想来。”柯明路抿住了嘴唇。
“嗯，这样也好。林董他们会先去双子楼那边的大会议厅，副所长和组长们都要做报告，估计要去实验室也是下午了。”茹姐说着，顿了顿，又道，“小柯，你状态如果不好，不要硬撑，回宿舍休息一下也好——不会……是快到发情期了吧？”
“不是。茹姐，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柯明路摇头，“我没事。”
“你这样子，我不太放心。”李茹皱起了眉头，但她作为组长，也需随大部队去大会议厅做报告。
“茹姐，我和副组长一起去实验室吧。”岳灿也从人群中掉到了最后，尤悠已经跟着大部队走远，一下子队伍的末尾只有他们三人。
岳灿一直留意着柯明路的举动，自然发现了他的异样。看来林成池的出现确实对柯明路有着不小的影响。
“岳灿——嗯，这样比较好。”李茹不等柯明路提出反对意见，就对岳灿说道，“你帮忙照顾好副组长，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谢谢啦。”
说着，李茹就转身跟上了前面的人群，向双子楼会议厅而去。
留下岳灿站在柯明路身边，柯明路的脸色依旧难看，他开口第一句是：“跟着我到实验室，可是要干活的。”
“嗯，我知道。我愿意多干活。”岳灿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则看向李茹的背影，说道，“茹姐是真的很关心你。”
岳灿低下的眼睛里，有一种叫做羡慕的情绪，稍纵即逝。被人从心底关心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应该……算了，自己还是不要做这种妄想了。
“哼，你师兄孙然也很关心你呀。”柯明路冷冷回了一句。
果然如此，是因为这个——
岳灿忽然抬眼，眼中却一抹狡黠，他薄唇淡淡地笑：“所以，这就是你对我有偏见的原因吗？”
“我……谁说我对你有偏见了？！”柯明路被岳灿呛地哽了一下，然后他皱起眉头说，“入职小半个月，你的话都不多。看来是一直有所保留。”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岳灿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他扬起头对柯明路道，“柯副组长，其实你对我有怎样的想法，我都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你的偏见，对我们的工作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
“什么不利的影响？”柯明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眼前的omega。
岳灿清秀的眸子里带着点桀骜，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柯副组长，你把大部分本应该分担出来的存放和记录工作，没有分配给我们三人，而是自己独自承担下来。我知道你是为了防范孙然前辈，但结果是导致你个人过度疲劳，暴躁易怒，信息素开始紊乱，很可能提前进入发情期。又因为你是项目的骨干，一旦倒下或请假，会直接拖慢整个项目进度。这难道不是不利影响吗？”
“你——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哼，你也知道——孙然和你们，工作是个什么态度？！”被岳灿直中心事，柯明路一把推开眼前的omega，发怒地吼道。
“这就是偏见，你把我、悠悠全都划在了孙然的一边。”岳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就知道，我们都不愿意好好工作呢。”
“好呀，说得那么好听！岳灿，等会儿去实验室，你来做记录，我倒要看看你做成什么样子。”柯明路又冷哼了一声。
“哼，说不定比你做得好哦。”岳灿不甘示弱的回道。他本就不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现在已经收敛很多。
柯明路顿了顿，他看着岳灿锐利的眼睛，不由觉得，此时句句不让，态度强硬的岳灿，才是这个omega本来的样子。
这样的omega，和自己一样的倔强要强，恐怕也一样不怎么招人喜欢吧。
柯明路不知为何，竟看着这样的岳灿，有几分顺眼了。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等来两人一起来到实验室，岳灿抬手推开实验室的门，到把里面正在埋头试验台，整理药剂和样本的孙然吓了一跳。
“额啊——你们怎么，突然都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大会议厅开会，吃午饭前再交班吗？”孙然猛地抬起头转过身时，表情微微有点僵硬，他把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一旁岳灿身上，“我之后应该是轮到柯副组长值班吧。学弟，你怎么也来了？”
“我和柯副组长一起，两个人工作起来会快些。”岳灿迎上孙然的目光。
“哼，谁要你一起？我一个人也可以，是你非要跟过来。”柯明路依旧对岳灿没好气。
“那，现在……我可以先走了？”孙然的神色依旧有点不对劲。
“可以走了——”柯明路转身时，又疑惑地看向孙然说，“你手背在身后，是拿着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孙然扯出一个笑容，道，“一些废纸巾，刚我用来擦汗了。”说着，他真的从身后拿出了被揉成一团的纸巾，以极快的速度扔进了一旁的废纸篓。
“哦，你现在可以去会议厅，茹姐和尤悠都在。高层们也在。”柯明路说完，转身消毒，给自己戴上手套，然后就不再理会孙然，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而一旁的岳灿却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他敏感地察觉，实验室的空气里似乎有一丝丝不寻常的气味。
是自己多心了吗？是不是应该做些提示为好？岳灿本想询问一下孙然，可他转眼就离开了实验室，走得连阵烟都不剩。
“把门关上。”开始工作的柯明路头都不抬地命令道。
岳灿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按照指示，去关上了实验室的门。他的嗅觉远胜于常人，又生性敏感，有时这种敏感也会小题大做，而且柯明路作为专业的研究员并没有类似的反馈，岳灿便决定先行作罢。
但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莫名的气味，越来越强烈，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越来越清晰地彰显着自身的存在。
这气味微甜，但说不上是怎样的一种甜，就是能很狡猾地通过鼻子钻进人的大脑，让脑子受到干扰，从而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气味越来越浓了，不再是甜，而是一种朦胧的醉香，如酒。
“柯副组长，你有没有闻到……”
“嘘——别在我采样时说话！”正在对样本进行谨慎采样的柯明路呵止了岳灿，这时，他的全部精力都在试验药剂上，根本不会注意到其他。
但岳灿注意到了，柯明路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开始隐隐发红……
兰花香的信息素开始混入到实验室的空气里，柯明路猛地眨了眨眼，又摇了摇脑袋，他似乎在强迫自己清醒。
“我……”岳灿在柯明路还没有说出第二个字的时候，就上前扶住了他摇晃的手腕，第一时间接下了他手中的试管，并将珍贵的试验品样本封口，在实验桌上存放妥当。
“我，好像……”柯明路眼角带红，整个人如同被汗水浸泡一般，人摇摇晃晃，意识似乎开始不清。
岳灿手疾眼快，立马一把扶住他，他的体温明显偏高。
不好！难道真如茹姐所说，提前进入发情期？！岳灿皱起眉头。
但下一秒，岳灿再查看时，靠在他身上的柯明路就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这不是发情！任他怎么叫喊都没有反应。岳灿下意识地检查他的脉搏，幸好只是昏过去了。
虽说岳灿自己从没有发过情，但他学过abo基本的生理知识，omega发情的反应不可能是完全昏迷。而且柯明路依旧贴着抑制贴，岳灿稍稍低头细看，抑制贴的部分并没有出现红肿的迹象。
那难道是……
忽然，那股奇异沉醉的气息愈发浓烈了起来！
岳灿想不了那么多了，柯明路的情况不是很明朗，他能做的是一把背起柯明路，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正准备送背上迷昏的副组长去医务室，忽然，整个走廊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叮叮叮——”
只是一种持续警醒且仿佛能刺穿耳膜的铃声！这种警报声是极度危险警报，预示着实验室有危险性气息泄漏，或是发生了重大实验事故，需要进行整栋楼的封锁处理。
今天因为高层视察，留在实验室里的人本不多，警报一响，大家立马就陆续地飞快撤离，没有人留意到走廊边背着柯明路的岳灿。
极度危险警报只有研究员才能按响，是谁按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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