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如果这就是爱
夜清尘是谁啊！堂堂虎啸国皇帝啊。瞬间秒懂夏无邪的意思。顿时面色阴沉起来。
独孤霖死的不明不白的，而且还捎上了亲弟弟独孤啸。两人前脚刚走后面就传出了景王一家除了世子以外全部殉葬的消息。虽然真实度夜清尘连信都不屑，可官方的说法确实是这样。
倾阳郡主这会儿好好地坐在他面前让自家儿子伺候着吃饭。绝对不可能是借尸还魂之类的瞎扯。而且按照他对白阳雪的了解，如果知道自家亲妹子死在异国，而且还带着刚生下来的亲外甥。那个暴虐的凶人绝对会举国灭掉那个国家。可是，白阳雪没动静。只是派了人去吊唁了一下。连太子都没出动。这事绝对是有猫腻的。
而且，自家儿子的态度……夜清尘又忍不住瞄了孔雀一眼。这分明就是被人调~教了的节奏啊！
夏无邪看着皇帝陛下幽怨的小眼神，直接笑场：“万岁爷你想多了。你儿子在追求人家姑娘呢。当然要伺候的无微不至啊。”
夜清尘一愣，对，貌似那天在大殿上孔雀确实说了只要江晓羽同意他俩随时都能成亲。可是就算是如此，这种伺候方式，自家儿子也太不值钱了吧……
“一招手就来的女人，就很值钱么？”仿佛看穿了夜清尘的想法，夏无邪撇了撇嘴。
“贵人哪儿是怎么回事啊？”夜清尘也不是总被夏无邪欺负不还嘴的。一脸高贵冷艳地吐槽小丫头倒追季贵人的事。
“万岁爷你真的觉得季贵人这么矫情是老爷们儿么？”夏无邪丝毫不为所动，一点都不为自己倒追别人感到丢人，反而质疑起季贵人是不是纯爷们儿的事来。
夜清尘默了个，季贵人有时候确实有点矫情，可是杀人的时候可从未有人敢质疑季贵人是不是男人。
夏无邪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我追求他是我的事，跟你那些妃子不一样。若你不是皇帝，那些妃子未必会这样殷勤。你以为谁都像皇后那样爱你么。”
夜清尘瞟了她一眼：“皇后给了你多少好处，时时都说她好话。”
夏无邪瞪了皇帝陛下一眼：“只有皇后跟我聊天的时候讲的是万岁爷年轻时候的事，一件都没落下过。从你们第一次见面，到你送过什么给她。你的一个眼神，说过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皇帝陛下你记得多少！”
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的江晓羽有些震惊了。这个皇后，好厉害啊！若是有人说女子如何爱慕自己的男人，江晓羽总会拿出上辈子追求时巍的夏无邪作为一个典范的例子来抨击别人完全不够力度。可听在耳里的这位皇后，绝对就是上辈子夏无邪的翻版啊。也难怪夏无邪会如此疼爱这位皇后。同病相怜的感觉实在太强了。
叹了口气，恋爱这种事，总是谁先爱上谁就输了。一辈子被人压着抬不起头来都有可能，只有你离开了，他才会发现你的重要性。也有可能你离开了他也丝毫没有反应的情况。
见江晓羽面色暗了下来。孔雀微微一笑掐了江晓羽脸颊一下：“我也都记得啊。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给我写的信。我都记得啊。”
江晓羽一愣，她从未料到孔雀竟然将他们的一点一滴都劳劳地记住。这时竟然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跟她说这些他都珍藏着。心里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伸展枝条。开出了绚烂的花朵。
“不管别人叫我什么，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孔雀。”那日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环绕。江晓羽愣愣地看着孔雀，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直到热热的液体滑过脸颊，江晓羽才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微微地疼痛了起来。
原来被人爱着，是这样的感觉。丝毫没有察觉到孔雀已经开始惊惶地给江晓羽擦眼泪。夏无邪也绕过桌子跑来摇着她问她怎么了。江晓羽只是流着眼泪，看着孔雀。
是的，这个人，爱她。
上辈子江晓羽是个理智的人。对于人和人的关系分的很是明确。即使是可以心甘情愿嫁给的人江晓羽也只是觉得那是喜欢。曾经有那么一次在夏无邪彻底失恋之后住在江晓羽家。两人在熄灯睡觉的时候深刻地讨论了关于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夏无邪说，若是你即使只是见到那个人，心里就无限欢喜。那么你就是在爱着那个人。你可以在他面前完全放开，即使是最丢脸的事也可以让那人知道，那么你就是在爱着那个人。那个人的一颦一笑都会牵动你每一根神经。那么你就是在爱着那个人。江晓羽不懂，没有那样的人出现过。她从未因为任何人的一句话而流泪或者开怀大笑或者不知所措。在面对那些追求她的人的时候，江晓羽考虑的更多是，这个人是否合适。他们触碰她的时候，她是否能够忍受。
