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约定的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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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7.11.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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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中的电厂在爆炸中几乎被全毁，这对于这只兄弟会部队来说是致命的。缺乏重型装备的现状下，广域拉萨路屈光力场是最有效也是唯一的凭依。他们依托分布得连绵而繁复地力场发生器的掩护，前进数公里将战线推到了沟壑的不远处。但此时，来自隐形力场的保护的丧失使得兄弟会部队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联邦军自然是早有准备的，在对岸火光乍现的同时，联邦军几乎完好的两辆MARV就第一时间冲上了前线，紧接着，神像机甲和猛犸坦克也摆开了战斗阵型，从傍晚开始就一直在休息的士兵们虽然算不上精神抖擞，但毕竟是有备而来，士气比对面那些因为凭依的突然消失而惊慌失措的民兵好了很多。
照明弹被整箱整箱地打出去，在同一时刻闪耀成上百个刺眼光芒的小太阳。载具还好说点，重置一下传感器的敏感度就好了，但原本坚守在前线的兄弟会的民兵们却几乎全部中招。不像正规军那样装备精良的他们在接受了新型抗晶化药剂之后获得了对晶粉的极强抗性，便抛弃了之前那些累赘的防护用具，甚至在发现敌军根本没有步兵之后所幸连防弹装备都留在了营帐中——面对敌军的机炮重炮电磁炮之流，那些连狙击枪都挡不住的防弹衣并没有什么效果的，还不如放弃了换取闪避速度的提升。于是，当照明弹闪亮于苍穹的同时，地面上遍布的晶柱和碎晶一同闪耀了起来，正在仓惶退散中的民兵们没有任何准备，除了侥幸捂眼及时的几个之外，霎时间几乎全部绊倒在碎晶凌乱地地面上。
然而即便是这样，相较于装甲部队来说，民兵们仍然幸运太多了。
天蝎坦克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行动迅速的它们很快就能撤回到后方，只是，联邦军也同样明白这一点，是以几乎完全放弃了对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的步兵的攻击，全心全意清剿起那些脆皮的铁盒子来。纵使天蝎坦克以灵活高速著称，在电磁炮和重炮的弹雨中也很难逃脱。
出于不挡友军弹道的原因，震裂者在发动攻击之前便先行隐藏在了沟壑之中，待敌方的前线阵地被己方的重型武器犁过一遍之后，震裂者们才纷纷从沟壑中升起，贴着山壁蹭上了对面的崖顶。相较于电磁炮和重炮，音波武器对于载具的攻击效率要低上不少，但在反步兵的效率上，可就不是另外两种武器能够轻易超越的了。二十秒钟之内，以扩散模式发射的次声攻击在震裂者们排出的宛若古代火枪排射的阵型下毫无死角地覆盖到了两公里范围内的任何角落。内脏被震碎的兄弟会民兵们就算侥幸未死，却也绝对无法再次爬起来了。
作为联邦军此行仅有的能够跨越晶矿沟壑的两种载具之一，震裂者在完成了对周边的清扫之后便立即向着敌方的基地冲了过去——敌方的基地距离沟壑尚有五六公里左右，在这个距离上友军的火力支援在避免误伤的限制下明显比近距离时要弱得多，如果不能趁着敌人的混乱冲进去，一旦对方稳定下来，谁都知道这点装甲可是绝对扛不住的。
至于另一种能够跨越晶矿沟壑的载具：悬浮型自行防空炮“弹弓”，威尔斯上校原本也是打算让它们一并推进过去的，但紧接着，他便察觉到了来自营地后方的异动。通过显示器上的实时战术地图可以发现，有大片的友军光点从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第七特殊战验证部队的集结地向着前线高速冲了过来。光点一边高速移动着，一边向着两边散了开来，密度的降低，使得悬浮于其上的标注得以清晰地显示出来。
恐惧散播者……数以百计的。
威尔斯上校记得这些小东西，不论是之前在红区边界上首次表现出的速度，还是在那之后的通信中转链的建立，对敌方渗透部队的猎杀，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地印象。甚至就在刚刚，几十只四足兽在他的面前——虽然那边并非主要战场，但作为战地指挥官的他依然是需要对其关注的——通过轻易地做掉右侧山头上有着相当数量的敌军骚扰部队的方式演示过它们在游击战和巷战中的潜力。
