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女与少年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照射在广城的土地上。
街道上，早早就有清洁工人在打扫路面，街路旁，出售早餐的店铺也早已人满为患。
去工地上班的人，匆匆地路过；挤早班车的人，也只是在人群中留下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车来车往，在广城的土地上，仿佛从未停歇过。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刻也不停地运转着。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在地面上挪移，遇到居民楼时，便沿着楼层逐渐地爬升。
渐渐地，阳光覆盖了这栋楼层的向东面。
在顶楼的栏杆处，李临国早早地就起床来到了这里。
吞、吸、吐、纳。
呼吸的节奏似乎跟平常人有所不同，但李临国却习以为常，不断地重复相同的流程。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到，在他的身边，有丝丝紫气随着他的吸入而汇入体内，浊气随着他的呼出而排出体外。
等到体内的气息流转了一个周天，李临国这才缓缓地吐出最后一口浊气。
而这时，阳光才蔓延过楼顶，往后方移动。
睁开双眼，李临国浑浊的眼神似乎在进行一系列动作之后，多了几分短暂的清明。
“唉，只凭这些，还是不够。”
空阔的楼顶处，叹息声显得格外的大，凭空添了几许落寞的气氛。
感受着体内为数不多的气息，悲伤的神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像是想起了什么，李临国扶着栏杆站起来，拿起靠在旁边的拐杖，晃悠悠地转身向楼下走去，“差点忘了，我得去叫那臭小子起床了，不然迟到了又要怨我……”
话语虽有埋怨，可说话时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
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阳光洒满了房间的地板，将被子也染了一半。
床上的阴影处，少年还在酣睡。
“咚咚。”
几声敲门声响起，李临国：“该起来了，存志，起来了。”
迷迷糊糊间，许存志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哈……知道了，知道了。”
“早餐我买好了，给你放桌子上，我先去铺子了。”
所谓铺子，是许存志父母留下来的一间小卖部，开业时间已久，生意也一直都可以。
“好。”
脚步声渐渐远去，许存志伸了伸懒腰，这才翻身下床。
墙上的闹钟在滴答滴答作响，时间已经是六点了。
穿上一中的校服，又花了点时间弄好翘着的头发，洗漱……
等到坐下来吃饭时，时间已经是六点十五分。
早餐是李临国在楼下买的，一根油条，两个鱼香肉丝包和一碗豆浆。
许存志隔着袋子抓起肉丝包咬了一口，另一只手则拿出手机浏览起来。
“今日天气晴，气温为……”
“安全局成立三十周年，局长赵安康召开庆祝安全局成立三十周年纪念会议，京城方面人员出席……”
“广城日报：昨天夜里，东区东海镇疑是发生多起入室偷窃事件……”
“全球多个国家地区拟于近期举行安全联合会议……”
新闻资讯一条又一条的刷过，时间也在一分一秒流逝。
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许存志定睛一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四十五分！
！！！
“不好，要迟到了！”
许存志手忙脚乱地冲到洗手台处漱口，又将手机关机放入书包，同时一边懊悔着，我要是当时不看那条资讯就好了！
收拾完之后，他背起书包，将门锁住，连忙下楼，奔向小卖部。
小卖部的门口，李临国已经牵出了自行车，在那里等着了。
“谢谢爷爷，那我先走啦！”
“哎，你慢……”
没等他把话说完，许存志已经火急火燎地骑上自行车走了，只留下一个害怕迟到而慌张的背影。
“唉，这孩子……”李临国摇了摇头，慢慢地走了回去。
……
许存志是一名走读生，就读于广城东区一中，高二22班。
从他家到学校，骑车大概要骑上个三十分钟。
而学校是有早读时间的，七点钟开始，无论是住宿生还是走读生都需要参加。
而现在已经是六点五十分了，许存志才出发了不久。
万一迟到了……
一想到迟到的后果，以及他的班主任那么严苛的性格，他就感到一阵害怕。
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办法了，这都是为了不迟到……”
许存志叹了口气，同时，心随意动，丹田魂根处，一丝丝奇异的力量透过魂锁的缝隙，被他调动起来，充斥全身。
身体好像一下子涌出了巨大的能量！
冲！
眼神坚定，许存志脚下不停，踩脚踏车踩的更加卖力，头发都被风吹着向后，耳边还传来了呼呼的风声。
并且，为了能赶上早读时间，他还特意抄了近路，路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一位早晨散步的大叔正准备回家，却看到一辆脚踏车以极快的速度从前方驶来。