她从来没考虑过孔雀抱着她在房顶上飞奔的时候她是否排斥孔雀的触碰。她也从没考虑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孔雀就躺在跟她隔着一个纱帘的熏笼上是否有何不妥。孔雀就仿佛是她身边的空气，在的时候毫无察觉，不在了才发现自己难以呼吸。
所以孔雀诈死的时候，江晓羽知道自己失控了。在知道孔雀仍旧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江晓羽甚至认为什么都不重要了。
原来，那就是爱……
孔雀拿着帕子给江晓羽擦眼泪，心里却惊讶极了。江晓羽是个绝对轻易不流泪的女子。曾经他甚至以为她没血没泪（夏无邪：某种意义上，算是吧。很难被打动的一个妹纸。）可江晓羽现在的表情告诉她，分明是自己的态度打动了她。她正在感动着。
夜清尘看着小丫头哭得跟决堤的大坝一样，自家儿子却一脸傻笑地哄着。瞬间有一种这些年自己的恋爱经验其实都是纸上谈兵的错觉。
夏无邪：万岁爷，你重点搞错了吧？
夏关山：……这饭，还吃不吃？
夜间，江晓羽难得地睡在夏无邪房间里。抱着被子跟夏无邪小声说着刚才哭的停不下来的原因。
夏无邪枕着双臂，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没谈过恋爱的孩子伤不起啊。
“其实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孔雀能做到这个地步连我都吓一跳。”不管怎样，第一关是过关了，夏无邪点点头点了个赞。
“我从没想过如果喜欢一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江晓羽嘟囔着。
“能啊，我以前不是做到了么？”夏无邪无语个，这么明晃晃的真实案例啊。
江晓羽白了她一眼：“你是蛇精病。”
夏无邪：……
那一夜没有睡好的还有皇帝陛下。除非初一十五一般从来不去玉音宫的皇帝陛下竟然未经通传就杀到了皇后寝宫。打了皇后一个措手不及。
人家都已经梳洗干净换了寝衣准备就寝了。谁知道皇帝陛下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大步流星地杀到了玉音宫，还不准人通传。
贴身伺候的大宫女千春发现皇帝陛下冲进来的时候差点就喊出来护驾了。可一脸严肃的皇帝陛下却让千春差点咬断了舌头。靠了，谁放皇帝进来都没喊一声啊！
皇后娘娘这会儿正要脱衣服睡觉了啊！唰的一声，幔帐被掀开，皇后娘娘一身玉色寝衣，乌丝放开披在肩上，一张素脸清秀淡然尽数被皇帝陛下看进眼里。
“啊……”皇后被吓了一大跳。可定睛看见来人是自己老公之后，惊吓变成了惊讶。
神马情况啊！今天也没人来通知皇帝要过来啊！她都卸了妆了啊！头发都没梳啊！到底是谁他喵的坑她呢啊！皇后愣愣地看着皇帝，脑中却仿佛有一万只大象碾过一样一片空白。
她却不知道，正是她这个样子，却让皇帝想起了当年大婚洞房花烛时那个清纯可人的少女。
一咬牙，皇帝陛下直接冲到床前紧紧地抱住了皇后娘娘。皇后这时已经彻底死机了，任由着皇帝抱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呜呜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来给她解释一下啊。她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该摆个什么表情啊喂！
“婉儿。”多少年了，从她上冠被册封为皇后之后，夜清尘就再也未曾叫过这个名字。他的每一个妃子他都会唤她们的闺名，惟独她，夜清尘唤她皇后。一声皇后，将她隔在了他的千里之外。万事处变不惊的皇后娘娘因为皇帝陛下唤她的闺名，泪如雨下。
她知道自己是一国之母，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温慧贤淑的典范，可她这时候却想要忘掉这一切，抱住眼前这个人痛快地哭一场。皇帝纳妃的时候她没哭过，其他妃子有了孩子的时候她没哭过，可如今，眼泪却如同倾盆大雨，止也止不住。
夜清尘听见皇后的哭声，心中紧紧地揪着。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结发妻子也会有这样痛哭失声的时候。这些年，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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