定型量产的恐惧散播者有四种型号，除了在每条腿外侧都装备有链锯的四足平台是相同的之外，在机体中央仅有的武器安装位上分别装备着小口径的机炮、小口径的速射榴弹炮、微型导弹巢和高功率通信中转模块。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应用最为广泛的导弹型，而其他三种则要少了很多，甚至榴弹炮型因为过于鸡肋，暂时已经不再生产了。
数百的四足兽从山坡上跃过了沟壑，在沟壑的另一侧分散成了一支支三机小分队。本来就只有一米来高的机体在碎晶遍布的大地上一点都不显眼，是以很快就悄然赶上了速度并不怎么快的震裂者们。
拍打空气的节律声掠过了联邦军的阵地，十数架有着近似椭圆形的黑影从上方一闪而过。并列的双旋翼反射着地面偶尔闪过的光芒，勾勒出两个相互交错地断续地环形。
“一个中队的锤头鲨？敌方的防空还没有确认肃清，哪个魂淡把他们派来的！”威尔斯上校在指挥频道中咆哮着。依眼下的状况判断，明眼人都知道联邦军这回赢定了，他可不想在这最后关头再无谓地损失一支直升机中队。
“那不是锤头鲨，长官。”雷达操作员接话道：“波形和我们的锤头鲨有很大的不同，而且也没有回答我们的呼叫，不过IFF上显示是后面那只试验部队的无人载具。听说那支部队的人从上到下都是平民，或许他们还不知道敌人的防空效率？”
“应该不会，别忘了之前他们那种小型的无人机可是一直贴着地面飞的。这些玩意儿会飞过来，或许是它们已经确认对方没有威胁了也说不定，毕竟那孩子现在就在那座基地里。”威尔斯上校低头看着战术图上的显示，两个中队的奥卡攻击机已经在后方的基地起飞了，随时可以赶来支援。上校犹豫了。他并不知道那些无人机为什么会飞到前线来，但即便有了刚刚飞过的靶子吸引火力，他也无法用奥卡攻击机和飞行员们的生命去赌。“通知基地，让我们的攻击机到达后在营地后方降落，静观其变，暂时不要加入前线。”
在兄弟会的激光武器射程之内，联邦军无法发动任何空中打击，就连飞机的起降都不可能完成。是以在确认完全销毁了对方的防空武器之前，不论是标准配置的火鹰战机还是灵活但速度残念的奥卡家族，都只能不甘心地窝在后方的机场中，前线通常是无法获得空中支援的。当然联邦军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使用无人机，火鹰和奥卡系列都是有着伴随攻击和完全自律这两种无人攻击模式的。然而终究是载人飞行器，出于对可能面临的与敌方的飞行器进行空战的情况，以及联邦自己的人工智能“EVA”在空战中较为死板的反应方式的考虑，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借助人类驾驶员们灵活的应对，自然，机载维生设施等就是万万不可省略的了。
然而到了第七特殊战验证部队，情况便有了一些不同：这里除了部分车辆之外，无人机在设计之初就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载人的，因此省去了气密驾驶舱和各种维生设备的成本。再加上主能源炉是工程用的液晶燃料发电机而非专业的航空涡轴引擎，因此虽然效率低了很多，但工程用产品的坚固耐久成本低的特性也完全发挥了出来。再加上没有了人类飞行员，也就无需再对机体进行常规意义上的航空检查和维护，这又省出了不少成本。如果机体故障，那就当做正常战损好了，尤莉丝莉茜对于机体在报废前能够达成超过自身成本的作战效能这一点是非常有信心的。
照明弹早已经熄灭，除了乍现的火光，战场上重新回归到黑暗的主色调。碎晶闪烁着淡绿色的暗淡光芒，却并不能照亮飞行在两千米之上的电磁骑士们。交叉的双主旋翼无法像单旋翼那样单独调节转速，但通过变矩调节的姿态控制却更加准确而迅速。倾斜过机身，电磁骑士们在向前飞行的同时，更多的是侧方向上的移动。火控系统虽然只是从犀牛坦克上移植过来的，但在加装了飞行姿态感应器后，已经可以适应非视野垂直方向的弹道偏离了。为此，总部的系统工程师们还专门编制了与之相配的三轴提前量计算程序。这使得电磁骑士终于可以在行进中完成火炮系统的校准了。
拥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炮弹可以在更低的初速度下击毁目标。相比于远程射击，由后坐力带来的飞行姿态失稳的问题有了相当的缓解，再加上充电时间的缩短，射击频率要比先前远程攻击时更高了一筹。而失去了电力供给的兄弟会基地中，雷达已经无法工作。没有了雷达的修正，各种激光武器虽然凭借红外探测器的数据勉强攻击，但在这种无法直视到目标的情况下多数都只能堪堪擦过机体，洞穿被扇翼吹向一边的灼热的尾气。借助夜幕的掩护，灯光静默的电磁骑士们越发地肆无忌惮。顿时，地面上仓惶逃窜中的天蝎坦克们的损失徒然增加了起来。