是的，就是驶来，速度很快，一下子便冲了过去。
大叔迷糊地眨眨眼睛，随即感叹道，“年轻真好，就是有活力。”接着，又像是想起了过往的岁月，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时间来到六点五十八分，许存志赶到了学校，在停车场停好单车，又急匆匆地跑过空无一人的操场和两栋教学楼。
最终，在早读铃声响起之前，踏入了教室。
一到座位上，许存志就趴到桌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呼，呼……”
而在他前脚刚进的时候，班主任后脚就走了进来，环视一周，走到讲台上，“看起来都到齐了，大家开始早读吧。”
班长应声而起，来到讲台上带领大家朗读课本。
朗朗的读书声在教室响起，充斥了整栋教学楼。
“喂，你咋这么晚来，昨晚又熬夜了？”同桌赵松立起课本，悄悄低下头问道。
“没熬夜，就是早上多看了会手机。”
此言一出，赵松翻了翻白眼，“难怪会迟到。”
“咳咳，我那看的是新闻，又不是什么游戏……”许存志小声嘀咕，看到班主任从上面走下来，连忙坐直，大声朗诵，“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
班主任满意地转了一圈之后，就走出了教室。
时间随着读书声悄然流逝，很快，30分钟的早读便结束了。
休息十分钟后，正式开始上课。
数学老师拿着课本，走进了教室。
“翻开课本，我们接着讲第四章……”
数学老师是新来的，一流大学刚刚毕业，知识渊博，性格也很温柔，很得班里同学的喜欢。
即使是大早上的第一节课，而且还是数学课，大家也都精神抖擞的听着。
“第三步到第四步怎么来的，我怎么没看懂……”许存志不小心走了下神，一抬头发现已经有点看不懂了，一脸茫然地问赵松。
“噢，这个是这样的……”赵松热情地帮他解答了，并且详细地在草稿上写出来步骤。
“明白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许存志自信地拍了拍同桌的肩膀，接着两人抬头望向黑板继续听课。
然后，他们一致惊奇地发现，好像已经看不懂后面的步骤了。
“那个……”许存志挠了挠头，转过头来，话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同桌一脸沉痛地摇着头。
于是，两人就这样似懂非懂地听着课。
在一片煎熬中，两节数学课总算是过去了。
临走前，数学老师贴心地提醒，“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刚出教室门，又是想起了什么，在门口探出半个身子道，“对了，今天学校的广播好像坏了，你们的班主任要我通知你们一下，课间操取消了。”
“好耶！”
班里一片欢呼。
数学老师温柔一笑，收回身子往办公室方向走去，在她身边已经围着了几位班里名列前茅的同学。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班里要新来一名转学生，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一手转笔，一手托着腮，许存志望向已经放弃冥思苦想解题步骤的赵松，问道。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班主任说的。”摇了摇头，赵松起身，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他是历史课代表，下节课上历史课，需要去帮历史老师把昨天收上去的作业拿过来，今天要讲。
赵松走了之后，许存志无聊地趴在课桌上。
周围很热闹，同学相互打闹说笑，一时竟跟他这里的氛围形成了对比。
百般无聊之下，他拿起了语文课本来看，里面节选的一些小说还是很不错的。
一阵清香扑鼻，随即，银铃般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在看什么呢？”
略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且熟悉的脸庞。
王思敏，班里名列前茅的学霸，刚才在数学老师身边的人就有她。
“看迷糊了？”直起身子，王思敏将课本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幅度不大，单纯却又动人。
许存志脸有点红，连忙低下头，“没有没有。”
上课的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王思敏挥了挥手，“上课啦。”然后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许存志悄悄地望着她的背影，少年人平静的内心开始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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