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偶遇

海风徐徐吹来，也许是到了午饭点，一望无际的海边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庞涓说道：“师兄你在海岸上等我，我去找个木棍磨得坚利些，扎鱼。”

        孙膑笑着应允了，自己躺在海岸上，闭着双眼享受起了日光照耀和海水拍打。一会儿隐隐听见，海岸上似乎传来了马车轱辘的声音，孙膑微微睁开双眼，看见一辆油壁车缓缓而来，到达岸边，下来了一位妙龄少女--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长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孙膑看了一眼后，觉得自己这样突兀的看着不知名的少女也许有些冒昧，但庞涓还没回来，诺大的海边除了海风和浪声，显得竟别无他物，孙膑只好慌慌坐起，面朝大海，当作没有看见少女一般。

        少女许是常来海边，往常午时和夜间，海边最是安静，不期今天竟然看见了个白衣小少年，海边无人，自己看海也是看，不若去和这个小少年说两句，一起看海。思毕，便嘱咐侍女在车边等着，自己款款走向海边。

        孙膑察觉到了少女的走近，自然不好意思再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匆匆站了起来，笑着对少女虚虚拜了一拜以示尊重。少女看着少年的白衣被风吹的飘荡，一时恍惚，竟有些拿不准这位让人如沐春风的少年是不是天神了。孙膑先张口道：“在下唐突，在海边等师弟，不期然遇见了姑娘，希望没有打扰到姑娘外出看海的兴致。”少女笑答：“怎么会？我在玉春楼里练习弹琴，就是累了才想着出来散散气儿，偶然遇见，就多个人可以聊天解闷儿，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听着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孙膑笑说：“姑娘学琴，不知学的是秦筝还是锦瑟？”

        少女笑道：“自然是锦瑟了，谁学那未开化的秦国乐器。”孙膑笑说：“秦筝虽只有五弦，一一对应，宫，商，角，徵，羽;右手做声，左手补乐，要想做到左手的逸韵补声而又不喧宾夺主亦是难得。故秦人文明虽与我们中原人相异，但乐器还是相得益彰的。“

        少女听罢笑着称是：”我叫穆小小，敢问小公子姓名？”

        “孙膑。”

        两人谈笑间，庞涓提着木棍也刚刚赶回来，看见白衣师兄边上突然站了个碧衣少女，有些惊讶，走前说道：“我还怕师兄自己在海边等我无趣，赶着跑了回来，没想到一会儿功夫，师兄边上倒多了位粉红佳人？”

        还不及孙膑开口，穆小小看看少年老成的庞涓，再看看温文尔雅的孙膑，笑着问道：“孙膑，你是师兄吗？猛一打量我倒以为他比你年长呢。”

        “师弟年龄是虚长我两岁，但我比他先进了师门，所以眼下他称我为师兄。”然后又介绍穆小小和庞涓相互认识。

        ”师兄你俩在岸上等我吧，我去海里捕鱼去了。”

        穆小小不无担心地说：“已是深秋，海水冰冷，况且海水深不可测，只身下海恐有危险。”

        “无妨无妨，我但见了水，便跟家一样熟悉亲切。”说完就走开，跳入海里了。

        孙膑看着穆小小还是担心地皱着眉，笑着说：“不碍事，我也经常在这边下水捕鱼，对这岸边的海水熟悉地很。师弟他善于游泳，定然无碍。”

        穆小小听着孙膑原来经常在这海边捕鱼，很是诧异，自己平常怎么没有碰见过他呢？就又开始了询问，原来孙膑一个人下山来海边的时候都是清晨，而清晨的穆小小还被玉春楼里的麽麽逼着学琴跳舞呢。

        玉春楼是这座小镇出了名的妓馆，穆小小的母亲是玉春楼里的头牌，也不知哪位客人不小心把母亲肚子弄大后，就不闻不问了，得亏麽麽心念母亲这些年替玉春楼挣来了名分金钱，便没有让母亲流产，于是生下了自己。麽麽还答应了母亲不让自己接客。但玉春楼怎么也不会养一个闲人，就让小小专学琴艺舞技，当了玉春楼卖才不卖身的清倌儿，况且母亲日渐年长，虽然极力保持修护，但总也恢复不了年轻时的婀娜多姿了，好在生完孩子后，母亲又添了一抹年轻少女没有的曼妙多姿的成熟美，虽不再是头牌，但也客源广多，所以年幼的穆小小出入有马车，还有小侍女伺候。

        孙膑本就没有去过镇里的红灯酒绿的地方，自然也不知道，玉春楼是座妓院。

        在海里捕鱼的庞涓，不时地扎住了鱼探出头，并把鱼扔向海岸，看着小师兄和少女并肩站在阳光下，一时竟觉得俩人似乎郎才女貌，很是般配，想到这里，不禁又自己笑了笑，师兄才十岁，自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就又扎进海水里找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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