外面打得火热，尤莉丝莉茜自然也不会闲着。利用斗篷隐藏了身形的她爬到了建造厂的主控室顶上，悄悄地料理着闻风而来的敌人。
在炸掉了发电厂之后不久，这座建造厂便接收到了来自兄弟会指挥部的建造指令——在基地指挥所仪装完成之后，基地中所有的控制功能将在那座有着完善生活设施的建筑中汇聚，这也是如今这座建造厂中空无一人的原因——然而生产资料被删除导致的生产不能的情况被反馈回去之后，很快便有敌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开始是工程师，后来是由小队士兵护送着的工程师，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一个中队的黑手火焰兵围攻的处境，则是出现在用念力将半截晶柱戳在第六名工程师的脑袋上之后了。源源不断地敌人是很讨厌的，尤莉丝莉茜稍稍衡量了一下杀掉一名火焰兵所需要花费的功夫和周围的人数，便所幸继续隐身趴在那里用念力故弄玄虚，至少拖延到恐惧散播者的大部队赶到——黑手的制式机铠确实防御力很高，但面对出力更高的四足兽那带有链锯的利爪，却也绝对讨不了好去的。
在指挥所的休息室中，吉诺·佛斯特获得了久违的美梦，他流连于梦境中的春宵，但最终却只能被急促的警报声惊醒。
基地中的发电厂原本就是廉价的晶体引擎带动的发电机，不算外面的装甲，这样的核心系统通过建造厂来生产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尽管前线如今确实是撑不住了，但只要基地还在，他并不担心那些民兵部队真正溃逃开来。而只要等到电厂重建完成……毕竟联邦军的主力是过不来的。
对此，建造厂的回复则是“错误：建造厂已完成废弃程序，重激活前无法生产。”
由于包括重工建造厂在内的部分建筑采用了半掩埋式设计，兄弟会的永备基地一般都有着地下设施，尤其是大神宫周边的很多基地，彼此之间有着专用的地下运输线，这座普里耶多尔基地便是其中之一。地下空间中自然也是有着一些能源设施的，但是由于空间狭小，散热能力不足的问题极为严重，因此大部分机组依旧只能建在地面上。而现在地面上的电厂无法重建，仅靠地下的那些是万万不够的，这直接断掉了吉诺想要拖延时间熬过危机的打算。
几相比较之下，吉诺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然后放弃了基地，从指挥所中直接下到地下组织撤离了。残存的兄弟会有生力量很快便从各个地道入口撤了下去。入口自然是相当宽阔的，但那也仅仅是针对天蝎坦克的通行，联邦军的震裂者是断然不敢轻易追击的。倒是一些装备有微型导弹巢的恐惧散播者跟了进去，那种巷道之中，不论是对微型导弹还是四足兽本身的近战能力来说，都是相当理想的环境。
不过终究，吉诺·佛斯特还是成功地逃离了。
兄弟会的殿后部队炸毁了通道中的一段，使得追击无法再继续进行。
很快，地面上剩余的零散抵抗被轻易肃清，宣告着联邦军对又一座基地的占领完成。随着占领完成，前线也再次向前迁移，不过为了防止仅有的一座桥上可能存在的诡雷带来的损失，联邦军的载具们只得缓慢地在遥控模式下逐一通过，而驾驶员则需要分批搭乘锤头鲨直升机前往对岸。
自行起重机的机体实在太过于庞大，两三天之内绝对不可能抵达，因此可以预见的，在数天之内，联邦军是不能再次前进了的。
临时建立起的前线指挥部中，指挥官们全部脸色阴沉着。他们已经得知了尤莉丝莉茜套问到的消息，一个星期的拖延期限，如今也就只剩下五天了。虽然所有人都对自己所处的钢铁洪流有着绝对地信心，然而一个星期后将会面临什么谁也不知道。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点：
按敌人一贯的做法，就这样主动让出大神宫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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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7.15.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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